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十多年前,婆婆那时七十多岁,曾与退休职工一道,在单位的组织下,去过一次濯水。随着年岁的增长,那一批退休职工,有的已相继离世,有的也如婆婆一样,年岁过高,行走不便,只能蜗居家中,几乎足不出户。
我到濯水工作后,常给她老人家讲起近几年来濯水的变化,说得婆婆特别心动,一心想去走一走、看一看。可由于患有冠心病、高血压、糖尿病,加上眼睛患有白内障,早已是心有余力不足。为满足婆婆的愿望,在一家人的游说下,虽然婆婆一直头晕,但还是动了心。于是,一大家子四代同堂,从黔城出发,慢慢地沿着二级路,向目的地进发。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达目的地。
我们在政府门前停好车,走到牌坊处,婆婆在白虎广场后的一块石墩上坐了下来。我们就坐成一排,陪伴着婆婆,让她好生歇息。婆婆很少说话,却不由自主地感叹着环境整洁、空气清新。我知道,87岁高龄的婆婆已经至少有十年没有出门了,就算在外面简单坐坐,也是一种奢侈。听到婆婆的絮叨,我们同行的妯娌仨有些伤感,便借故去附近的摊点,买来一些当地的特色小吃,让大家品尝。
婆婆的记忆中:有一座桥、有一大片柚子林、还有一口大池塘……我指着眼前的天下第一风雨廊桥,告诉她老人家:穿过这座桥,就能通向那一片柚子林和大池塘。我们漫步于风雨廊桥,时走时坐,让老人家看看清澈的沧浪河水、观赏桥边芬芳的多彩花海,瞻望昭示濯水悠久历史文化的巨大唐钟……婆婆安静而祥和,我们每带她到一个景点,总会找一个位置先让老人坐下来,然后静静地听我们对千年濯水的诉说。
蒲花园的柚子林是一定要去走走的,荷花亭山庄的大池塘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不一会儿,蒲花园的秋天景色呈现在眼前,尤其是柚子挂满树梢,正发出它特有的迷人光芒。婆婆虽然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树上挂着的果实,但依然很肯定地说:对,就是那年看到的那一片柚子。穿出柚子林,越过河堤,走到河对岸,便到了荷花亭山庄。
我们在荷花亭山庄歇息了下来。眼前,池塘的水还是那样清澈,小鱼儿在水里时不时跃出水面;左侧岸边,还未凋谢的金色桂花正默默地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一只大白鹅伸长了脖子,在一只美丽的小白鸭陪伴下,在桂花树下深情相依;右边的岸沿,一群垂钓之人,正把鱼钩撒下河面,静待鱼儿上钩……好一幅和谐的人文自然风光图。
婆婆又一次肯定地说:对,就是这口池塘,他家的屋角,还是那模样,一点没变……婆婆的言辞自信而肯定,我们都沉浸在婆婆的回忆中,不忍打断她的话。只要她老人家能在此行中找到曾经的记忆,感到幸福和满足,至于过去的近二十年到底改变了些什么,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们在农家乐点上一桌家常菜,一家人像团年一样,谈笑风生、开怀畅饮。不知道今天这个味道,还是不是老母亲记忆中的味道?如果能在曾经的记忆里,增添今日濯水之新颜,我们也就很欣慰了。因为我们知道,此行以后,老人家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来走上一遭,或者,有生之年还会不会再来……
亲情陪伴下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吃完晚饭,我们又回到古镇,弥补之前游客过多而未能在天下第一风雨廊桥招牌前合影之缺憾!
穿过古镇小巷,天理良心碑前,又一次心灵的洗礼……天理,即公理,自然之理;良心,人类纯真善良之心。我相信,今日一游,同样也秉承着天理良心这一公理道义,因为,尊老孝老爱老这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在我们这个大家庭,一直表现得十分完美。今天的亲情陪伴,着实比起那些虚假的语言,以及简单的物质奉送,要更加实际、贴切。
倾注所有的爱,伴婆婆安度晚年,只要开心健康,我等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