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全句子: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这两句诗出自李白的《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云》
[译文]我们都怀有豪情逸兴、雄心壮志,酒酣兴发,更是飘然欲飞,想登上青天摘取明月。
整首诗如下: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扰,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寻扁舟。
这首诗起落无迹,断续无端。仰怀古人,壮思欲飞;自悲身世,愁怀难遣。好似整个人只有驾一叶扁舟遨游江湖一条出路了。这在李白诗中还是不多见的,李白纵情山水却不能远离尘嚣,啸傲江湖并不是他的生活目标。但在这里,对现实的绝望似乎占了上风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这是一首饯别抒怀诗。在诗中,诗人感怀万端,既满怀豪情逸兴,又时时掩抑不住郁闷与不平,感情回复跌宕,一波三折,表达了自己遗世高蹈的豪迈情怀。
诗人的精神尽管可以在幻想中遨游驰骋,诗人的身体却始终被羁束在污浊的现实之中。现实中并不存在“长风万里送秋雁”这种可以自由飞翔的天地,他所看到的只是“夷羊满中野,菉葹盈高门这种可憎的局面。因此,当他从幻想中回到实里,就更强烈地感到了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不可调和,更加重了内心的烦忧苦闷。“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这一落千丈的又一大转折,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必然出现的。“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比喻是奇特而富于独创性的,同时又是自然贴切而富于生活气息的。谢朓楼前,就是终年长流的宛溪水,不尽的流水与无穷的烦忧之间本就极易产生联想,因而很自然地由排遣烦忧的强烈愿望中引发出“抽刀断水”的意念。由于比喻和眼前景的联系密切,从而使它多少具有“兴”的意味,读来便感到自然天成。尽管内心的苦闷无法排遣,但“抽刀断水”这个细节却生动地显示出诗人力图摆脱精神苦闷的要求,这就和沉溺于苦闷而不能自拔者有明显区别。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李白的进步理想与黑暗现实的矛盾,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是无法解决的,因此,他总是陷于“不称意”的苦闷中,而且只能找到“散发弄扁舟”这样一条摆脱苦闷的出路。这结论当然不免有些消极,甚至包含着逃避现实的成分。但历史与他所代表的社会阶层都规定了他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李白的可贵之处在于,尽管他精神上经受着苦闷的重压,但并没有因此放弃对进步理想的追求。诗中仍然贯注豪迈慷慨的情怀。“长风”二句,“俱怀”二句,更象是在悲怆的乐曲中奏出高昂乐观的音调,在黑暗的云层中露出灿烂明丽的霞光。“抽刀”二句,也在抒写强烈苦闷的同时表现出倔强的性格。因此,整首诗给人的感觉不是阴郁绝望,而是忧愤苦闷中显现出豪迈雄放的气概。这说明诗人既不屈服于环境的压抑,也不屈服于内心的重压。《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宣州谢楼饯别校书叔云》这篇歌行是十分有名的,其中的诗句像“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都十分精彩,令人过目不忘。但是,如果我们停下来,细细地读一读,也许就不难看到,像“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样散文化的长句子,在诗歌中不是多少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吗?而“昨日之日”“今日之日”又是何等奇特的一种修辞呢?当我们读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时,也许会诧异,一句之中竟能连用两个“水”字和三个“愁”字;而读罢全篇,我们更不明白,“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这样高亢的情调何以竟会一转而变成了“举杯销愁愁更愁”的骚动和不平。所有这一切在一瞬间便产生出令人惊异的效果,仿佛是一个新的发现。而一篇优秀的作品正是永远在期待着发现,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呼唤着发现。我们对此能一无所感吗?
这首诗一上来就用两个极长的句子来写诗人骚动不安的心情,由此定下了全诗的感情基调。诗人将“弃我去者”和“乱我心者”突出地摆在句首,并形成了一个自然的语气停顿。而后面的“昨日之日不可留”和“今日之日多烦忧”,则用了四个重复的“日”字,造成了语言行进中的停滞,更加强了那种踟蹰彷徨、纷扰不定的心情。从意义上说,“昨日之日”中只要一个“昨日”就足矣。这两句如果写成“昨日不可留”“今日多烦忧”,意思上不仅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是更近于诗的凝练了。但是,这两句却因此失去了它们特有的散文式的节奏,而这散文式的节奏在这里原是有助于传达诗人纷扰不宁的心情的。因此,从感情的表达上说,这“日”字的重复和这散文化的长句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诗人想到时光流逝,昨日一去不返,心情是怅惘的。可是今日却又只是徒然地带来烦忧,不免要在莫知所适之中,过去、消失,成为又一个不可复得的“昨日”。那么,诗人如何能够从这烦忧到怅惘、怅惘到烦忧的循环中得救呢?诗的第三、四句,于是改弦更张,另起话题:“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浩荡不尽的长风送走了南去的雁行,带来了辽远无边的万里空阔,这是多么豪爽的风啊!内心的烦忧转眼之间便被一扫而空了。诗歌的感情上于是便出现了一次大的转折和飞跃。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面对着这豪爽不尽的秋风,还有什么比登楼远眺、饮酒啸傲更为适宜的呢?于是,把酒对饮,谈诗论文,神思激越,逸兴飞扬,这就是所谓“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写到这里,诗人的一颗心真是要从高楼飞上青天,去拥抱那一轮明月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这瞬息之间,感情便被推向了高潮,从而与诗歌开篇的两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这戏剧性的变化与转折面前,我们只有惊奇,只有困惑,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当然,要说的话也是有的,那主要是关于诗句的理解。“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两句,通常有两种说法:一是说回顾自汉以来的文坛,赞美汉代文章和建安风骨,追慕谢的风调;一是说二句分指主客,上句说李云的文章得建安风骨,下句则自比为小谢的清发。在我看来,这两种说法本不矛盾。说古未必不是谈今,谈今却又是凭藉着说古。二者一表一里,正是辞浅而意深。我们无妨来做一点具体的解释。“蓬莱”原是指海上的神山,相传仙府秘籍皆藏于此。东汉时宫中藏书和著书多在东观,因此东观也被称为蓬莱山。这里的蓬莱文章正是“汉代文章”的意思。而汉魏以下,从古至今,这中间便又有谢清新俊发的诗章。这里显然是沿着历史的线索说下来的,这“中间”二字因此并不是虚设之辞。从这个意义上说,前一种说法是可以成立的。不过,诗人的意思又不限于谈论过去,所谓“蓬莱文章”哪里只是泛泛而论呢?李云这时任秘书省校书。而唐代的秘书省,正有如汉代的东观。因此,所谓“蓬莱文章建安骨”又兼有赞誉李云之意。至于“中间小谢又清发”也正是诗人自比之辞,因为谢的清发是久为李白所仰慕的。他所谓的“解道澄江静如练,令人长忆谢玄晖”,其实又岂止是追忆与凭吊而已呢?这两句实际上正是说李云的文章得建安风骨,自己的诗歌则有小谢的清发。因此接下来才有了“俱怀逸兴壮思飞”一句,不然的话,至少这里的“俱”字就不那么好交代了。
诗人谈到主客的诗文,便神思飞扬,如前一段所说,很快达到了一个感情的高潮。那么,高潮之后又将是什么呢?我们凝神期待,屏息倾听,听到的却是这样几句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在那意兴飞扬、举杯酣饮的一刹那,情绪却又出人意料地跌落到最低点上,仿佛是从波峰到谷底,形成了大起大落的感情波澜。我们要询问它变化的消息吗?那仿佛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全无踪迹可寻。如果要探问出它的来去,则似乎是隐含在他另一篇诗歌中的:“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其一)这两首诗的相似是显而易见的。这里所谓“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正是本篇中“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的开始。而那首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本篇则说“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虽然一在海上,一在楼上,这万里长风却是一以贯之的。所不同的是,那首诗结束在长风乍起,扬帆欲飞之际,情绪正从低潮走向高潮去;而在本篇中,长风已过早地消逝,全篇恰恰结束在诗人青天揽月归来,在舟中歇息的当儿,也就是不幸印验了“纵令风歇时下来”那个假设的时刻。情绪这时自然是从高潮落到了低潮,不足与前一首相比。但是,这无形的风变化莫测,来去无常,谁又能把握得住呢?谁能够保证“明朝散发弄扁舟”之后,诗人不会写出“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样的诗句呢?假如他在扁舟上挂起风帆,或者仅仅因为他想继续写下去的话。诗人的感情正像是这无形的风,它行犹响起,藏若景灭,时而猛似奔浪,时而又细如叹息。我们不清楚这中间的变幻,更不知道它会朝哪个方向吹,我们想去追问那八面来风吗?
现在,我们也许要问:一篇不长的诗歌中竟有这样大幅度的感情跳跃,那么,它如何能够保持自身的完整性和统一性呢?的确,从“长风万里送秋雁”到“蓬莱文章建安骨”,这中间未免有些开阖失度。不过,这并不妨碍它通篇的完整。从全篇来看,篇末的四句可以说是一个大的跳跃与转折。但是,这却并非劈空而来,而是与开篇的那种不平和惶惑的感情基调一脉相承的。作品前后呼应,似乎走完了一段心路的历程,重新回到它最初的起点。我们若是还要寻找那时间上的凭藉,末句的“明朝”不正是从头二句中的“昨日”“今日”一贯而下的吗?在这时间的顺序展开之中,诗歌的感情基调贯穿终始,从而保持了作品的内在统一性。而除此之外,通篇淋漓尽致的抒情,散文化的笔法,也给作品带来了通畅而奔放的气势。因此,尽管大起大落,大开大阖,却总是笔断而气不断,腾踔跳跃而又融洽自如。这时我们才懂得了这首诗的奇妙之处。一首好的诗歌不能没有感情上的跳跃,但是又贵在一气呵成,气势通贯。我们第一次认真读它时,会震惊于它跌宕起伏的变化,而读得多了,却能更多地体会到它内在的统一感。弃我而去的昨天已不可挽留;
扰乱我心绪的今天使我极为烦忧。
万里长风吹送南归的鸿雁,面对此景,正可以登上高楼开怀畅饮。
你的文章就像蓬莱宫中储藏的仙文一样高深渊博,同时还兼具建安文学的风骨。
而我的诗风,也像谢朓那样清新秀丽、飘逸豪放。
我们都满怀豪情逸兴,飞跃的神思像要腾空而上高高的青天,去摘取那皎洁的明月。
然而每当想起人生的际遇,就忧从中来。
好像抽出宝刀去砍流水一样,水不但没有被斩断,反而流得更猛了。
我举起酒杯痛饮,本想借酒排遣烦忧,结果反倒愁上加愁。
啊!人生在世竟然如此不称心如意,
还不如明天就披散了头发,乘一只小舟在江湖之上自在地漂流
诗人想到时光流逝,昨日一去不返,心情是怅惘的。可是今日却又只是徒然地带来烦忧,不免要在莫知所适之中,过去、消失,成为又一个不可复得的“昨日”。那么,诗人如何能够从这烦忧到怅惘、怅惘到烦忧的循环中得救呢?诗的第三、四句,于是改弦更张,另起话题:“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浩荡不尽的长风送走了南去的雁行,带来了辽远无边的万里空阔,这是多么豪爽的风啊!内心的烦忧转眼之间便被一扫而空了。诗歌的感情上于是便出现了一次大的转折和飞跃。而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面对着这豪爽不尽的秋风,还有什么比登楼远眺、饮酒啸傲更为适宜的呢?于是,把酒对饮,谈诗论文,神思激越,逸兴飞扬,这就是所谓“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写到这里,诗人的一颗心真是要从高楼飞上青天,去拥抱那一轮明月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这瞬息之间,感情便被推向了高潮,从而与诗歌开篇的两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这戏剧性的变化与转折面前,我们只有惊奇,只有困惑,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当然,要说的话也是有的,那主要是关于诗句的理解。“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两句,通常有两种说法:一是说回顾自汉以来的文坛,赞美汉代文章和建安风骨,追慕谢的风调;一是说二句分指主客,上句说李云的文章得建安风骨,下句则自比为小谢的清发。在我看来,这两种说法本不矛盾。说古未必不是谈今,谈今却又是凭藉着说古。二者一表一里,正是辞浅而意深。我们无妨来做一点具体的解释。“蓬莱”原是指海上的神山,相传仙府秘籍皆藏于此。东汉时宫中藏书和著书多在东观,因此东观也被称为蓬莱山。这里的蓬莱文章正是“汉代文章”的意思。而汉魏以下,从古至今,这中间便又有谢清新俊发的诗章。这里显然是沿着历史的线索说下来的,这“中间”二字因此并不是虚设之辞。从这个意义上说,前一种说法是可以成立的。不过,诗人的意思又不限于谈论过去,所谓“蓬莱文章”哪里只是泛泛而论呢?李云这时任秘书省校书。而唐代的秘书省,正有如汉代的东观。因此,所谓“蓬莱文章建安骨”又兼有赞誉李云之意。至于“中间小谢又清发”也正是诗人自比之辞,因为谢的清发是久为李白所仰慕的。他所谓的“解道澄江静如练,令人长忆谢玄晖”,其实又岂止是追忆与凭吊而已呢?这两句实际上正是说李云的文章得建安风骨,自己的诗歌则有小谢的清发。因此接下来才有了“俱怀逸兴壮思飞”一句,不然的话,至少这里的“俱”字就不那么好交代了。
诗人谈到主客的诗文,便神思飞扬,如前一段所说,很快达到了一个感情的高潮。那么,高潮之后又将是什么呢?我们凝神期待,屏息倾听,听到的却是这样几句诗:“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在那意兴飞扬、举杯酣饮的一刹那,情绪却又出人意料地跌落到最低点上,仿佛是从波峰到谷底,形成了大起大落的感情波澜。我们要询问它变化的消息吗?那仿佛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全无踪迹可寻。如果要探问出它的来去,则似乎是隐含在他另一篇诗歌中的:“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其一)这两首诗的相似是显而易见的。这里所谓“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正是本篇中“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的开始。而那首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本篇则说“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虽然一在海上,一在楼上,这万里长风却是一以贯之的。所不同的是,那首诗结束在长风乍起,扬帆欲飞之际,情绪正从低潮走向高潮去;而在本篇中,长风已过早地消逝,全篇恰恰结束在诗人青天揽月归来,在舟中歇息的当儿,也就是不幸印验了“纵令风歇时下来”那个假设的时刻。情绪这时自然是从高潮落到了低潮,不足与前一首相比。但是,这无形的风变化莫测,来去无常,谁又能把握得住呢?谁能够保证“明朝散发弄扁舟”之后,诗人不会写出“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样的诗句呢?假如他在扁舟上挂起风帆,或者仅仅因为他想继续写下去的话。诗人的感情正像是这无形的风,它行犹响起,藏若景灭,时而猛似奔浪,时而又细如叹息。我们不清楚这中间的变幻,更不知道它会朝哪个方向吹,我们想去追问那八面来风吗?
现在,我们也许要问:一篇不长的诗歌中竟有这样大幅度的感情跳跃,那么,它如何能够保持自身的完整性和统一性呢?的确,从“长风万里送秋雁”到“蓬莱文章建安骨”,这中间未免有些开阖失度。不过,这并不妨碍它通篇的完整。从全篇来看,篇末的四句可以说是一个大的跳跃与转折。但是,这却并非劈空而来,而是与开篇的那种不平和惶惑的感情基调一脉相承的。作品前后呼应,似乎走完了一段心路的历程,重新回到它最初的起点。我们若是还要寻找那时间上的凭藉,末句的“明朝”不正是从头二句中的“昨日”“今日”一贯而下的吗?在这时间的顺序展开之中,诗歌的感情基调贯穿终始,从而保持了作品的内在统一性。而除此之外,通篇淋漓尽致的抒情,散文化的笔法,也给作品带来了通畅而奔放的气势。因此,尽管大起大落,大开大阖,却总是笔断而气不断,腾踔跳跃而又融洽自如。这时我们才懂得了这首诗的奇妙之处。一首好的诗歌不能没有感情上的跳跃,但是又贵在一气呵成,气势通贯。我们第一次认真读它时,会震惊于它跌宕起伏的变化,而读得多了,却能更多地体会到它内在的统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