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春联还残留在墙上,依稀可见几个字岁岁平安,在我没有回去过的老家米缸,爷爷用楷书写一个满……”
曾几何时,感觉家可能就是全世界了,有爱有温暖还有无穷的乐趣。你觉得在家过年是理所当然的,长大后慢慢的发现那将会越来越奢侈;那时的你觉得过年时的空气都是甜的,长大后却纠结于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也许是厌倦了物欲横流;也许是过惯了纸醉金迷;也许是害怕了手足无措,于是我们有点怀念从前,怀念那个被叫做小时候的时候 。
记忆中家乡的景色四季分明:夏有凉风,春有暖阳,秋有百合。冬天,一个与世无争的季节,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冬眠,人们生活的节奏统一慢放二分之一,整个画面安静又动人。适逢腊月,市井小巷都弥漫着年货的味道,红的对联,红的窗花,红的灯笼,还有孩子们红扑扑的小脸,无不烘托着节日的喜庆。“小年”是送灶神爷的日子,小时候只知道可以在这一天吃到粘牙的麻糖,也不知道什么个由来,据说是古人为了黏住灶神爷的金口,祈求老人家上天复命时多说几句好话云云。唇齿留着香,春联贴的忙,贴完自己家的,还要给山里的龙王庙来上一副,以求得来年的风调雨顺。除夕晚上,无论走到谁家都要先说上一声“大吉大利,过年好!”,大人们便停下手中的活,抓几颗糖剥开给小孩子们,看看他们的新衣服,再瞅瞅他们的个头,笑得合不拢嘴,然后互相议论着哪个小孩又长高了,哪个小孩又多久没见过了……有了小孩子玩闹,过年才有个样儿,给红包、发压岁钱也是心甘情愿,毕竟在新年里搏了个好口彩。
我不知道饺子为什么要叫做饺子,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它的喜爱。在部队过年需要自己包饺子,当一大帮老爷们儿面对着一坨面一盆馅儿无从下手时,我竟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在家入个门。最终的结论是:饺子只有敢不敢包而没有会不会包之分,一群粗人七手八脚蹂躏一团面的场景请诸看官自行脑补……,怎奈兄弟们水平实属有限,要么面揉的太硬,要么皮儿擀的太小,要么馅儿包得太多,要么皮儿捏的不紧,要么就是所有这些都能做好,可就是看起来太丑,还好我们不是外貌协会的,何况谁都无法抵挡它的美味。
在家有春晚,在部队也有文艺节目,歌曲舞蹈,相声小品,自编自导自演,自娱自乐,了却小兵思乡事,也让小伙子们记住了那位念叨了两年的会跳舞的漂亮姑娘……
写到这里,又想起了那首英文儿歌:
“Come and see my family , under the old apple tree , this is my father how do you do ~~~"
遗憾没有生在浓墨重彩的山水江南,而是长河落日的大漠戈壁;没有苏州园林般的古色古香,却有草原绿野式的辽阔无边。国人安土重迁的习俗让一辈辈先人守着故土,不愿流落他乡,所以无论自己身在何方,即使是有幸面对“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的美景,不免也要感叹一声“断肠人在天涯”…故乡,是席慕容笔下悠扬的长调;是余光中诗里小小的船票;是每个游子心中的依靠。
似水流年,流转的光阴里,迷恋脚步的轻盈,也不忘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