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22-06-11 15:01
那年,我在新疆巴音布鲁克大草原深处的天鹅湖畔,修筑独山子至库车县的天山公路。有一天,连长通知我到连部。他拿出一把推子说:“来,给我理理发。”
“这不是拿公鸡翻蛋吗?”我心里嘀咕。
我“啪”地一个立正:“报告连长,我不会!”
“这荒山野岭的,你不会谁会?我今天就是要带个头,让大家今后都要学会相互理发,免得一个个像长毛贼!”
“不,我们的发型无所谓,您是领导,发型不好,人家会笑话的。”
“人家?从驻扎在这儿开始到现在,除了马、牛、羊,哪有人家?少啰嗦,真不行就理光头。”
话虽这样说,可毕竟是给首长理发呀!我右手嘎吱嘎吱推子,却迟迟不敢接触头发。连长急了:“熊兵,别光呱唧空的……”
连长不晓得我入伍前当过木匠。其实我心里有数了,我决定把他的头当成木头疙瘩来修理。
“长木匠,短铁匠”。我先剪长发,再一丝丝修短。先大坡,再适度修小坡,如同给嫁妆雕刻木花那样,凭眼力、靠心悟。
大约一个小时,发理好了。连长睁开惺忪的睡眼,对着镜子一照:“哇,好小子!你肯定干过这行。啧啧啧,高手啊!竟把刘海改向左边,遮盖住了我的胎记。不仅理了发,还美了容啊!”
从此,我不仅给全连官兵理发,连营部很多首长也请我理发。因此,我连年被树为“雷锋标兵”,多次立功授奖。
今年疫情期间,大家宅在家里,头发都蓄得老长。我又重操旧业,免费给我们小区的男士理发。听到有人叫我“雷锋”时,当年的自豪感又涌荡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