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饭过后,小雨就淅沥起来。
这个四月,于我来说,是黑暗的。
烟雨因涉黄而遭封了!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霎时飞遍了我们每个会员的角落。曾,生在烟雨,也长在烟雨。于是,梦想自然寄托在烟雨了。还记得,我进去时,正值豆蔻年华。虽然,带着伤痕累累,烟雨的兄弟姐妹却适时,并及时治愈了我的伤。多少个夜晚,爬在灯下耕耘,多少个白天,又和他们无声交流。内心的强大,无疑与他们的情谊分不开。
未想到,诸多的网站,不偏不斜和烟雨结了缘。更未想到,烟雨把我的所有爱意都掠夺去。怨恨是难免,毕竟那些心血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现时说什么都徒劳,再多的愤慨唤不回烟雨的恢复。而经历了人生的起伏与坎坷,大有了徐志摩平和淡然的心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想到那些离开我们生命的人,就不在乎那些文字了。因此,诚然释怀。
烟雨没了,不代表梦想也没了。
我的心,还停留在文字上。从未改过。
只是,下一站要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文清姐,静月清荷姐,菊梦姐,军琳姐皆去了一个叫做墨舞红尘的地方,听说那里一如当初纯净的烟雨。
半生没爱过,用心爱过这一次,就伤得这么重,叫我怎敢再投入?
不计较以前的得失,却恐惧以后的陷阱。这一幕,是否犹如来时的徘徊不定?
走吧,无需犹豫。是沟,是崖,一半是我的意境,一半是我的命运。
【二】
天快黑了,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儿子吊完针,睡了。睡的无比香甜。连日来的咳嗽,折磨的小家伙眼脸浮肿。这会,好不容易安然了。我本该有许多家务要做,却不忍心撂下他。平时抱他抱够了,搂他也搂烦了,此刻,腾出手了,我却还舍不得。这个我用了性命拼来和百两黄金换来的小家伙,他到底是我的谁呢?毛茸茸的头发,滴溜溜的眼神,粉嫩的小脸,这就诱惑我了吗?
我岂是这么轻易上当的人?
可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却彻底征服了我。不但征服的我身心相许,且叫我放下了挚爱的文字。一放就是漫长的三年。
三年前的那个女人,逍遥洒脱,三年后的这个女人,纯粹繁琐的孩子妈。
那时,总是呆坐在门口,望着幼儿园放学的每个孩子,心里幻想着,若我的在,也如这般大了。失去爱情,我都没有这么肝肠寸断过,孩子夭折,却是我一生的心伤。因为,我已经没有父亲了,生命还有谁可相依?没敢奢望奇迹出现,老天却让我失而复得。
我除了双手接住,再就是感恩刻骨。
每天早晨,给他穿衣,喂饭。中午,陪他坐喜羊羊电动车,陪他看喜羊羊动漫片。下午,穿过熙攘的人群,漫步在村外。西斜的夕阳正好洒在我们娘两身上。人到不惑,能得到这幅温馨的画面,还有何求?
梦想是要放飞,生活也得继续。抉择不了,两者就一起前行。我常常说,文字是我的魂,儿子是我的命。缺一不可。
累并快乐着,莫过于我此刻的心境了。
【三】
都到夜半了,淅沥的雨声还是精神的敲打着窗子。
他们父子两的鼾声响的很均匀,雨声丝毫影响不了难耐的睡意。我却无法入眠。
不知是谁说,雨是人的泪水。
倾听雨的嘀嗒,我的心似乎在无声的哭泣。我在为谁哭泣?去了的,留着的?又是否为自己?爱情的路,走了好长,结果却是无疾而终。曾垂涎于林徽因的福气,她跟了实惠的老公梁思成,有着真心爱她的情人徐志摩,更得到了挚诚友情的金岳霖。我没想自己遇到的男人与她相提并论,却也没料到会如阮玲玉那般凄惨。
初恋张达民,无赖一个。衣食情人,唐季珊,自私。知己蔡楚生,懦弱。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人倒霉了,真是没法扭转。我们的一生,又能重来几回?我出身卑微,也没什么本事,但对爱情的向往,甘心局限于男耕女织。事与愿违,连这样小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我这才明白,天不眷顾,命不济人的真正寓意。
挣扎不脱,又不想认命。就这样浑浑噩噩虚度了几个春秋。
七年之痒过去,十年之痛却难以煎熬。他就在我极度消极的时刻闯入了。飞蛾扑火的专利已经不属于我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了。那葡萄酒的芬芳却把我一下灌醉,直至醉的一塌糊涂。可想而知,我的倾其所有变成了一无所有。尽管我安慰自己说,昙花一现的璀璨,足够后半生享用。然,身心的巨痛,不是嘴说修复就能修复的。
我若多情就好了。我若滥情也许更好。我偏偏又是执拗的人。
我守着虚无缥缈的梦,依旧麻木过日子。
半个世纪后的一天,他落魄的不成样子。对于这份意外,我是起了点波澜。至少他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也会不计较。他却人间蒸发了。这刻,他无限愧疚地说,应该对我说声对不起。应该请求我的原谅。应该……
应该的事情确实太多,他却不应该再打搅我。我的心,异常艰难的归于平静,他怎又来撒盐?我的伤,时间会主动疗治,他的到来不是徒增负担么?难道他就为解开疙瘩,求得宽恕,以此心安?
其实我根本没诅咒过他,也没期望报应临他头。如果这样能让他安心,那么我接受他诚恳的歉意。
玻璃外,雨,还在淅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