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爷爷奶奶,一个是我现在亲的爷爷奶奶,另一个是爷爷的大哥大嫂,我叫大爷爷,大奶奶。大爷爷和大奶奶无儿无女,所以就把大伯过继给了他们。大爷爷在我一岁多时就去世了,所以没有什么印象。大奶奶则一直在我家隔壁居住。
大奶奶中等个,裹着小脚,脸型放在现在来说应该是属于美女型的,是下巴很尖的锥子脸。大伯虽然过继给了她,可大伯还不到50岁就先她而去了,所以大奶奶是属于中年丧夫,晚年丧子的不幸女人。印象中她是一个十分开朗的人,她独自居住在一间房里,同大伯母及堂哥一起吃饭。因与我家是一墙之隔,生活交织很多。有一次,她早上站在院子里打喷嚏,连着打十几个,我就在院子里笑,现在想起来,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我没大没小的。
我在同辈人中年龄是最小的,据大人们说,我小时候又漂亮又可爱,很讨大人喜欢。大爷爷大奶奶也很偏爱我。
大奶奶的娘家人经常来看她,带给她的东西给大家分了以后她就会独自留一些,放在她屋内的一个小柜子里,还上了锁。隔三差五她就会把我叫去,或冲我摆摆手,我就一蹦一跳地跑到她的屋子里,心里就已经知道又有好吃的东西了。那个年代,小孩子是没有什么零食的,所以不管是一根麻花还是一把花生,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有时她会让我快快吃完,不要给别人看见;有时我会攥在手里,跑回家向妈妈炫耀:大奶奶又给我东西吃了。
当然东西不是白吃的,我会经常帮她的小忙,大奶奶是小脚,过马路不方便,而我家的门口就是一条货车来往很多的马路。最经常做的就是跑到门口的小卖铺帮她买烟,买火柴或者买个烧饼什么的。她是一个老烟民,抽了一辈子的烟,身体竟硬朗的很。
大奶奶活到80岁,突然得了脑溢血,不到三天就去世了。她没有受太多的痛苦,走得很安详。我清楚记得她最后输液的液体是我打给她的,那时我已经从卫校毕业,在医院上班了。
现在留在脑海中大奶奶的印象就是她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我从小卖铺的方向手拿一包烟冲她跑过来,她一脸满足的神情迎接我,好像我带给她的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