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翁在岗的时候,曾教学生写日记、写读书读报笔记、甚至教学生记日常花销的收支帐。可是老炭翁自已从来没有这样做过,难怪老炭翁没有教出什么有模有样的学生来。
无论发生的事情对老炭翁的关系有多么重要,老炭翁都会记不清事情发生的年月日,甭说写日记了。
至于读书读报,总是乘兴而读,随兴而丢,还谈什么笔记?不过,老炭翁有一天突然想起了中国历史上两篇著名的文章。一篇见之于《古文观止》;一篇见之于五四时期的《新青年》。两篇文章相隔年代久远,却都有一句意思差不离的话:见之于《古文观止》的是,“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见之于《新青年》的是,“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1.有人劝老炭翁不要看报;还有人劝老炭翁把订报的钱用来买饭吃。这些人都是好心人,只是或许还称不上”洪德齐天“而己。
老炭翁更糊涂的是:当今社会,衣食足而而礼义兴,老炭翁却从来不记人情帐。送人的送了就了,收人的也有疏忽忘记的时候。还谈什么日常花销收支帐?
想要教别人好好做的事,自已却从来不做,这老炭翁难道不是个十足糊涂透顶的混蛋鬼么?
时间已经到了这一年的五月四日。老炭翁不知为什么会想起一位高额头、戴近视眼镜蓄日本式胡子的李姓烈士。这个日子已经距X镇政府规定的开始动工修建房子的日子四月十一日差不多就是一个月了。尽管分配给老炭翁等的宅基地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始动工,但老炭翁觉得应该把堆放在别人田里的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搬走。一方面因为那一小块田已是人家一家人的养命田,种双季已经不行了,种一季已经快要播种了,如果荒废了,老炭翁罪孽深重;另一方面自己不能老是住别人的房子,把那些破破烂烂搬去搭个工棚什么的总是可以的。
来回搬了两趟,老炭翁觉得有点累、饿、渴。于是老炭翁想起了拆迁初期X镇的官员们在X镇各大酒店宴请老炭翁等的场景;想起了报纸上一篇《社会财富向六大领域集中》(政府是其中之一)的文章;想起了最近一次X镇召集拆迁户开会连冷水也要自已寻寻觅觅的景况。如果X镇最初是穷的,那么现在应当是富了吧?老炭翁平日不喜欢作什么对联,不由自主地戏作一联以就正于行家:
上联:清明政府,穷摆阔,富装穷,辛辛苦苦;
下联:温良百姓,拆又迁,建就拆,喜喜欢欢。
横批:谁来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