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回家时,母亲叮嘱我们说:过年时就别再回来了,一来路远,二来今年接了奶奶过来,还有你姐家的两个孩子又都在,你们来了又住不下,就别来回赶在路上了。
其实母亲说的路远,走高速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车程。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装着些吃的,一边絮絮叨叨着些陈年旧事。父亲腰不好,在房间里躺着看我给他带回去的几本老年杂志。奶奶午睡下了。孩子们小声笑闹在另一房间里。即便是拥挤,可年里的热闹劲儿,在这房间里也已是浓烈非常了。
初一下午,二姐打电话问我明早几点回家去?我说赶早点吧。女儿疑惑地问我:姥姥不是说不让咱们过去了吗?我说这是我回娘家的大好日子,怎能不去!初二和二姐一家一起回到了家里,大姐一开门孩子们就跑了过去拥抱,母亲很惊喜,父亲也躺不住了,高兴地起身唤着孩子们到身边去,奶奶看着儿孙满堂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
往年新年的饭菜母亲是非要自己主厨的,今年二姐请缨主厨做菜。二姐说新学了几个菜品,一定要做来让我们尝尝,母亲还是不放心就在一边打下手。其实我们也好奇,这个风风火火的二姐,原是理发师,心细还是有的,只是这几年转战到了大姐的机械厂里工作,要说做饭菜还真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也真是神奇,不多会儿二姐的菜品就一个接一个地端上来,真是色味俱佳。长辈们斟上了白酒,小辈们斟上了红酒,孩子们虽然早已允许先动用美味,可都还是一副馋样儿规矩地等着一起享用。二姐夫说看我们喝酒真馋呀!他是要开车的,其实他也最没酒量的,可这年的气氛这亲情的浓重,还有他妻子的这桌盛宴,他怎么会不馋呢?这馋也是幸福的。
母亲总是要忍不住地训导我们一番,从她的人生过往里摘取许多体会,与我们姐妹说道。母亲说:在这个家里你大姐付出最多,以后谁不敬重她我可不饶你们,你们姐妹得相互疼着。大姐还是柔情地对着我们笑,我们朝她做鬼脸,她对母亲说:哎呀呀,母亲大人你看还有谁比我们更相亲相爱的?!母亲笑了,一大家子的人都笑了。
母亲又说,最不放心的就是我,说我呆呆傻傻地容易被人哄,又说我生活保障差,性格又执拗,反正说来我是让她操心的很。那个从小任性说话叽喳的我,现在除了任性着,已是不爱多言语了。有时候一个人时很思念母亲带着慈爱又严厉的唠叨,我想这是属于我的爱的言语。
一年里最团聚的日子,哗啦啦地就到了要各自回归自已小家庭的时候,我带上了母亲自己做的酥鱼锅和冻豆腐,带上了老人众多的嘱咐,带上了姐姐的关爱,带上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看着父母站在门口送我们,一向敏感的我眼睛湿湿的心里暖暖的,好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