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瓜趣
文/赵刚
当又一个硕大溜圆、散发出浓郁酸腐气味的西瓜被妻子唠唠叨叨地从厨房抱将出来,“嘭”地丢进屋外垃圾桶的瞬间,我的心也随之“嘭”地颤了一下,连声叹息:“多好的瓜啊!就这么扔了,真可惜!”
“就是嘛!又脆又甜,解渴解馋,但总是忘了吃!要搁20年前,可不是这样!”
妻子的絮叨,好似一纸轻盈的风筝,将我的思绪牵回上世纪80年代的关中农村。那时,初尝联产承包责任制甜头的农民们,逐渐摆脱了一穷二白的困顿,手里有了余粮和散钱,便渴望着更美好的生活。于是,有手艺的,走街串巷卖弄手艺,既解了乡亲的燃眉之急,又丰富了自己的腰包;虽无手艺却脑瓜活泼的,便捣腾些小买卖,亦无须为日用发愁;大部分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还是一门心思在土地里谋营生,或套种些毛豆、小菜,或种植些旱烟、瓜果,可自用,可售卖,不失为一条致富的门路。还有些人则充分利用沙土地的优势(家乡有条沣河,四季水流潺潺),栽种西瓜,每每盛夏,大片的瓜田中便生产出许多西瓜,这些瓜个儿大、皮儿薄、瓤儿沙、味儿好。瓜香不怕巷子深,四乡八堡的庄户人都来这里买瓜,甚至城里不少单位给员工发福利,也驱车数十里来我们这里运西瓜。
虽然家乡盛产西瓜,但在我的记忆中,吃西瓜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而是礼仪般隆重的大事。
父亲从母亲手里点了票子,率领我们姐弟三人到附近名声最好的瓜园里转悠大半晌,将每一个看似成熟的西瓜几乎“嘣嘣嘣”地弹敲遍了,最后在园主的建议下,摘下一只最中意的大西瓜,交过钱后,任由瘦小的娃们轮番抱着西瓜在前头气喘吁吁地“带路”,而父亲则哼着小曲,不远不近地背手尾随于后,那个惬意劲儿就甭提啦!
回到家后,母亲小心翼翼地接过西瓜,一边将其泡在冰凉的水桶里洗了又洗,一边派遣我们姐弟分头招呼未归的家人回来分享西瓜。如果哪个一时回不来,便由母亲分割出一瓣给对方留着,并一再叮嘱我们:“谁敢偷吃,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我们姐弟便齐刷刷地伸出小舌头扮鬼脸儿,异口同声道:“不会的,不会的,谁偷吃是小狗娃子!快些切瓜嘛!”
全家人围坐成一个圆圈,眼看父亲操刀将西瓜均匀地切分,招呼一声:“好啦!”手便伸向红艳艳的瓜瓣,无须礼让,各吃各的,一边议论着瓜的好坏,一边谝起了闲传。人多力量大,硕大一个西瓜,半袋烟工夫便变成一堆皮和无数籽儿。吃完瓜,父亲抹嘴起身,忙他的事去了,母子们却没有闲着。母亲娴熟地削去瓜的表皮,于是,一盆脆生生的西瓜皮切片就诞生了,这可以给晚饭添一道菜。我们姐弟将瓜籽拾进小盘里,清洗干净,洒上一层薄薄的盐巴、五香粉,在烈日下曝晒,一盘“五香瓜子”诞生了……
童年瓜趣如醇香的佳酿,伴随我度过了无数个远在异乡的盛夏之旅。瓜农憨厚的笑容和姐弟轮番抱瓜、母亲洗瓜、父亲切瓜、家人品瓜、“西瓜片”和“五香瓜子”诞生的情景,时常浮现在我的眼前,父亲得意的小曲,时常回荡在我的耳际。那是何等美妙的田园回忆啊!
如今,已为人父的我,往往兴之所至,也模仿着父亲的动作,将每一个看似成熟的西瓜几乎“嘣嘣嘣”地弹敲遍了,却无论如何也弹敲不出父亲当年那股惬意。当我将一个硕大的西瓜气喘吁吁抱回家,命妻子洗瓜、女儿摆桌、我来操刀切瓜时,妻子惊讶道:“你神经病啊!冰箱里还有一大堆水果、饮料,你弄这么个庞然大物回来干什么?就两口半人,什么时候能吃得完?不浪费才怪呢!赶紧退回去!”女儿也嘟着能挂二斤油瓶的小嘴巴,不情愿道:“西瓜有什么好吃的?不吃!冰淇淋才爽呢!”
在妻子和女儿有理有据的数落声中,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失落到了极点。
哦,难忘的童年瓜趣,离我是这么近,又那么远……
童年那些植物
文/闫晗
现如今很多人喜欢养多肉植物,每个叶片都肉肉的,外形呆萌,价格可观。我第一眼看到它们时就颇为惊讶:这不就是小时候山坡野地里最常见的植物吗?
那种有着莲花般重重叠叠外观的,我们管它叫“饽饽指头”。去田野里玩耍时,看见“饽饽指头”肉乎乎的可爱模样,觉得长相喜庆,想要挖一棵带回家去。它的根系扎进很深的土里,很难完整地拔出来。整只手环绕着整个植株一握,常常把叶片揪得七零八落,断了的茎叶粘在手上,黏糊糊的。有时寻找一块尖锐的石片,试着将它连根撬起,可成功的概率仍然不高。“饽饽指头”喜欢长在石头缝里,长在石头很多的土地上,很用力地攫取养分,不想再挪地方。它的叶片是可以吃的,摘下一瓣肥厚的叶子,塞进嘴里,嚼起来是滑腻腻的,有微微的酸味,颜色越发红的酸味越浓,和酢浆草的味道类似,但口感要肥厚很多。
还有一种常见的多肉叫瓦松,长在屋顶上。我也是多年后才知道它的名字。我们胶东沿海地区的农村有一些海草房,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海草,可以让屋子冬暖夏凉。据说从宋代开始我们这里就开始用海草做房顶了,苫房时苫一层海草再加一层麦秸,这样结实牢固,风吹日晒都不怕。
年代久远的海草房屋顶,浅褐色中带着灰白,在明晃晃的蓝天下,陈旧古朴得让人安心。苍黑的房顶背阴处,有时会萌发出一层绿色的苔藓,一簇簇羊胡子草,还有就是瓦松了。因为是尖尖的,又是红色,于是有人叫它“山老婆指甲”。瓦松的味道比“饽饽指头”好一点,只是屋顶太高,平时很难采到。有时小孩子们会偷偷踩着矮墙,爬到那些常年锁着门的老房子屋顶上,揪几个下来。在日头底下晒着的瓦松软趴趴的,口感绵软,没有特别的味道,若是在屋外晾上一宿,最好加上点寒气,酸爽味就更浓厚了。
“饽饽指头”和瓦松,在我印象中并不是迫切想要吃的植物,只是出于孩子的顽皮,遇到了,就要摘下来尝尝。我比较稀罕的是桔梗,开着蓝紫色的花,有着人参似的根,把根部剥了皮,嚼起来非常筋道,我们管它叫“山鸡肉”。挖野生桔梗也不容易,没带工具时只能徒手,把指甲都磨秃了。它们扎根很深,需要很多年才能从贫瘠的土壤中吸收养分,长成大块头。中学时,我发现卖凉菜的小摊上有凉拌桔梗,颇为诧异:要挖多少棵才能凑一盆呢,卖了多不划算啊。可那凉菜吃起来味道与野生的不同,多了脆爽而少了筋道和苦味,想必是已经兴起人工种植桔梗了。
跟几个养花的朋友说起童年时吃过的这些植物,他们都感慨太暴殄天物——多肉现在多金贵,野生桔梗花好美!这些植物在我心中都是美好的存在,无论视觉上还是味蕾上,都有些重重叠叠挥之不去的回忆,想起来满是欣喜。还有水边四处可见的红蓼,村口各家门前常种着的扫帚菜和紫苏,夏日麦田里粉色的王不留行,都裹挟着故乡与童年,在远方遥遥地呼唤着我。
童年往事
文/汤阳
每当看到一家人围绕儿子逗乐的情景,我总不由回想起自己的童年。
那时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物资匮乏,大部分人还总是刚刚填饱肚子,父母亲上班都比较忙,很少能抽出时间陪我,只要是放假了,就把我送到乡下外公家。那时的客车少,一天也就三两趟,路又不好,弯弯扭扭,坑坑洼洼,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镇上。从镇子到外公家还要经过一条约五六十米宽的大河,我们当地人叫它西河。那时还没有修现在的水泥大桥,只有竹木筏子和木桥,每到了汛期,连木桥也拆了,过河就剩坐竹木筏子。
每次知道我们要回来,外公就早早地在河边码头等着,远远看到我们,就喊我的乳名,把我们接上竹木筏子,卷起老高的裤腿,撑起竹排把我们渡过河。第一次坐时很害怕,牢牢攥着妈妈的衣服不敢放手,后来慢慢地就觉得很好玩,还时不时地将手放在水中。有时坐的人多了,水流又急,外公就会跳到湍急的河里,把我们推过岸,而他自己全身湿透。
过了河,还要再走上二三十分钟的路程才到外公家。他们住的村子较大,人多又热闹。乡下人淳朴厚道,看着我们一家人回来,都赶来打招呼,坐在一块家长里短互相问候,我则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出门去玩耍。
村里的小伙伴大都和我年龄相仿,或又沾亲带故。我们一会爬树掏鸟窝,粘知了;一会打仗,躲猫猫。最爱的还是在村口的小河里抓鱼,捉螃蟹,玩得不亦乐乎。偶尔我们还会来点小小的恶作剧,大人们都只会责骂自己的孩子,而我永远是受人欢迎的小客人。有时玩得快到晌午了,我的肚子就咕噜噜地直叫唤,就站在田埂上喊外婆。外婆听到我的叫声,也知道我饿了,赶紧从地里回来,往灶里添柴火,用锅铲把平时舍不得吃,攒在泥巴罐子里的猪油铲出来,放在大锅里加热,然后把筲箕里的剩饭盛一小碗出来,快速地翻炒,再放一点盐巴。我则踩着小板凳,拿着小勺子,扒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瞧着,一闻到扑鼻的饭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盛了炒饭,坐在门口狼吞虎咽地吃着,外婆则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着我,嘴里还不停地招呼着:“慢点,慢点,别噎着!”我总能吃完最后一粒米饭,还不忘瞧瞧碗边有没有漏的。那晶莹剔透的米饭,是我童年里最美味的食物;那扑鼻的饭香,是我记忆里最诱人的味道。
现如今外公早已离我们而去,外婆也是风烛残年,可她却还常痴痴地念叨着“慢点……小心点……常回来”。每当想到这时,我的眼眶就湿润了。
童年那小小的竹筏,美味的猪油炒饭……承载着外公外婆的爱早已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
童年时代的水牛
文/占君武
小时候,我在农村长大,每到农忙时节,家里就会安排我去放牛。这时,我和村里的伙伴们相约,把牛牵到叫大角爬的地方。
大角爬这个地方,离湾子远,紧靠河边,水草丰茂,是放牛最理想的地方。我们把牛牵到这里,选一块水草嫩、多的地方,让牛们尽情享受。这会儿,我们会找到片刻休闲时光,去附近的水池里面采摘莲蓬。我们一个个都是采摘高手,片刻功夫就摘到一大捧,拿到树下放开肚皮吃饱之后,小憩片刻。
等到我们精神养足,牛也吃饱了。我们会去干一件很惊奇的事情:趴在牛背上,让牛划过河,大家骑在牛背上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手舞足蹈;有时,牛沉到水里面,我们就游到河对岸去。那时不觉得危险,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放牛这事一直到上中学,我就没有时间去了,特别是到县城读书后,父亲以我的学业为重,更不会派我去放牛。这些儿时之事就成了我们在寝室里谈论的趣事。
高中那会儿,我又和牛有了一次亲密接触。一个暑假,大伯要用磙打田,他要我试一下,我欣然地接受这一任务。大伯把牛套好,架在磙上,我坐在磙椅上,驱赶它在田里一圈又一圈地转,磙到一半时,牛躺在田里,不起来,我用尽所有的办法,拉它,打它,哄它,它不闻不动,不理不睬。尾巴在翻动之时,还甩得我一脸的泥巴。这次任务很快被大伯接过去,我回到家中去换洗。这以后,我再也没有牵过牛。
去年,我回到家中。父亲说:“家中的牛卖了,湾里的牛也卖了。”“牛卖了,那以后耖田用什么?”“用机器。”我听了这些,恍惚之间有一些惆怅和失落涌上心头。
春耕时节回家,再也听不到牛在田间“哞、哞”的叫声。几十年来,它们原来只是生活在我的童年时代。说来好笑,每回孩子回到农村,在路边看见有人牵着牛,竟新奇得不得了。
农村的牛,你们哪里去了?我问自己。然而我听到的回应,却让我陌生、惊奇,那是轰轰的机器马达之声。
童年夏夜
文/向远军
童年的夏夜已成为历史定格在我的记忆里,在今天的城市里,我们已经无法复制当年的景、当年的情,只能在记忆中反刍,去感受那渐去渐远的温馨……
童年的夏夜可能是这样的:
当一轮玉盘似的月亮从东方升起时,便有小孩在村子里大声吆喝:“天啵,地啵,有人出来玩的啵?”其他小孩便像被春风唤回的小鸟,迫不及待地从家里飞来。很快,小伙伴们便凑齐了,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光便在各种游戏和吵嚷中悄悄流淌。我们可以捉迷藏,借着夜色躲到暗处,任找的那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难有收获。可以玩“丢草把”,大家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一个人手持草把在圈外转悠,趁人不备将草把悄悄放在你身后,你若没发现,便会被他绕一圈回来逮住。我们还会玩“撞人墙”,将所有人按照个头大小均匀分成两拨,面对面横排手拉手站着,双方依次派出代表去撞对方人墙,破墙为赢,未破为输……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童年的夏夜通常是这样的:
吃过晚饭,夜幕降临,父亲拆下大门,架在几条长凳上,母亲抱来薄棉絮铺在上边,奶奶在四周点好蚊香,我便爬到铺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想着童年的心事。此时凉风习习,蝉鸣虫吟,蛙鼓鸟啼,运气好的话,也能听到悠远圆润的笛鸣,一场乡村特有的音乐会便拉开帷幕。而奶奶蒲扇的轻摇和粗糙大手的抚摸,让我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最喜欢奶奶出谜语我们猜了。奶奶的谜语似乎无穷无尽,这让我很惊奇。她一辈子没念过书,斗大的字认不来一个,出的谜语却新鲜:什么“白帐子,红被窝,里边躲着个矮胖子”,“黑鸡婆,路上匍,看到人来不让路”,“四四方方一座城,城外芝麻叫,城里享太平”……
童年的夏夜有时还会是这样:
调皮的星星跃上夜空,眨巴着眼睛。环村的大树将整个村围了个幔子。此时,在村前的小溪边,成千上万的萤火虫提着灯笼潇洒地夜游,这道壮观景象对孩子们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我总会带着几个小弟弟,拿起蒲扇和玻璃瓶,就往溪边赶去,只有听到大人说夜晚的溪边草丛有毒蛇时,才会稍微收住步子。如果萤火虫爱凑热闹,成群结队地往门口飞来,我们便蜂拥而上,用扇子乱扑,一些倒霉蛋纷纷落地,被我们装进瓶子里。其余的见势不妙,没命地往高处飞,往溪边跑,我们紧追不舍,跳起来打,好像在进行一场比赛。带着亮堂堂的一瓶萤火虫回到家里,总能博得大人几句夸赞。
如今那些游戏,那些乡村夜话,那些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已随童年成了历史,每每想起,心里便满是向往。
遥忆童年中秋夜
文/向远军
到中年常怀旧,月到中秋思愈浓。那些过往的记忆,常常穿越岁月的烟尘,激荡在心里。
童年犹如一幅明丽的风景画,童年中秋夜恰似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夜幕尚未合上,便见一轮金玉盘似的明月挂在东天,碧空如洗,唯有明月金光弥漫,给村庄田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整个乡村溢满温馨祥和的气息。
吃过晚饭,父母便搬出一把木靠椅,摆在门口,毕恭毕敬地用托盘盛着几个大月饼放到椅子上,然后点上一炉香,燃放一挂鞭炮,并郑重地拜了又拜,嘴里念念有词,依稀听得“保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之类。
母亲说,月亮是神,所以要敬香;月亮神在中秋夜要下凡,所以供着月饼等她来享用,谁家月饼被月亮神吃了,一定会交好运;吃了供了月亮的月饼,可以不得病。我听得入神,心中便对月亮神产生了敬意,心想,月亮神一定像奶奶一样慈祥和善吧。
而当母亲说,中秋夜不可以对着月亮撒尿,否则,月亮神会生气,半夜会潜到房里来割耳朵时,我又吓得不轻,再怎么内急,也非得躲进厕所方便不可,绝不敢贸然犯忌。以后每次看到小朋友耳朵上涂着紫药水,我必定猜想,那是不听父母话对着月亮神拉尿的结果。
最难忘的是和同村伙伴一起夜玩。月亮升得老高,把整个村子都照得通亮。有人大声呼唤“天啵,地啵,有人出来玩的么”,于是,村里的小孩陆陆续续应声出来。大家玩着各种游戏,捉迷藏,打仗,丢草把等,寂静的村子,被我们的欢笑笼罩。累了,大家又围坐在一块,唱起了属于我们的歌谣。快乐童音在村子里飘荡,村子醉了;歌声飞到天上,月亮笑了。
后来,有人建议偷月饼吃。这最合众意,大家纷纷响应。于是,村子里一下子寂静了,只有窸窸窣窣的急促的脚步声,很神秘的样子。很快,那些供在门外没被收进去的月饼便被我们消灭一空。真的,偷来的月饼味更美。大家一起躲到偏僻处,尽情地享受着这无上的美味,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二天,听着大人们议论着“月饼被月亮神吃光了”和彼此互相恭喜的话,我们便偷着乐,甭提有多自豪——我们竟成月亮神了!后来才明白,大人其实对我们偷吃月饼的事心知肚明,只是不计较而已——啊,乡亲们就是这样淳朴善良!
一晃三十年了,童年的那些伙伴也天南地北地谋生活,有的多年不回。又到中秋月圆时,不免生出“同来赏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