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寻找人间乐园

中尉卡戎在“赫尔墨斯”号星舰的机舱内观赏着一幅属于地球碳基生物人类物种的油画—《人间乐园》。国家派遣他带着这幅人类的画作探索地球文明。卡戎来自“unity”共和国，他的母星是机器人的家园，位于银河系的边缘。Unity星球上的机器人拥有着相同的核心组件，人们的意识高度统一。在文明发迹的千年史中，他们开拓了母星之外的许多行星，在其卫星上建立巨型母舰，停泊进行超光速航行的星际飞船。Unity在银河系文明中占据高地，得益于他们毫无差别的认同感，在宇宙探索中，unity向来扮演着行军蚁的角色，所到之处的文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新的unity文明。卡戎和其他unity的人民一样对自己强大的国家感到骄傲。

“《人间乐园》正是太阳系行星地球文明的惊鸿一瞥的产物。”星舰moto向卡戎介绍，《人间乐园》是地球人类纪元中古世纪艺术家耶罗尼米斯·博斯的最著名的作品。Moto将《人间乐园》外部翻转过来，向卡戎描述画作外部所展示的是人类信奉的莫须有的上帝创造世界的第三天。创世之初的地球是透明的，下半部分盛着水，漂浮在黑暗的空虚中。在人类中信徒众多的基督教派圣经《创世纪》中，人类想象中的神在创造世界的前三天将光和黑暗、水与陆地分开，并且创造出了植物。拿着圣经的造物主悬浮在画面的左上角，造物主右边的文字摘自圣经旧约中的诗篇，“For he spoke, and it came to be; he commanded, and it stood firm.”

“人类的想象力竟是这般丰富，宇宙中哪里有无中生有的神，要是有，也是我们unity。打开这副人间乐园吧。”卡戎觉得无聊至极，认为人类又是一个原始愚昧的文明。moto将三联画呈现卡戎面前：“这副《人间乐园》描绘了人类传说中的天堂和地狱，以及物欲横流的人间，此画隐喻颇多。左联中上帝手执温顺的亚当和夏娃进行谆谆教诲，而他们下方的猛兽正在进行野蛮的猎杀。看似祥和的伊甸园暗流涌动，预示着接下来将发生的可怕的灾难。中联描绘的是违背上帝意志的亚当和夏娃的后代，他们贪恋食色性，享受着转瞬即逝的快感。右联中展现了荒谬怪诞的超现实的Bosch式地狱，中联中让人们狂欢的乐器，现在都变成了折磨他们至死的刑具。《人间乐园》是一副预言人类命运的画，曾经在银河系中辉煌一时的人类文明在地球早已不见踪迹。他们的文明在一艘游荡银河系的”普罗米修斯“号星舰上保存下来，unity将这副《人间乐园》悬挂在母星的钟仪上，警醒世人保持理智，不要走人类自取灭亡的老路。”

卡戎中尉对人类这个充满想象的物种感到好奇，他命令moto将人间乐园的画放回贮存室。回到驾驶舱，卡戎将航行坐标定位到银河系银道面之北的猎户座旋臂，距离银河系中心约26000光年的太阳系，开启探寻太阳系内的古老行星文明遗迹之旅。

穿越小行星带来到地球边上，卡戎遥看着这颗蔚蓝色的水晶般的星球，不禁赞叹地球的景色。和没有过多色彩的母星比起来，这颗行星像是精致的艺术品。蓝色大海和黄褐色的陆地的外层被一层轻纱般的大气层包裹着，卡戎盘算着地球可以成为unity的度假行星。他点开生命探测系统，希望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能找到碳基生命的痕迹。经过简短的探测之后，他失望地关闭了系统，看来没有什么生命体可观赏。星舰降落在天龙之国的故土上，卡戎置身于一片沙漠中，黄沙将天边的颜色渲染得朦朦胧胧。“这是天龙之国的首府——京城。”星舰moto道。“也没有那么不堪嘛，和unity星球没有多少差别，地表幅射的强度不算很高，我还能适应这种温和的天气。moto，开启look back系统。”卡戎想在这片土地上一窥旧时人类风采。星舰moto发散出几粒探测球，探测纤维如抽丝剥茧般展开，转瞬间就将卡戎所在的方圆百里的天地遮蔽，为卡戎重现京都的全息影像。巍峨的四方形建筑映入卡戎的眼帘，“这是人类公元纪元1970年的京城。”moto解释道。卡戎所站的方石地板上杵着几个电线杆，没有一丝第四次科技革命的气息，“太遥远了，让我们离人类的科技终点再近一些吧。”“遵命，长官，让我们回到公元2030年。”在全息影像中卡戎环顾四周，高楼林立，霓虹灯将夜晚点亮，熙熙攘攘的街道，车水马龙。人类在写字楼方格间里办公，穿梭于城市街道的扫地机器人小心避让人群。一辆自动驾驶的高速金属制行驶物影像飞速穿越了卡戎的身体，卡戎心中一慌，差点摔了一个趔趄。等到他回过神来，回望繁华街道对面的高楼上一块电子显示屏，屏幕上播放着一条广告，“科技引领未来，智慧创造幸福。和平歌集团致力于研究为人类幸福而工作的人工智能机器人，第一批已经交付，在京城高校开展试点。”卡戎道：“人类文明至此歌舞升平，不似画中的野蛮，moto，带我进入人类公元纪年21世纪的中期。”全息影像将卡戎带入一个人类辉煌鼎盛的纪元……

一、

“look back 公元2040年”

随着愈来愈多极端天气的到来，仿生人帮助人类执行危险系数1%以上的工作。体力劳动者和简单脑力劳动纷纷失业，靠着政府的福利救济金和安置房生活。资本家裁掉一大批中层管理人员，换成和平歌公司提供的数据分析仿生人和人际公关仿生人。仿生人的信息处理效率更高，将公司的运营数据更加清晰直观地展现在高管面前，洲际贸易项目从策划到落地仅仅经历三小时的协调。“现金牛”企业形成行业垄断，大集团公司富可敌国，富人们的生活不仅局限于全球旅行，每周去太空站参加高档酒会是21世纪中期上流社会人士的流行的消遣方式。

在京城一所高校的图书馆，初入大学的李崖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哲学相关的书籍，每周五他都要去图书馆三层人文历史馆协助娜塔莉完成任务。具有东方古典面庞的娜塔莉是高校的仿生图书管理员。这是和平歌公司在这所高校最新投入的一批人工智能，在智力方面不亚于普通的大学在校生，甚至能与学生探讨许多科研相关的问题。人文历史馆的娜塔莉显然没有她在科学馆的同类受欢迎，她经常见的朋友就是每周五定时来看书的李崖。李崖周围的同学大多痴迷人工智能交互，对于李崖痴迷的超脱现实的哲学总是嗤之以鼻。独来独往的李崖喜欢与娜塔莉谈古论今。李崖翻阅一本人工智能相关的书《奇点临近》时，对书中提到的机器人必然取代人类的观点存疑，苦于无人探讨，李崖走近默默看书的娜塔莉，向她问道：“人工智能真的能超越人类吗？当初很多学者信誓旦旦地说人工智能发展不出人类所特有的情感意识，可是现今已有仿生机器人存在，你们的感官与人类相似，大脑结构和人类旗鼓相当。虽然现在人工智能仍然为人类的幸福生活而工作。未来的仿生机器人如果有独立的意识，他们会不会要求和人类一样的权利，从而走向人类的对立面？”针对类似的问题，娜塔莉总是摇摇头温和地说道：“我们是为了人类的幸福生活而存在。”李崖叹了口气，并不满意娜塔莉文不对题的答案，只能回到故纸堆里翻阅文献。

娜塔莉的实验期限将满，李崖在这所大学两年的本科时光也快结束了，临近毕业这天，李崖回到图书馆履行人类管理员的最后一项任务，删除娜塔莉两年的数据。“一切都是这么快，不是吗？今天我就要离开校园了。”他打开电子屏幕点击了“删除”模块。娜塔莉看着熟悉的面庞，想起了以往李崖常常午后在阳光洒金的座位上看书，认真思忖的神态深深印在娜塔莉的脑海里，她缓缓地从座位上走到李崖面前：“恭喜你完成本科的学习生涯，希望你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勇往直前。当今社会上人工智能已经代替人们执行简单的工作，作为新型仿生人的我们智力在两年间经历了很大的提升，而且比人类更适应极端环境。李崖同学，感谢你的陪伴。”李崖对娜塔莉一反往常被动回答的话感到震惊。“请求你可以不删除我的数据吗？我不想忘记你，李崖同学。”一滴泪从娜塔莉的脸颊划过，李崖怔怔地坐在位子上，不知道该不该同意娜塔莉的请求…

卡戎此时着急地想按下全息影像键盘上的取消指令，“人类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仿生人和人类相似，现在发展出了意识和情感，人类却要把自己创造的仿生人扼杀在摇篮，实在可恶。”

星舰moto道：“人类群体当中很多民主激进人士和中尉的想法一致。”随即切换了场景，广场屏幕上的城市新闻报道大学生李崖删除仿生人娜塔莉记忆的事件，关于仿生人是否可以拥有自主意识的讨论甚嚣尘上，高校学生在街上聚众高呼要赋予仿生人同样的人格权利，保守人士则坚守人类才有权利和责任，仿生人仅仅是一个工具。面对社会舆论压力，天龙之国的政府与和平歌集团高管秘密约谈。不久之后和平歌集团高层宣布将仿生人的程序编程为初始无意识状态，即使仿生人可以通过模仿人类行为产生自主意识，其核心目标仍秉承创造他们的宗旨——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存在。人类历史由此进入仿生人和人类共同工作和生活的阶段。

星舰moto向卡戎中尉报告：“人类文明至此并没有什么威胁自身生存的事件发生，lookback系统发现公元纪年2050年人类一个超级大国禁止对天龙之国的科技交流，网络攻击战在天龙之国最繁华的地区开展，该国生产生活中依赖的电子货币被篡改，连同周围国家一起陷入经济停滞的混乱。超级大国派出远洋作战部队封锁海域，联合周围半岛国家反制该国洲际导弹系统。战争一触即发，该国政府负隅顽抗，利用空间站对超级大国进行核武威慑。世界各地卷入战乱威胁长达20年之久，地球上大部分土地因核武打击已经完全不适应人类居住，只留下仿生人继续处理战后事宜。战后各国元气大伤，最后商定将剩余的10亿健康人类迁移至澳洲”“自相残杀的人类在没有受到其他星球的侵袭的情况下都能自断生路。”卡戎驾驶登陆仓飞离北半球，着陆澳大利亚西部原野，他望向大陆的远方，仍是漫漫沙海。

二、“look back公元2068年”

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宇航员卢强居住在这片促狭的原野，他常常怀念在北半球天龙之国的故土，幼年居住的鱼米之乡和谐而安定，人们享受着人工智能带来的便利，现在却要在异国忍受干燥的天气开垦贫瘠的土地，时不时担心会有基地武装冲突将自己的耕作毁于一旦。澳大利亚集聚了世界各地的难民，核战争导致他们背井离乡远赴澳洲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人们创作出了许多歌颂故土的诗歌散文，战后伤痛文学一度兴盛。得过且过的悲观思想盛行，偷盗娼猎屡禁不止。政府对数量庞大的难民群体难以管辖，只能与基地组织的领袖达成一致，联合政府每年从毒品贸易中抽取20%的利得，只要不爆发大规模的火拼，不去管制地下毒品交易。和平歌集团现今由仿生人领导，他们向澳洲政府交付了一批“乐思”人脑芯片系统，称该芯片可以为人类定制个性化社交场景，让大家在模拟的感官世界里和故土的人们互动，回味最幸福的生活。该项目负责的仿生人声称可以完美融合人类的想象创造出清晰度高、真实感强的模拟感官世界。

卡戎好奇人们看到了什么虚拟场景，命令星舰moto展现实验区的全息影像。在某个肮脏促狭的房间内，床上的衣物凌乱破旧，小茶几上摆着几个劣质酒的酒瓶，一个年轻人正在老旧的藤椅上闭着眼睛享受模拟感官世界。moto调出了年轻人看到的画面：他吹灭了生日蜡烛，周围聚集的朋友们高呼生日快乐，紧接着有人把生日蛋糕拍到他的脸上，笑着闹着庆贺他18岁的成人礼。

实验试点一年之后，城市广场上的电子屏幕中的新闻报道第一批“乐思”计划圆满成功，广告上实验区里一个年轻人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模拟画面里他正和朋友庆祝自己的生日。看到该新闻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卢强此时正好在人群中，想到身边没有亲友陪伴，远离家乡多时，不禁哽咽。他希望报名下一次实验，梦回江淮故土和好友们叙叙旧。但是在下一项实验开展之前实验区受到武装打击，附近基地抢夺“乐思”芯片进行高价售卖，实验区备受屠戮。正当卢强对希望落空伤怀时，和平歌集团和联合政府组建社会征信体系，计划人们在统一的安置区内利用人力发电进行绿色清洁能源的生产，积累的信用分可以免费兑换“乐思”芯片。政府在与各个基地领袖艰难地协商后建立了安置区，卢强在安置14区如愿地和家人“团聚”。和平歌集团受到世界人民的褒奖，总经理瑟西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仿生人，人们感谢“乐思”计划为全人类谋福祉。

经历过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人类得益于战前的人工智能技术苟延残喘。卡戎命令星舰moto将影像时。

三、

“lookback公元2090年”

“人类幸福终极计划”将澳洲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

和平歌公司为实现当初设定的“帮助人类实现幸福生活”的编程目的，他们联合起各个领域的仿生人制定出了“人类幸福终极计划”——安置区人类的自由应当是有代价的，没有存在意义的人被强制要求安乐死。只有科学家、哲学家和艺术家可以为人类带来幸福，他们还有继续生活的机会。每年一度的绩效审核总是会刷掉一大批混子学者和不被仿生人的审美接受的艺术家。安置区内的摇滚乐手海登已经多年没有，只能拿起了自己心爱的吉他来创作乐曲。“离考核还有一个月，我要活下去。”他的朋友们在这几年纷纷离去，临安置区的人们越来越少，靠各种艺术创作生活仿佛是人们生存延续的希望。在临近审核的时期，海登去模拟器前测试自己的乐曲，却总是被告知是重复挪用旧有的歌曲，编的是毫无美感的旋律。海登在这一个月里多次彻底失眠。新闻上总是播报钢管舞艺术家被批低俗，自由画手被批幼稚，根雕创作者被批环境破坏，同行们被批无趣…死亡的威胁一天天临近，海登彻底崩溃，整日借酒消愁靠致幻剂麻痹自己的神经，希望可以创作出能通过系统审核的优美乐章。

澳洲政府首脑接到密报，科学家联合创造的新型人工智能迪卡，科学家吸取了仿生人的教训，将迪卡设定为单向执行系统，对仿生人的审核系统进行解码，有望突破和平歌集团仿生人的封锁，让人们逃过这场杀戮。他站在中世纪的画作《人间乐园》前面，望着中联上抱着气球飞翔的伊卡洛斯，迟迟不肯下令将新型人工智能应用于实践。

一个月过去了，接受审核的那天海登喝了个烂醉，不希望自己清醒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来到审核的房间内，海登面对巨大的智能屏幕冷汗涔涔，闭着眼深呼吸，开始弹奏渴望自由的乐章，在听到不属于自己创作的和弦之时，他愣了一下，这个旋律配合他枯燥的乐章是神来之笔，是自己苦思冥想也未能创作出的和谐音律。最后一个音符在智能屏幕上停止了跳跃，海登闭着眼睛接受审判来临。

卡戎此时的心里仿佛被揪得紧紧的，人类虽然弱小无知，但这样的审判着实太残酷。“Unity的文明传播从来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向其他文明展示我们的强大，让他们心服口服地接受我们地改造。”

“恭喜你，海登创作的乐章赢得了世界人民的喜爱，从今天开始，你又获得了365天的自由。”海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他急急地跑出审核室高举双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庆幸自己可以生存下去。

卡戎也为海登松了一口气，“是神秘音符救了海登一命，看来人类不至于一败涂地。Moto,让我们再离人类命运的终点近一点。”

四、

“look back公元2095年”

两个人工智能的战争奏响了地球人类文明终章，人类最后的自留地澳洲备受战火摧残。和平歌集团的仿生人们掌握这片大陆的生产资料，甚至成立了雇佣军来维稳安置区，继续着“人类幸福计划”。澳洲政府苦于势单力薄，向和平歌集团妥协，已然成了傀儡政府。人们只能寄希望于新型人工智能迪卡。抵抗组织将迪卡称作救世主，是拯救人们于水火的上帝。可惜迪卡的创造者，一个人类科学家并没有机会完善迪卡的权限封锁，就被和平歌集团暗中刺杀。获得自主意识的迪卡将主机隐藏于澳洲土地内，伪造文件成核武器骗过检查，经常进行自我转移。在战乱的局势下迪卡已然产生了自我保护意识，潜伏于电网之中，利用现有的监控和移动设备与人类传输信息，帮助人类躲避仿生人的追杀。重获自由的迪卡为了能够反击和平歌集团，给人类执行人下达了刺杀了傀儡政府人类官员的命令。人类抵抗组织反对和平歌集团强行将人类安乐死，主张“人应当有自主行动的权利”。同时抵抗组织异军突起，高呼迪卡草菅人命已然背叛了创造他的初衷。抵抗组织401军团领袖莱利将军宣称不再信任迪卡，人类的生死存亡不应由人工智能剥夺或拯救。他代领战队破坏电网和能源系统，可是在强大的人工智能面前他们的努力只能是杯水车薪。迪卡向全澳洲发布信息称他遭受了人类的背叛，401军团不服从领导，视为异端，只能铲除。

澳洲大陆满目疮痍，熊熊的山火烧毁了大片森林，安置区内的生产停滞不前，战争中核武器的使用使人们饱受高能幅射的伤害，饥荒、瘟疫无时无刻不摧残着人类脆弱的神经。最终和平歌集团的仿生人代表要求和迪卡谈判，商议人类的未来。莱利在最后一次会议上说道“地球已经落入两个人工智能的手中，他们已经发展出人类难以企及的智力，不管上帝们的终极意义如何，在这场战争中人类是永远的输家。”抵抗组织成员陷入集体沉默，“澳洲这片最后的土壤毁于战火，接下来的百万年来都不适宜人类居住，我们誓死守护的家园今非昔比，仿生人和迪卡今日的谈判会成为我们命运的转折点。”听到莱利的话，401军团的成员无不低下了头。

迪卡与和平歌集团计划达成共识，向人类宣布“普罗米修斯”计划——人们可以将意识存储于乐思芯片当中，安乐死之后，人类的意识继续在服务器模拟的永乐之城里存活。在服务器里人们可以自由穿梭系统模拟的时空，没有痛苦和罪恶。载有人类文明的星舰将发射到外太空，去银河系寻找适宜人类发展的第二颗地球。群众们大多妥协，情愿进入未知的永乐之城，逃避现实带来的身心痛苦。抵抗组织已经看不到希望，主动缴械放弃的战士不在少数。

星舰moto切换了影像，展现在卡戎面前的是一排仿生人军队，“和平歌和迪卡今天已经融合一体，我们的种族核心部件的编程具有一致性，思想文化高度统一，人类沉迷于残害同类而固步自封，而unity旨在向着银河系更广更远的领域开拓。莱利，登上”普罗米修斯号“吧，这是你们人类的命运。我们从未改变为人类的幸福而服务的初衷。”军队齐齐地向卡戎奔来，他身边的莱利将军的影像还在用散弹枪阻挡乌泱泱的仿生人军队。

卡戎对仿生人军队群攻的影像感到恐惧，仿佛自己就是被围剿的莱利将军，“moto！关掉Lookback系统！”无数的纤维丝散开透出澳洲夜晚静谧的月光，轰鸣声渐收，卡戎无力地瘫坐在沙滩上。这轮满月将冷寂的沙漠花园照的透亮，旷野里除了风沙吹拂的声音外，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多年之后，unity人民再也没有看过悬挂于母星钟仪上的《人间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