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病痛的我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在发烫,迷迷糊糊中我被母亲叫醒,“哎呀,孩子,你怎么这么烫呀?这么烫也不吭一声?”母亲说话的口气是如此的焦急不安,我不禁被她着急的模样吓到了,但我没有回答她,只感到自己头重头疼,什么话也不想说。母亲是了解我的,每当我发高烧时,我都是不大想讲话的,她便也不会再多说什么,接下来就是带着我去看医生。
母亲麻利地穿上那件大红外套,也给我穿上我那件印有小梅花鹿的外套。带上钥匙,拿着手电筒,背起我,急忙地往外走去,我明白母亲这是带我去最近的那家医疗诊所。我伏在母亲暖暖的后背上,一口粗气接着一口粗气地吐着吸着,当时我的鼻子塞得很厉害。
由于夜已深,那家医疗诊所已经打烊了。母亲便敲起门来,所幸最后的一名病人刚刚打完点滴离开,医生也是刚刚关门,还没入睡,所以门一敲便开了。母亲跟医生说明我的情况,医生一边听一边拿起一根烫热针就甩起来,甩了好几下后,便让我抬起右手臂,把那个冰冷的烫热针插进我的腋窝里,让我夹紧。我抬起头看母亲,正好与母亲的目光相遇,母亲那担心的眼神让我不忍直视。
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太听话的孩子,总喜欢固执己见,还对自己的缺点洋洋得意。其实,我要是听话,那晚是不会发高烧的,只因一位女同学嘲笑我穿得跟皮球似的,圆滚滚的,像一个小胖子,丑得可怜。当时我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天气虽冷,我坚持穿得很单薄,外套一概收起来。就这样,不出几天我便发高烧了。
那晚,母亲陪着我打完三瓶点滴,已是深夜两点多。所幸,打完点滴后身体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好受多了。可看着一脸疲惫的母亲,我后悔不听母亲的话,让母亲如此担心,使她不能够休息,早上还得早早去干活。我不能原谅自己的任性。
如今,我已长大,而母亲的青丝已然变成白雪,伸手抚摸着这岁月的痕迹,眼泪不自觉地顺着脸庞流下来,打湿衣襟。寸草之心,难以报得三春之晖。母亲,现在我已经懂事了,也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就让我用孝顺来报答你的深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