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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清晨散文

月亮邮差
发表于 2022-06-08 00:50

一个早起的冬日清晨

文/东方笑笑笑

一年四季,最难起床是冬天。我虽一向不习惯睡懒觉,但每逢冬天,在起床的那一刻也是有过犹豫的,不过最终还是准时起床,不早也不晚。

一场梦醒。睁眼看看,屋子里黑黑的,但据我经验看来,天应该快亮了。打开手机看时间,果真是五点刚过,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之最后时辰,还有些睡“回笼觉”的时间,但不想再睡了。又将眼睛闭起回忆这场梦的内容,居然还有些残留。原来这是一场与文学有关的梦,梦中有故交,也有新知,至于细节,却拢合不在一起了,总体看来,这是一场能鼓我士气,增我信心的好梦。

如此一来,心气长了不少,便学一学古人的“闻鸡起舞”而早起了。只是,于我这样的小人物来说,自然还是先把小事做好。为免得惊动家人,悄悄地先煮一大锅鸡蛋,而在它们煮熟之前的时间里,与其在屋里无聊,不如去外面走它一走,看它一看。一则以运动来取暖,且又有利健康;二则以期找寻一些写作的素材,来使我的文章再增加一点新鲜的东西,或者真实之感受。想想甚好。

轻开房门,再轻轻的带上。当我的双脚刚立在院子里时,便觉四围以及头顶、脚下的寒气咄咄逼人,鼻子酸酸的,有两滴清泪在眼角渗出。及至走出巷子,在迈入马路的刹那,一股旋风袭来,忍不住连打几个冷战。于是将袄领拉紧,将脖子裹严,才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道路两侧绝大多数店铺都紧闭着,只有零星几家已开门营业了,蒸笼不停地冒着白气,但门口及店内皆冷冷清清,是因远远未到吃早饭时间吧。一位戴绒线帽的老清洁工人正闷声不响的扫着满地焦枯的梧桐叶,远处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也开始工作了,晨练的老人,进城务工的农民,以及卖蔬菜的小商贩,一路上稀稀疏疏的来往着。过不了多久,诸多私家车,上学的孩子,以及更多的人流,将使这个城市一如昨日的拥堵、喧嚣,同时也创造了一派繁华的景象。

人行道的绿灯亮了,我却不想过去,在原地转几个圈,抬眼处,几家即将峻工的大厦之顶端,一夜不灭的白灯正将那巨大的广告牌一一照亮,展开它昼夜不息的宣传攻势。不仅如此,圈地的外围,尽是各样创意十足的广告,刀旗,条幅,展示大厅,每个宣传细节都是挖空心思。这一轮房地产潮,已让国民的自大之心膨胀了不知多少倍;不知有多少人为此折腰,为利益而投降;也不知有多少人一夜暴富,又有多少人眼含泪水。

我的思绪,在这寒风四起的天地里飘浮着,却找不到一片依附之地。一只流浪狗,在不远处张望。本打算再去学校操场上拉几个单杠的,但想想已在户外走了不短时间,那锅鸡蛋怕是快要沸腾了,便折身回家。当我拐进小巷时,不经意间发现,一轮半月依然明亮,悬挂在我右侧的天空。我前进,她就后退,与我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我再住西走时,月亮不见,应是大楼挡住了吧。

刚进屋门,就闻到一股香气,鸡蛋锅正冒着大烟,“咕嘟嘟”的叫着 。将它端放在一个泡沫箱里保温,然后坐在小凳子上写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未经发酵的经历,写起来就像记流水账一般,但在我看来,写总比不写要好,不然时间一久,诸多细节就会模糊,甚至再也记不得了。不知何时,毅儿已背着书包站在我身边,和我说声“再见”就上学去了。这才看了看时间,已六时一刻了。虽然距上班时间甚早,但去菜场买菜却已不早了,便又骑电瓶车买了一大堆菜来。有平儿卖豆杂面条用的尖椒、韭菜、八角面,有早餐的面条、馒头,还有一条六斤多重的大鲢鱼。

是早餐时间了。于是下了大半锅我拿手的素面条,放了两大勺“辣椒王”,唏里哗啦地吃得满头大汗。在上班前的刹那,想想晚餐,先煮一锅鱼头豆腐汤,再弄它半斤烧酒,唉,这日子幸福得是不是有点过了头。

清晨的双河村

文/刘行行

秋,悄悄地来了,带着凉风,带着彩云。

秋蝉儿,也悄悄地来了,带着洪亮的呐喊,带着快乐的陈述。

还有,那北来的大雁,那蜿蜒的小河与山路……

晨曦,夹杂着露珠滑落的声音,来到了双河村。那滑落的声音,似跳动的音符,闪烁在你我的心房,滴滴咚咚,滴滴咚咚!一律晨曦,穿梭在山川草木,闪耀在池塘田间。那粼粼灿灿的霞光,似斑斓的花朵,那么朝气蓬勃,那么悠远芬芳。

远处的森林,一缕缕雾,腾腾升起。一阵风吹来,雾也开始舞蹈,时而落入山谷,时而直指苍穹。森林,五光十色的,有青松的翠绿,也有枫叶的斑斓,江山如此美丽,我已被深深迷醉。就像一杯甘醇的美酒,醉了你,也醉了我。

森林的尽头,有一弯碧水,流水叮咚,拍打着椭圆的鹅卵石,奔流向东,追寻希望,追逐梦想。那流水,就像一条翠绿的丝带,镶嵌在山川与林间,悠远悠长。此时的我,多想,乘一缕清阳,翱翔在小溪上,追寻前行的足迹。我多想去看,那小河的沿途美景;我多想去听,那流水的潺潺;我多想去尝,那清泉的酐冽;我多想,多想……

我,独自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继续走着,走着,观万千美景,赏江山多娇。

走在长满鲜花的小路上,一阵微风掠过,满是清香。那一朵朵鲜艳的花朵,承载了一个个美好的愿望,正在等待蜜蜂与花蝴蝶的来访。风儿来了,花儿动了,舞蹈起了,我也乐了,仰望天空,那飞翔的鸟儿,也在向我呼喊致意。渐渐地,小路热闹了起来,甲壳虫乐队开始了演奏,配上翩翩起舞的花儿与蝶儿,那么美轮美奂,让我不想前行。

我,来到了稻田旁。那一条条稻穗,似乎是含羞地低下了头,在风的搅扰下,在向你我点头示意着,欢迎着。是不是,还有一阵阵的稻香,那么淳朴,那么绵长。

我,欣赏着稻田的美,赞赏着农民的繁忙,“农民伯伯,您辛苦了”!

遥望山的那头,万亩竹海,竹林悠悠,挺拔修长。茂林修竹,一曲高歌,荡气回肠。在满是竹林的山谷间,一阵风吹来,似浪滚滚,波澜壮阔。

还有!那淳朴的民房!那翠绿的青松……

我,醉了,醉在了秋风里,醉在了美景中!

清晨的菜市场

文/北湖岚影

菜市场确实是一个最接地气的地方,如果想了解一个地方人们大致的生活情况,最直观的场所和最便捷的途径就是菜市场。

刚搬来这边住的头两年,除了小区内的一个家庭超市,小区附近连一个便利店都没有,更别说商场和菜市场了。买菜要到距离步行二十多分钟的一个大菜市,来回跑一趟要两个多小时。于是对买菜这件事很抗拒,但这又是一件不得不亲自面对的事,每次拖着一个购物袋走在去往菜市的道路上,内心都觉得憋屈。

几年过去了,周围的生活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新建起的几个楼盘里也开设了商场和超市,最近的一个“老农民”菜市只需要几分钟的路程。但我却喜欢上了距离最远的那个大菜市,因为那里的东西丰富得多,价格也便宜不少,适合有时间不慌不忙慢慢逛的家庭煮妇煮男们。

这个老菜市很大,四通八达有好几个入口。从正门进去的一大片区域是蔬菜肉类的摊位,也间杂有鲜花、调料、烧卤、面铺火锅原材料等。初来乍到的人不知就里往往就在这一片区域里采买,我刚开始也是在那里买,后来才发现一直往里面走,过一条狭窄的通道,里面还有层层深入的腹地。而且越往里走,东西越便宜。里面是另外一个菜蔬肉类的摊位区域,还有糖果炒货、面包油饼包子馒头、豆腐作坊。每次经过作坊,门口几乎都拥堵着一群人,在争先恐后地购买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新鲜豆腐。经营豆腐坊的一对年轻夫妻忙得不可开交,去晚了还买不到。豆腐坊旁边是卖火锅原料的门市,毛肚黄喉鱿鱼笋子和煮好剥了壳的鹌鹑蛋,用水分别泡在几个特别大的红色圆塑料盆里,旁边还有袋装的鸭肠、新鲜的猪脑。猪脑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个长方形白瓷盘里,乳白的嫩髓上面覆盖着网状血丝,价钱从几个月前的五元一付涨到了九元一付。店主也是一对年青夫妻,男的圆胖女的干瘦,与隔壁卖生牛肉的那对中年夫妻女的圆胖男的干瘦正好相反。买牛肉的人很少,偶尔来一个。女店主呆坐在门市里面,男店主站在牛肉摊后面,眼睛扫射着过往的人。

过了这个口子往里面走,就是一些排列有序的蔬菜猪肉摊位。往年的这个时候大家早就开始热火朝天的装香肠、腌腊肉了,肉摊的摊主们搞打不赢地忙着用机器切肉、拌料、灌肠,绞肉机“突突突”地唱响着,不大功夫红亮亮的香肠就快速地从机器口冒出来,连肉带装好也才十多元一斤。而今年就不同了,猪肉涨到三十左右一斤,装香肠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肉摊区也就失却了冬日里的热腾。看来今年大家春节其间饭桌上的香肠腊肉多半要消失踪影了。

在这片区域正对入口的地方,有一个卖鲜花植物的摊位,我买菜的时候经常去看看,在那里买了不少的植物,有的能养活,有的很短命。摊主最开始就在菜市侧门入口的墙边摆地摊,那时候也有很多人买他的花卉植物。他的东西明显比别家的卖得便宜,好像一盆赚个几元就卖了,生意特别好,早上来摆一会儿就基本卖完了。后来他就在菜市里租了摊位来正式经营,品种更加繁多数量更加庞大,生意自然也还是好。有时候我一买就是几盆,他用一个超大的塑料袋把几盆植物装在一起,我一手拖着装得满满的购物袋,一手提着又大又沉的塑料袋,在心里反思我的自不量力,艰难地往菜市场门口走去,在那里搭一辆三轮车回家。

卖植物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摆地摊的时候是一个人,租了摊位不久后,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两人都个头矮小,女的脸圆眼睛大、男的脸尖眼睛小,女的话少男的话多,男的说话语速很快,是个急性子,女的总是淡淡地抿嘴笑笑,好像是个慢性子。买主多的时候两人合力还照顾不过来生意,女的还是不紧不慢,男的就有些急吼吼的语无伦次。而我总喜欢和他讨价还价,他多数时候是表情无奈地按照我讲的价卖给我,其实心里也许正美滋滋地计算着一共赚了我多少钱。

鲜花植物看着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紧邻他们摊位却是两家充满血腥味儿的鱼摊,一边是一对中年夫妇,一边是一对老年夫妇和他们的儿子,两家的生意都好,女人负责招揽,男人就在湿漉漉的菜板上刨鱼切鱼宰鱼,忙个不停。地上的几个水泥方池里花鲢白鲢鲤鱼鲫鱼连巴郎在浅水里毫不知情地游荡,间或翻起一团水花,好像还很乐呵的样子。水池外面的地上,已经铺长了厚厚一层绿油油、湿漉漉的青苔,顺着泼到地上的水流悠悠荡荡。

经过这个区域再往里走,下一个入口处的左边有个不起眼的小窗口,里面卖的“荷叶鸭”是这边的一个特色吃食,据说这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店子是一家老店。我有时也买他们家的卤鸭子,感觉味道比较咸,与前面入口那家比好像味道还要差一点。再往前走,路旁有一家炒货摊子生意特别好,一对中年夫妇和他们的一儿一女都在照看生意。听口音是北方人,女摊主马脸黄皮肤不爱笑,男摊主团脸黑皮肤也很严肃,他们的一对儿女态度反而要随和得多。炒货摊子斜对面有一个凉粉摊,那个女人的黄凉粉比较好吃,大概豌豆粉的比例比别家的足,吃起来香糯一些,有点类似我们家乡的黄凉粉,但口感还是要差一些。在不能经常回老家的日子里,只好偶尔吃吃她的凉粉聊以思乡了。

过了通道就是第三重摊位区,这里也是一些蔬菜猪肉摊位,生意比第一二片摊位区的都好,还是因为价格相对更加便宜一点。有一家卖菜的偶尔也拿些自己种植的花来卖,一株栀子花才卖我五元,因为以前也在那里卖过几次,所以这次算是连买带送了。这株栀子花修长挺拔,开出的花饱满硕大,在我家阳台上长得枝叶繁茂,终于洗白了我养不活栀子花的历史。

再往深处去,是几条绕来绕去的小巷,巷子里有一些门面,门面里有卖白酒的、榨菜油香油的、杀鸡鸭鱼兔泥鳅黄鳝卖的,还有一家弹棉花做棉絮的。

巷子里有很多附近农民自己来卖菜的,其实好像也不是农民,就是附近的一些居民可能以前是务农的,现在地都用来规划了建筑,有的地方还没有动工,就成了圈起来的荒地,他们就在那些荒地里自由播种劳作,收获一些应季的菜蔬。这些菜都特别新鲜,价格还比摊位上的便宜,所以早早的总有很多人在这些小巷里穿梭喧哗着,使得仄仄的小巷拥挤不通。来买菜的也不都是这附近的人,还有不少赶公交车坐好几个甚至十多个站来买相因(捡便宜)的。所以想要买新鲜且便宜的蔬菜就要赶早来菜市,十点半过后在巷子里摆地摊的农人就已经陆陆续续回去了。

这附近好像有大面积的竹林,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而菜市上从夏天到秋天总有很多来卖新鲜竹笋的,包着竹壳的两三元一斤,剥了竹壳的五六元一斤,有一尺左右长而胖圆的,更多的是嫩嫩的笋尖头,拿回家切片稍微煮一下,捞起来泡在盆子里,每天换水,可以吃好几天,如果天气太热了怕馊,就把水沥干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拿出来一炒,荤的素的都好吃。

这些农人有时候也拿一些自己种的水果来卖,八九月的时候成熟的葡萄才两三元一斤,特别甜,有的买好多回家制作葡萄酒。有时候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青皮梨子,或是个头特别小的青黄柠檬。新鲜核桃出来的时候,剥了青皮贵点的十元,便宜的七八元一斤,有阿坝的也有云南的,味道有的香甜有的清淡。

我经常在这个菜市场里转,有的摊主也看着面熟。有个长期卖生姜混搭卖一些时令蔬菜水果的摊主,他每次看见我总是笑呵呵的,五元的姜只收我四元,还硬要塞一把李子或一爪葡萄给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觉得白白占了别人的便宜。还有一个门市里养着一只母猫和一只小狗,母猫隔一段时间就会生一窝小猫,我喜欢那些小猫,就坐在别人的门边长久观看,有一句没一句地找点话来和猫主人攀谈。无意中得知她还是我的老乡,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她要送我一只小猫,我说家里有六只,太多了,不然我一定要领回去养。她又说把小狗送我,我说家里还有一只狗,养不了那么多。她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看我,继续低头砸她的干核桃。

将近中午,市场里的人渐渐稀少,我起身告辞,往市场外走去。下次再来,那些小猫也许已经长大不少,也许已经全部送人了。

清晨的那一缕光

文/Missing .....

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忘却前一段时间在电车上,透过车窗望见的那一缕祥和的阳光。不经意的勾起我少年时的篇篇回忆。

八零后的我,儿时经常出入于农村。外公外婆,小河,后山,牛伴随着我的童年,每每早起的时候都能感受到那含有清冷但又有温暖的那一缕阳光。这些年步入社会身边是被工作,生意,应酬围绕着,好似闲暇的时间也被征用了,那一缕光渐渐的暗淡甚至消失了,这一次的出现让我倍感温馨,让我觉得美好。同时我也感到庆幸,原来那一缕光还在!

由远到近先说一说以前的那缕光吧。小时候的生活朴素单纯但很快乐,即使有时候被爹妈责骂,自我恢复迅速的我也会很快的翻篇。去外公外婆家里玩耍是我众多兴趣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说直白点 我就享受这种乡下野孩子的感觉,因为离开了爸妈,管束少了很多,钓鱼,放牛,和小伙伴的各种玩耍就成了我的主业。还有一般大小的表哥表妹,总有无限的乐趣。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时候的我就像被清晨的那缕光笼罩着,无忧无虑,简单快乐,年少真好…

一晃时光飞逝,曾经的野孩子现在已经是个三岁小孩的父亲了。脸上的青涩和稚嫩早已消失殆尽了,这一缕光正在渐渐的淡去,如果时间再久一些我想都快要忘了吧。

现在写的这篇文章我是没有写草稿没有写框架,就这样想到哪里写到哪里。也许这就是散文的散吧,我把他写的散散的。回忆和感受嘛她来的总是不规整的总是不太规律的,索性也就随心一写。

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算是一种小私心吧。想把这缕光深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无论生老病死无论我贫穷富贵她都在,时不时的能把她找出来看一看想一想,不失了那曾独有的感受。

现在的我远离家乡,离开了妻儿。每天上下班穿梭于密麻的人群中,一个人的生活总是单调的但也是沉闷的,虽然外面那么吵。但就在这么一个环境中,这缕光来了,她好像一位多年的好友来看看我,好像一位多年的兄弟来听听我吹牛,又好像初恋安静的依偎在我身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秋日清晨

文/彭智

清晨,六点不到,就听到一阵阵鸟鸣声从窗外飘了进来,如琴、如笛、如筝,那么清脆而又飘逸。甚或,连琴、连笛、连筝也远不及这朴实自然的天籁之音。

昨夜有雨,一场很大的雨,只听风声挟着雨声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跑、在厮杀,刺眼的闪电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撕开漆黑的天幕,冷风冷雨让我感受到了今年初秋的寒意。

但雨后的早晨,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我就被小鸟的歌声唤醒了。

站在阳台上,放眼四周,收入眼中的全是葱葱郁郁的绿。抬头望天,在青灰色的底板上,一些云朵自由散漫地漂浮着,这些云朵很轻、很淡,不是让人压抑的乌黑的集雨云,而是那种为了丰富天空形象、增加天空色彩的云。由于房子是建在山坡上,我家又住顶楼,阳台正好与前一栋房子的屋顶一般高。对面的屋顶上居然被主人挑上去泥土,开了一块菜地,栽了些时鲜小菜,那欢鸣的小鸟就在对面屋顶上的葡萄架上、丝瓜藤上上蹿下跳。

这样的早晨却因这鸟声而更显祥和宁静,一切都有着沐浴后的清新。太阳还没爬上东边的山头,而它的热量却使滞留在花草树木泥土中的雨水气化成了白雾。山脚的雾正一步步努力地往上升,仿佛山顶的雾是它失散的亲人或朋友,它们终于慢慢地相互靠近了,不多久,终于汇合拥抱于山腰了。整个东边的山也就全让它们占领了,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兴奋与得意。当东边的山躲进云雾中时,与此相反的是,南边和西边的山却越发清晰了,绿也漫得更远了,我想阳台屋后的山肯定也是一清二楚的绿色一片了吧。

山是青青的山,云是淡淡的云,空气是洁净的空气,一切都如同刚洗过了一样。此情此景,人的思维也好像被洗过了,心情格外舒畅。站在阳台上,弯弯腰、踢踢腿,做一路自己改创的简易太极拳,而后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读着自己喜欢的书,就这样开始了新的美好的一天。

在那个下雨的清晨

文/洪峰

记忆中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第三年,同事给拍了一张照片:杂志社要的。照相的时候,我们是在转山湖边上,我正打算游泳,手里拿的香皂盒是为了洗一洗。我一般四五六七八九十来个月不洗澡,身上的黑泥一把一把的。周围有好几个同事说这样!那样!不要这样!不要那样!后来我说都闭嘴吧!就这样!于是就这样照了。

那天很晴朗,一片云彩都没有,大家都出汗。

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你开始做时就已经后悔了,然而你还是一边后悔一边做下去。一般说来,这种事情百分之百是没有结局的。或者说,开始和结局无法区分。

几天后的早晨,我揣着照片去上班。我打算到单位以后写一封信,连同照片一起寄到杂志社。

我一直很愉快,因此没有料到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那天早晨下着小雨,马路很湿很亮。气温很低,大约是零上五度的样子。很多人都穿雨衣。我没穿,我不喜欢穿雨衣。

我骑自行车。那条路行人很少,它几乎接近市郊,连机动车也很少。

在我前面也有一个人骑自行车。这个人穿一件很厚的雨衣,雨水让他的身上亮闪闪的。他离我大约十几米远,愉快的心情驱使我决定超过他。

就在我即将追上并且就要超过他的时候,我前面说过的那种事情发生了。

那个人突然偏转脸,然后,然后他撮起嘴,然后他就噗一声!然后,就有一块又凉又粘的东西打在我脸上。

我不知道你遭遇了这种“飞来横祸”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只记得我愣了一下然后就拼命超过他,在稍稍压过他半个车轮的时候,我回过头,瞄准他的脸很用力地吐了一口。头一天夜里我睡不着,抽了许多烟,早晨起来得很晚,又没来得及刷牙……你知道那一口的份量。我注意到那人跟我一样猝不及防,我清楚地看见他脸上平展展铺上了一小片黑黄色的胶状物。

我什么也没说,一边抹去脸上的东西一边继续赶路。这时候我的心情又开始变得舒畅,就有了这几句哼哼出来:“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这时候我感到有人擦过我身边,那东西几乎和我的预感同时抵达。

你猜着了,那人又追上并超过我,同时又回敬了一口比上一次稍淡一些的口水。

接下去的事情你也可以讲述下去:我再追上他并超过他同时再吐他一口;他再追上我并超过我同时再吐我一口……你猜得差不多或者说十分准确。

但我敢肯定你忽略了一个生理上的问题——他吐我一口我吐他一口循环往复,后来我们都没办法那么迅速地制造出有质量的痰来,吐出的都是拼命从腮帮子挤出的少许清水加上从脸上流进嘴里的雨水。再后来我们必然是连口水也没有了,他吐我或者我吐他都不过是一种象征性的活动。只有声音:呸!噗!噗!呸!基本上没有口水,再再后来连唾沫星也没有了。这是生理机能的问题,一旦达到极限谁也没法子再发挥。

还有另外一个生理问题。

我要想吐他或者他想吐我,在后面是毫无办法做到的,我们只能追上并且超过对方才有可能成功;而一旦谁占了一口的便宜便要奋力蹬车逃跑,免得对方赶超并超过自己。这样一来,每赶上一次,都必须付出相当的体力,非常累!很显然,到最后我们俩必然有一个被拖垮或者同时垮掉。

的确是生理极限的问题。

我说过那条路行人很少,机动车辆也很少。补充相当重要的一点,交叉路口没有红绿灯,这就使我们能不受任何干扰地不断追逐不断呸噗噗呸。后来我累得汗都没了,这时候我发现我们已经远离市区,我还发现雨也停了,有太阳出来,我还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于是我就打算主动退出这场马拉松式的战斗,一溜了之。我不打算被那个人揪住暴打一顿,这想法使我十分紧张。

就在我停下车子的时候,我前面几步远的对手突然摔倒了。

接着,他爬起来哇哇哇地哭了。

这情形让我们大家都吃惊。其实这很正常,在此之前,我和大家一样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女的:她哭的时候风雨帽滑下来,原来塞在帽子里的头发一下子就像黑色的小瀑布倾泻下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她的身材的确和男人不一样:虽然她穿着雨衣,但依然能看见她的肩很窄腰很细臀很宽,虽然她的两臂挡在胸前,但依然能看得见起伏的地方比男人啰嗦。

这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我看看表,快十点钟了,也就是说我们就这样过了两个多钟头。

我们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她不停地哭,我非常不安,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后来,我帮她扶起自行车。

她抬起头看我,我也看她,然后她就笑了一下,我也咧咧嘴。接着她就大声笑起来,我也呵呵呵笑起来。我们就这样笑了好长时间,后来她说:上班来不及了。我说我也是。

后来,我们就推着自行车往回走。后来,我们在饭店吃了饭。后来,天就很晚了。

后来,我们就告别了。

告别的时候,她说:留个纪念怎么样?我说我也这么想。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笔给我,这支笔我一直保存着。

我摸了半天,只摸出了那张照片。

她很认真地看了十几秒钟,抬起眼睛看着我。

你可真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