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鄂州城北江畔城垣氤氲着静谧而悠远的气息,朝阳从东方露出笑脸,为红砂石的古城墙镶上金边。古老的城墙静静矗立,望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谢,听潮涨潮落,观人来人往,见证历史沧桑。触摸它,让人禁不住思绪翻飞,不单发思古之幽情,亦体味当今之盛世,更期盼明日之辉煌。
古城墙临近公园,鸟儿在枝头鸣叫,晨练的人群迈着轻松的步伐,乐曲声优美响亮,对对舞伴翩翩起舞。还有打球的、练太极拳的、唱戏曲的……在这繁华喧嚣的时刻,古城墙依旧保持着它的矜持与庄重,以深切的目光,殷殷地望着身边人群,分享快乐,每个砖缝里,都洋溢着款款笑意。触摸古老的城墙,像是赴一场跨越时空的约会,它聆听着你当下的心事,你探寻着它千年的过往。
古城墙上的每一块砖,都犹如古书页,记载着鄂州的风雨沧桑;每一段墙体,都似沉默的雕塑,讲述着鄂州曾经的故事。
草木枯荣,斗转星移。在这片孕育着希望、放射着光芒、喷薄着力量、充满着创造的土地上,发生过多少壮怀激烈、跌宕起伏的故事?又曾目睹过多少荣辱兴衰、历史变迁?顺着武昌城门向南的墙根踯躅前行,身旁绿树的繁茂枝叶随风摇曳,似乎一步步走向历史的幽深,屏息倾听,耳畔犹闻金戈铁马的嘶鸣。尤为震撼的是,城墙上难以计数的弹孔,撩拨着来访者悸颤的灵魂。
夏、商、周时期,鄂氏族率先在铜绿山青铜冶炼场一带采掘矿石冶炼青铜,创造了青铜文明时代,鄂国势力日益强大,不服周。周夷王不得不派兵讨伐,周军把鄂军杀得大败,面临亡国之危。这时期,楚君熊渠正率兵东征,趁虚入鄂国,公然以天子自居,直接将自己的三个儿子分别封王,其中二儿子熊红为鄂王(今鄂州),至樊山,驻地开发,安民建城,后来称为鄂王城。
鄂王城是鄂国建立的都城,有一定的城市建设基础,主要是区域位置重要,地理条件优越,是定为国都的理想场所。从熊红起,在这里坐镇的有10位君主,建都时间有110年左右。今湖北简称“鄂”即源于此。轻轻叩击坚硬的城砖,仰望那锯齿般排列的城垛,耳畔似乎响着那苍老的呼喊和如泣如诉的壮歌。洞萧吹冷月,怎能吹去那已逝岁月里的金戈铁马?黛山送残阳,又怎能送走那千年不绝的壮志雄心?
《武昌县志》载,“公元前201年(汉高祖六年),汉为鄂县,属江夏郡。刘邦封大将樊哙于鄂县,灌婴筑鄂县城。”魏黄初二年(公元221年4月),吴主孙权把统治中心迁到鄂县,取“以武而昌”之意,改鄂县为武昌。这年阴历八月,修筑了武昌城,成为吴国的国都。武昌作为孙权的国都是从魏黄初二年至吴黄武八年,共9年时间。孙权于黄龙元年4月在武昌称帝,至同年9月迁都建业(今南京市),留大将陆逊辅佐太子孙登镇守武昌。随后,武昌处于“陪都”或称“西都”的地位。
触摸鄂州古城墙,每一页的翻动都掠起一片疾风厉雨,每一次的吐纳都卷起一阵狂飙巨澜。在四千多年的冷兵器时代,修城墙当然是为了抵御外敌的入侵,保护百姓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大到万里长城,小到县邑的城墙,无一例外担负起这种神圣的使命。但无论是万里长城,还是县邑城墙,在民族文化的大融合下,再雄伟的城墙也难以抵挡住朝代的更替和入侵者的铁蹄。鄂国的古城墙,没有挡住“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的残暴;楚国的古城墙,没有挡住来自“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的入侵;武昌帝都的皇城,又何曾抵挡住“王浚戈 鋋发上流,武昌鸿业土崩秋。思量铁锁真儿戏,谁为吴王画此筹”铁骑的践踏?
站立在古城墙上,抚摸着那一块块浸润着历史的墙砖,我幡然醒悟:任何坚固的城墙都容易在腐朽软弱时候从内部溃破;一个民族的强大最终是取决于心灵的强悍,城墙不是最坚强的防御,更不是最安全的壁垒;最坚固的堡垒是炎黄子孙团结一致的民族自信心。
徜徉于古城墙下,漫步于林荫道中,凝视着被悠久的岁月侵蚀得斑斑驳驳的墙体,环顾周围五光十色的现代文明,禁不住发出一声呼喊:“难道历史的记忆已成碎片,真的要随风而去?”不会!传统文化是城市的“根”和“魂”,如果抛弃传统、丢掉根本,就等于割断了自己的精神命脉。鄂州历史文化是鄂州经济繁荣、社会进步的重要文化基础。传承保护好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是百万鄂州儿女的共同职责。鄂州古城墙,不仅记载了诸多动人的故事,也无时不在向人们昭示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