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是个极为勤劳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她几乎没闲下来过,即使是坐着聊天,她的手里也要忙着织毛活。老妈以劳动为乐,好像从来不知道累,反而觉得劳动是件快乐的事。
其实老妈身材瘦小,并不是干农活的好手。有些重体力活,老妈干起来很吃力,跟老爸一起干活,总会远远落在后面。老爸偶尔也会训斥老妈磨磨蹭蹭,可她一点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不怕慢,就怕站。我这样不紧不慢地干,一天下来,未必比你干得少。”的确,别看老妈干活没有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冲劲儿,可她特别有韧劲儿,干一天活也不说累,甚至到收工的时候还意犹未尽。老爸也很服气,承认老妈是他的好帮手。
老妈很会享受劳动,她干活不用蛮力,善于用巧劲儿,经常“独创”一些省力省时的好方法。老妈经常在劳动时哼着小曲,与老爸形成鲜明对比。老爸干起活来热火朝天,全心投入,完全没有闲情逸致,更别说什么哼小曲,他总以为老妈干活是在闹着玩。老妈说:“闹着玩就把活儿干了,那不更证明我有本事嘛!”
老妈大半辈子都在以不紧不慢的节奏劳动,田里的活儿不马虎,家里的活儿更是不在话下。相比来说,老妈更擅长做家务活。洗衣、做饭、扫地、织毛衣,这类的活儿老妈做起来简直是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对老妈来说,做家务完全就是一种愉悦的享受。老妈喜欢唱,她收拾屋子的时候,哼的歌旋律都特别轻快,让我觉得她的劳动也有了一种韵律之美。老妈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美滋滋地对我说:“怎么样,我收拾得干净吧?”我回答:“干净,桌子擦得可以当镜子照了。”老妈听了哈哈大笑。
前段时间,因为受疫情影响,老妈在家宅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可做,老妈除了收拾屋子,就是做些小手工。没有“大活儿”可做,她感觉好像臂膀舒展不开一样,很是憋闷。她热切盼望疫情能够控制,总是说:“田里的麦子该浇水了,啥时候能出去干活儿啊!”疫情形势向好,田里的庄稼也该打理了,老乡们纷纷开工,老妈兴奋地说:“能自由自在地干活了,真好!”以劳动为乐的老妈,仿佛被赦免一样,快乐地奔向了田里,完全不像六十多岁的人。
这段时间,老妈又开始忙里忙外。看着老妈马不停蹄的样子,我劝她:“妈,您现在可不是年轻时了,干活可不能太拼命了,得学会休息。”老妈说:“放心吧,我最会调节了,田里的活干累了,就干家务活。现在体力确实不如从前了,干的活比以前也少多了。”老妈干活很会量力而行,所以她总能做到劳有所乐,而不是被劳动所累。
那天,我和老妈跟邻居婶子一起聊天。婶子说:“把你妈接到城里享福吧,像城里那些老太太一样,散散步,听听戏,多好!”老妈把嘴一撇说:“我才不过那样的日子,没活干,人活着还有啥意思。活着就得干活,活到老,干到老!干活吃饭,饭吃起来才香呢!”
老妈有根深蒂固的“劳动情结”,她这种态度和习惯也深深影响了我们。如今我们姐妹都通过自己的劳动赢得了幸福的生活,感觉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