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22-06-11 07:57
父亲节的歉意
“爸爸，父亲节快乐，这周我要来陪你过节！”当时接这个电话，我有些错愕。女儿今年才六岁，很多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还习惯撒娇、索取，可女儿不这样，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从嘉兴辗转到兴义，工作、生活一下难安定下来，我将孩子安置在老家的一个镇上读幼儿园，周末才能去看她。好在她适应能力还算强，很快在普通话与本土话之间，跟小朋友建立起了友谊，每次电话里总是向我报喜。只是无论如何，她在我心里永远是一块放不下的石头。
然而很不巧，周五正要去乡下，安排工作的短信来了。我半路下了车，然后一阵茫然。好在，朋友的妻子在镇上教书，她每周会来兴义，于是赶快联系那位朋友。到了下午，我采访结束，才在朋友家见到了女儿。女儿没什么抱怨，但我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
第二天是周六，我想可以好好陪女儿。清晨，我5点就起来赶写头天的采访稿，然后到市场上买了女儿爱吃的黄蜡丁鱼，看到有鸡枞菌卖，还不惜花了120元买来一斤。女儿出生在江南，6岁时因我生活变故，她第一次回到家乡。突然让她离开相处多年的老师、小朋友，以及她念念不忘的各种海鲜，我想用家乡最独特的鸡枞菌改变她的习惯，弥补她的损失，最好能让她在这些美味中尽快接受故乡，不受过去的记忆干扰，平静生活下来。
殊不知，到了下午的时候，安排采访的电话又来了，叫我急赶过去。之前没做过记者，但常年写作、编辑，记者的工作性质还是知道一些的。此时，女儿还在睡觉，我怕她醒来看不到我，在空荡荡的屋里害怕，于是叫醒她，让她起来看小人书，又怕采访回来晚饿着她，还特意找出平时让她少吃的零食。
这一天，采访倒不算晚，近傍晚6点就结束了。回到家，女儿已经把那些零食“扫荡”得干干净净。看着一堆残渣，我心疼无比。晚上，我做了饭，她说没胃口，但还是陪我吃了点。8点钟吃完饭，我又得到报社赶写稿子。
回去时，已经是深夜11点。我打开门时，女儿已经睡熟。而天一亮，我就得把她送回乡下去，她周一要上学，周日晚上必须到学校。我呢？也是周日晚上必须赶回，周一要开全体职工大会。
一切来不及思量，来不及跟女儿说太多的话，在这个父亲节，我给孩子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失陪。尽管她临走时，依然笑得很开心，但我心里却塞满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