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了个甜美的梦,梦见早上起来喝到母亲亲手做的豆腐脑。一觉醒来,感觉嘴边还残留着淡淡的黄豆清香。我是多久没有体会这种感觉了!
回味着梦中的香甜,大清早跑到家对面的小菜市那里找豆腐脑喝。但菜市场上冲制的豆腐脑哪赶得上老家那石磨磨出来的味道呢?
自我离家外出求学起,到参加工作蜗居城里,就再也没有吃过老家的豆腐脑了,但那股香柔细滑的味道一直存在我深深的记忆中。
每逢过节过年,我家的石磨就一天到晚吱吱地旋转歌唱,邻居们都喜欢用我家的大石磨,说磨出的米浆豆浆细嫩合口、清香怡人。古老的石磨,古旧的磨架,早起的母亲和乡邻,热热闹闹地把一桶桶一缸缸的豆浆磨出来,过滤,熬浆,冲浆,装模,压制,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展开着,一股股的清香飘散在我窗前、床前,直扑我的鼻子,直奔我的胃。小时候的我,就这样伴着豆腐脑的清甜细腻还有亲情的味道快乐幸福地生活着、成长着。
母亲做的豆腐总是最好的,不老,有韧性,豆腐脑也相应的爽口。每次她装模前,都要先盛出一大碗热腾腾的豆腐脑调制好给我们四姐弟喝,说补脑,常喝皮肤好。豆腐做好后,母亲就把它酿好,晚上就可以吃很好吃的豆腐了。那个年代,在农村能吃到豆腐酿是一种多么奢侈幸福的生活!何况母亲的苦瓜酿、茄子酿、辣椒酿、柚子酿、菜包都备受邻里称赞,小时候的我是幸福满满的,为有这样一个勤劳能干的母亲而骄傲。
豆腐脑每次都不够喝,我总是最贪吃的一个,经常把姐姐们的一份悄悄吃去一半。母亲总是爱怜着我:“喜欢吃就多吃点。”有次因为多吃了点,小姐姐有意见,吃饭的时候取笑我,我挥舞着菜刀把她追出了村口,为此,挨了母亲一顿牛鞭,这也是母亲唯一一次打我。“火要空心,人要忠心。”是小时候母亲烧火时常对我念叨的话,她没上过一天学,但她会教育我为人处世要学会大度,学会分享,学会担当。
工作后,回家的日子少了,一年多则七八趟,少则两三趟,每次回到村边,碰见乡邻,都会笑着说:早上看见你妈买豆腐,就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了。母亲总是竭尽所能,把最好的给我,而我经常带给母亲的总是担忧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