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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农民兄弟打乒乓

往后余生
发表于 2022-06-11 15:52

打了大半世的乒乓球了,历经过许多不同的对手:学生时与同学打,寒暑假与邻里打,参军与战友打,退伍进厂与工友打,退休后在社区打。近年迁居城郊,又有幸与农民兄弟过招,在我打球生涯中添上新的一笔。

所居之地,属虹桥枢纽开发区,是大批“农转居”的集中之地,新建小区都有乒乓室。世代与黄土、庄稼为伍的农民朋友,如今已无地可种,有兴趣的,也去弄来块球拍,到此一试身手。

农民兄弟打球,自有乡土特色。笔者大致归纳为三个方面。

其一是吆喝。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的本地人,当然口不离乡音。譬如,他们称“扣杀”叫“压球”;连打好几局,累了,小憩一会,叫“省(xing)个省”。起初,我不明白,心想,我未困着,何用“醒”呢?后来一想,此词交关文雅,尚富古汉语文采。更有意思的是,我右手握拍,正手凌厉,而反手较木讷,时有失误。比试时,有明眼人在一旁帮着伙伴急吼吼道:“打北面!朝北面打!”北面?我正寻思。须臾,我弄懂了:我面朝东,“北面”,正是我的反手。哇噻,农民朋友方向感一只鼎,这正是他们的本能“行话”啊!

其二是动作。或许他们在田间劳作惯了,抽杀个动作,如同抡锄头铁鎝一般。你看,球撞到墙上,地板上立马石灰屑一滩;击到我臂上,先是泛出紫红印记,翌日便是乌青块一个。有时球笔笔直打到我胸口,我痛得“闷脱”,只好寻开心:“朋友,侬打断我肋膀骨,我上医院,侬要上法院咯。”有一位正手扣杀力大又准的朋友,常令我措手不及。后来我才得知,这位仁兄早年杀过猪,好几百斤的肥猪,只要被他抓住后腿,刹那间,单手就可翻它个四脚朝天,可见他的臂力过人。

其三是习惯。好多位老农球友,发球不抛起,而像机枪扣动扳机般一弹而出。这种发球动作小、速度快、角度大,我往往反应不及,对方便乐不可支。还有一位年岁比我还长的朋友,可能腰力不济,遇到“台内球”,习惯用另一手撑着桌子借力,倒也蛮活络。对这一切,我统统不予计较。我自己则以身作则,一板一式,按规范打球,从不“赖皮”。

数年下来,我成了“众矢之的”,农民兄弟以打赢我为荣光。于是,我偶有败北,一旁就齐声欢呼起来,开心得不亦乐乎。我俨然成了他们的练球靶子,又好像“唐僧肉”,都想咬一口。有时,我也讲些击球要领,如身子重心放低;腿、腰、大臂、小臂、手腕,要形成合力;角度大的来球,脚步要跟上,“兜”着打,有点圆势。如此,球速快,命中率也高,供他们参考。有一位原宅基地在叶家厍的中年球友,由于每每喜欢跟我比试,一交手,就是十来局,且从勿间断,数年下来,球艺进步神速,有目共睹。“乡亲们”都说是我师傅教得好。其实,充其量我是块陪打“靶子”,适合练就“十八般武艺”的各种打法罢了。

天长日久,入乡随俗,重在锻炼,年逾古稀的我,与农民兄弟厮混熟了,大家还推选我当教练,参加社区乒乓球比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