发表于 2022-06-12 05:11
蔓柳
有一年复活节(每年春分圆月后的第一个星期日为基督教的复活节，在……3月……21日至……4月……25日之间。时候，有个农民出去看土地解冻了没有。
他来到菜园，用木橛子戳了戳地面。土地已经变软了。他又来到树林里，这里的蔓柳也已经吐芽。他想：“要是我在四周种上蔓柳，它们长大以后就能当围墙!”
他举起斧子，一连砍倒了十株蔓柳，把大头削尖，插进了自己的菜园。
十棵蔓柳都朝上长出了嫩芽和叶子，地下部分长出的嫩芽，代替树根紧紧地抓住了泥土，它们已经成活了。但也有的蔓柳没有抓牢泥土，倒在了一边。
这年秋天，农民高兴地看到，他插的蔓柳成活了六棵。第二年春天，蔓柳被羊啃死了四棵，只剩下两棵了。第三年春天，这两棵也被羊啃了。其中有一棵复活了，还长了根，长成了一棵树。每年春天，蜜蜂在枝条间嗡嗡地飞来飞去。蜜蜂要分群的时候，就在树上做蜂巢，蜂巢常常被村民们摘去。村里的婆娘和汉子们常在树下吃饭睡觉，孩子们常常爬到树上折柳条。
种蔓柳的那个农民早已死了，柳树却一直活着。农民的大儿子曾经两次砍掉柳枝，柳树仍旧在生长。一到春天，柳树又发出新枝来，细细的，比原先的还要多，就像马驹额上的鬃毛一样。
大儿子不再来管理这菜园了，村子也搬迁了，可是蔓柳仍在这块无人照管的地上生长。外村的农民来砍枝条，它照样生长。雷电烧击了它，它的旁枝缓过来之后又继续生长，开花。
有个农民本想把它砍去做猪食槽，因为木质朽坏，便没有砍。
老树向一侧倾斜着，倾倒的这一侧，又长得枝繁叶茂，年年有蜜蜂飞来采集花粉。
一年早春，一群孩子来到蔓柳下放马。他们觉得很冷，就烧起了篝火，把麦秆、艾草、枯树枝堆成一堆。一个孩子爬到树上去折了很多枝条。他们把这些东西塞到树洞里，点燃了火。
老树发出劈劈啪啪的声响，树脂开始冒泡，浓烟往上蹿，火势非常猛烈。树心被烧焦了，新发的嫩芽打起了皱，花也枯萎了。
孩子们赶着马回家了。烧焦的蔓柳孤零零地留在旷野里。一只大乌鸦飞来，停在枯树上，对它喊道：“怎么啦?断气了，老东西，早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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