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汾境内,太阳升起的地方,巍然屹立着一座山。天晴时,一出家门,就能望见黛青色的山脊上挺拔突起的一座峰峦和峰巅上的宝塔,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峰独秀,风光无限。
登上山顶环顾四周,临汾、襄汾、曲沃、翼城、浮山尽收眼底,有“登一山而览五县”的感觉。举目西眺,山下丘陵起伏,沟壑纵横,一个个村庄散落其间,汾水如带,不舍昼夜,姑射山痕远远逶迤在太阳落下的地方。
山就叫个塔儿山,又称崇山、卧龙山、大尖山。远古时期,黄帝族的一支“崇山鲧”从陕西崇山东迁至此,居住在崇山脚下,便把所依之山仍称作崇山。相传隋代时有一千尺大蛇卧于山上,而又被称为“卧龙山”。“大尖山”自然是因山之主峰大而尖得名。“塔儿山”则因山顶有隋唐时所建七级宝塔得名。家乡的塔儿山并不起眼,却以其古老、厚重、深邃而散发出神圣、神秘和神奇的光芒,它以自己特有的历史丰姿,傲然挺立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原野上,令人瞩目神往。
塔儿山生金生银,生铜生铁,也生出脚下这片风水宝地,生出古往今来的许多好故事。塔儿山下汾河岸畔的丁村遗址考古告诉我们,“丁村人”从旧石器早期、中期到晚期的二三十万年间,在这里采集狩猎、繁衍生息,连接了华夏人种生存进化的环扣。考古实测证明,塔儿山脚下的陶寺遗址就是帝尧之都、最早中国和文明根祖。这里是4000多年前乡野敬仰的权力中心,四方向往的首善之区,“龙盘朱书观象台,华夏文明起崇山”。中华文明的第一轮朝阳在塔儿山之巅升起,“最初中国”在塔儿山山麓诞生。陶寺文化响亮了中国。
塔儿山下,流溢着“民师帝范”的奇光异彩,充盈着“尧天舜日”的壮丽景象,留存着席师击壤而歌、许由洗耳等遗存地物。塔儿山下,世代传说着张良、邓伯道的动人故事,敲打着高亢激昂的威风锣鼓,贡纸“邓庄麻笺”传承千年,北狮王“天塔狮舞”享誉四方,大院标本“丁村民宅”熠熠生辉……塔儿山区,抗日战争中游击健儿逞英豪,抗日英雄真不少。“襄陵独立团”在这里诞生,“雷锋团”从这里出发。
黄土高原上的塔儿山,没有妩媚,没有盛装,看上去是那么朴实,那么纯厚,那么平和。可它却是一座闪耀着历史光芒的圣山,一座理应得到国人礼敬的高山。塔儿山既是崇山又是龙山,由文献作记和考古所证尧所葬的地方、夏族兴起的地方。明代太平县令李浒有诗云:“雨过东山翠欲流,平阳雄镇几千秋。群山远近知多少?仰止谁能出一头。”
塔儿山立在我面前,我站在塔儿山下。面对圣山,我时常仰望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