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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事

诗歌
发表于 2022-06-10 23:00

难忘野趣故乡春

文/杨友

“二月二”了,“龙抬头”了。偏爱大山的太阳扬起笑脸儿,把刚刚从冬的睡梦中醒来的山坡抚弄得躁动不安“春心”荡漾,春的“潮”便四处汹涌了……

向阳坡上,一种紫蓝色的花儿在衰草中露出笑靥,微启嫩唇,欲笑欲歌。其实她并不那么隽秀,并不那么招摇与撩人,但她满心都是美美的歌,她真的喜欢唱歌,但她却从不“独唱”,她总是喜欢与男孩女孩“合唱”—— 唇对唇地合唱。过了“二月二”,男孩女孩便三五结伴走上山坡,一双双明亮的眼睛最先发现的便是枯草中一朵朵紫蓝色的花儿!他们争先恐后地伸岀手揪下一朵花儿,劈下一片花瓣儿,然后放在唇边“吹”,顿时发出“笛笛”声,清脆,悠远。家乡人就把这种花儿叫作“笛笛花儿”。这平平常常的小花儿年年“苏醒”早,领先春之风骚众芳莫能与之匹敌,以其先声夺人,出尽了风头,成了名负其实的山中“花魁”……

“笛笛花儿吹响,苦碟儿菜伸膀”。笛笛花瓣可以当笛笛吹了,“苦碟儿菜” 闻声而起,也伸展开碧绿的叶儿。记得小时候,每当初春的早晨,北山坡上便响起清脆的“嘀嘀”声——不知是谁家的毛头小子吹响了笛笛花儿!小小子、小丫头们便挎起荆条篮子手拿小刀或小铁铲风风火火地岀了家门,三五个结伴直奔村北的向阳坡……

村北的向阳坡上生长着很多的苦碟儿菜,齿状绿叶宽宽的、薄薄的,紧贴着地面向周围伸展,形成翡翠般的“碟儿”状。采一片嫩嫩的绿叶,用手指一掐便流出奶汁般的白浆,放在嘴里咀嚼着,味道苦苦的,所以人们叫它“苦碟儿菜”。苦碟儿菜味虽苦,但随着苦味在嘴里的蔓延,一股清凌凌的芬芳便注入你的肺腑,直冲你的脑际。这时候,你才会感觉到蕴于苦味中的美妙……

随着笛笛花的嘀嘀声,七岁的我和几个小伙伴儿挎着篮子带着铲刀急匆匆地来到北山坡。向阳坡阳光暖暖的,土坎儿、石缝旮旮旯旯都长岀了苦碟儿菜。选中一棵苦碟儿菜后,我把小刀伸进泥土里,轻轻地一扭,苦碟儿菜便像轮子似地悠悠地滚动下来。一个,又一个……跑了几个坡坳,到快晌午时,小篮子里的苦碟儿菜也装满了。下山回家时,我一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小篮子像球儿似地又蹦又跳滚下了山坡!随着篮子的跳跃,篮子里的苦碟儿菜洒了一路。我的手背也被荆棘扎破了,血一滴一滴往下淌……

娟姐急忙跑过来扶起我,从她的旧棉袄破绽处揪下一小块棉絮按在我淌血的手背上。血止住了,我走下山坡找到小篮子。篮子里空空的,连一棵苦碟儿菜也没有了,我的两眼泪珠儿一滴滴往下淌。娟姐看着我,伸手从她的篮子里抓了一把苦碟儿菜放到我的篮子里。接着,小兰、小花和小二、小牛都从自己的篮子里抓一把苦碟儿菜扔进我的篮子里。我的小篮子装得满满的,比谁的都多了……

回到家里,妈妈把苦碟儿菜择净,放在清水里洗去泥土,水灵灵地端上饭桌,然后又端上一碗豆瓣酱。全家人你一箸我一箸夹着苦碟儿菜蘸酱吃,吃得几张嘴都绿汪汪的。爹满脸盈笑地对我说:“春生,明天还去采苦碟儿菜,趁着开春季节多采些吃,过十天半月苦碟菜就老了……”

家乡人祖祖辈辈爱吃苦碟儿菜,说吃苦碟儿菜提气、爽神、明目、清火,又能使人增加食欲。仿佛吃了苦碟儿菜春的精髓、春的希望就注满了全身……

难忘老母亲

文/夏乃健

去年的二月二十日,农历丙申年正月十三,中午十二点多,一百零三岁的老母亲安详地离去了。对于老去,她是早有思想准备的,只是一直念叨着:“不要生奇出古样的毛病”。对于这个无疾而终的愿望,老天还是十分眷顾于她的。这天正准备用午饭的时候,四哥突然发现老人家平静地离世了。她紧握的左手松开了,很久不曾离掌的小手帕从她的手心里滑落下来,她真的撒手人寰了,离开了曾经辛酸也曾经幸福的这个家,这个世界。

我正在外面办事,接到电话匆匆赶去。进门第一件事,就用手去探摸她老人家。她的额头还是热的,而她的手显然已经见凉。她的面容十分安详,似乎不想打扰所有的人,悄悄地走了。哥哥说,她昨天才擦了身,换了衣服,今天上午又排了便。也许她心里非常明白,这个世界对于她已经无法留恋,她要干干净净地离开。

母亲姓毛名荷毓,一个充满美好的名字。荷,或白或粉,永远是纯洁的。依托着绿叶,面向着蓝天,她一味地平和。毓,一个人名中才能常见的美好的字。生育,养育,是它唯一的意义。她生养了我们兄妹七人,五子二女,民间意识中拥有儿女的最美好的数字。

母亲是浙江岱山东沙镇人,出生在这个海岛的一个渔民家庭。她诞生于1914年6月28日,农历闰五月初六。乡间认为闰五月不好,所以改生日为六月初六。母亲十六岁出嫁到上海,仅在老家读过两年私塾,“没文化”便成了她一生念叨的遗憾。但她四十多岁读扫盲班,上夜校,靠着读报,几乎已识得所有的常用字。因为她问你的永远是那些很少用的字,或者是新词汇。

我的父亲早早离世,那时母亲还未满四十,她独自撑起了这个家,她瘦小的肩膀有多么坚强。母亲一生体质都不强壮,加上打早裹了小脚,承受着封建制度对妇女的残害,以此身躯挑起这副家庭重担,格外的艰难,但她毫无怨言。父亲出殡那天,母亲跪地大哭了一场,之后她再也没有这般哭过。

母亲一生勤劳节俭。她用双手操持着一家人的吃穿。每天大清早挎个大菜篮上菜场,回来才叫醒我们,寒冬腊月也不例外。缝补浆洗也是她一手操办。过年了,她给我们几个小的裁制新衣裳,可她自己从没见穿过什么像样的衣服。大哥是她最重要的帮手,所以每天晚饭他独自享用母亲煎的荷包蛋,全家都得靠他的工资生活呢。我们虽小,也只是抬头瞅一眼,从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她自己每顿一碗饭外,连菜都很少吃。有时饭馊了,她洗一下烧热了自己吃,却总让我们吃新鲜的。她从不买零食吃,但水果倒是经常买的,当然都是食品店里处理的便宜货,剜了洞的梨呵苹果之类。当然最差的一定她自己吃,好一点的才分给我们。后来几个哥哥相继参加工作,家里经济条件好一些了,但她这习惯也从没改过。

记得1991年暑假,我带儿子去北京玩,母亲也在哥哥家。我陪她去圆明园玩,因为那地方她没去过。但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带儿子出去玩,每次回来她都会乘一碗桂圆汤给我,里面兑了熬好的红参汁,我却浑然不知。后来她到鹰潭我家住,才告诉我。说红参是别人送给她吃的,知道我不怕热,所以熬给我吃了,怕我不吃才没说。真是慈母深情啊!

二十日下午,妹妹一家匆匆赶来,正在住院的二哥来了,远在外地的三哥来了,大侄儿卡良也来了。大家心里都十分沉重。商量后事,联络等待,老人家辛苦一生,应该让她安安心心地走。晚上,母亲的遗体送往殡仪馆寄存,我们才分头去准备后事。

第二天上午,我赶到淮海街道组织科,请求街道派代表参加后天的追悼会。因为母亲的工龄是从58年参加生产组算起的,而母亲实际上参加工作是在居民委员会,她是新中国最早的一批居委干部中的一个。但那时的里弄干部,除了居委会主任,都没有编制。在社会变革巨大的那五年里,她思想进步,表现积极,从一个家庭妇女成长为最基层的干部,先后担任过治保主任、妇女代表、居民小组长,直到参加街道工厂当生产组长为止。所以在她退休单位的档案里,并没有这五年的记录,但街道的存档中一定少不了。

我人生的起步阶段一直在她身边,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她除了家务外,经常在居委会忙,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连我报考小学她都没时间带我去,让只大我两岁的姐姐陪着。居委开会是经常的事,她还参加过区里召开的妇女代表大会。有时人还端着饭碗吃,弄堂里就叫起来:“毛大姐!”,她应承着就下了楼。每次弄堂里大扫除,她总是提前下去带头干。居委会组织的各项社会活动她都积极参与,生怕落后。作为解放初的居委治保主任,她对我家所在的荫余里错综复杂的各色人事非常熟悉,所以人事外调经常到我家来找母亲了解情况。这样的事,一直到我上山下乡离开这个家,没有断过。

街道组织科的同志答应,请示领导后会派人参加。追悼会那天,他们真的来了两位代表。我想,组织上是认可的,这对于母亲来说,一定是极大的慰藉。

二十三日上午,在宝兴馆四楼的德园,为老母亲举行了隆重又简约的追悼仪式。全家人都来为她送行。亲友们来了,岱山舅舅家也来了人。母亲的一生是普普通通的,又是了不起的。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全部的心血,也为她的工作为新社会奉献了自己力所能及的精力。她用一生书写了一个巨大的“人”字,从某种意义上说无疑于一座丰碑,起码在我的心里是如此。

从小母亲就教育我要好好读书。我童年时,白天她没有时间,晚上她陪着我做作业。我懂事了,每次拿回成绩报告单,她的微笑是对我最大的奖赏,也是一种鼓励。我们兄妹一个个都上了大学,在八仙桥的近邻中,这是绝无仅有的,我想这一定是她最感骄傲的。

八仙桥的老房子动迁了。我们搬到了浦东,不幸大哥病逝,大嫂要去照顾孙子,她一个人住楼上,但她从不抱怨孤单,不愿意拖累晚辈。从周一到周五,报纸就成了耄耋之年的她白日里唯一的伙伴。每天晚上,我上楼陪伴她,这是她最高兴的时候。新公房不如老房子,邻里间不那么近乎,但她总会告诉我一些白天的信息,对面的人家有一个老头呀,哪边今天放了爆竹呀。她还跟我讲过去的事,讲岱山老家的事,讲兄妹们各自家里的事,如数家珍一般清楚。报纸里看到的,是最新鲜的话题,国家的大事她关心,国际上的事她也会问。读到一些新词汇,她问我是什么意思。难字不认识,她问我怎么读。暑假了,有机会我把她接下来,到小区外面逛逛,她也特别高兴。我一只手搀着她,走一段累了,歇一歇,书报亭外边有凳子,坐一会儿继续走,她兴致很浓。

可是,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重现了。写就了快一年的文字,总感到不满意,改了又改,心还在跳跃,血还在涌流,总得有一个搁笔的时刻呀。愿母亲在天国过得安心!

难忘儿时的记忆

文/魏子超

我是陕西咸阳人,但却是出生在陕北米脂,据说当时出生地还是在当地很有名的无定河畔。无定河是我国黄河的一支支流,常年浑浊泛滥,但是时至今日水位已经有所下降。

儿时常听大人说有个老姨住在无定河的吴家沟,我就是出生在她的家里。记忆里,在艳阳高照的午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总是拽着善良的外婆,打着去看老姨的幌子,只为看一眼那满是黄色泥沙的泛滥河水,且站在无定河畔上,总会有一种武侠小说里舍我其谁的莫名豪迈感觉。看完河水之后就是尽情地撒欢,上山下窑,偷鸡掏鸟,而后在一片大人们的善意轰骂声中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筋疲力尽地玩累之后,就会想起还在饿着的肚子。穿过几座山沟,听见几声犬吠,看见几缕炊烟,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老姨的家。那时最爱吃的饭就是外婆做的和菜饭(一种和油菜夹杂在一起的稀饭),上面蒸起洋芋丸子,再溜几个蒸馍,待丸子熟了之后端起羊油一泼,那滋味……

外公外婆是最疼爱我的人,他们淳朴善良,乐观开朗。外公的背比较驼,据说是年轻时候山里开采石头背出的毛病,他的手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各种手纹交错,一看就是吃苦过来的人。外婆并没有裹小脚,家里的琐事全是外婆干,外公一般只是负责种地,出去做点小买卖,然后就是背着双手回家只等吃饭。因为外公认为那是一个男人在家里的基本权利。对外公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我跟邻家的小子跑了近三个小时的山路,只为抓当时看起来更大一点的野鱼。我们一直顺着河道跑,早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出发的地点。当两个精力无限的野小子浑身疲惫地坐在已经被截断的河道边不想动弹时,才忽然发现身处一座莫名的山沟里,没有人烟。而且在当时以为的河水源头,我们竟然发现了几只具有成人一个半手掌大小的青蛙!这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之前小时候见过最大的青蛙也就是一般河里那种小青蛙而已。联想到故事书里的蛤蟆精怪,顿时吓得我们两个小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在当时感觉最无助最彷徨的时刻,是外公一声声喊着我的小名,竟然顺着无名小河赶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找了过来!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我记得当时外公的年纪已有70多岁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画面,我仍然不能自已。外公今年已经85岁,我依然清晰记得在我六岁回咸阳时,外公那送别时的泪水和哽咽的挥手。

外婆对我的疼爱并不比外公少,小时候的我可谓是历经重重磨难,因为当时正赶上计划生育,母亲生了我之后不久还要从陕北赶回咸阳上班,照顾我的重任就落在了外婆身上。当时外婆家里很穷,母亲又不在身边,而我也根本喝不起奶粉。外婆只能喂我稀释后的面糊糊,就这样我渐渐长大。突然有一天,隔壁邻家养起了一只奶羊,加上当时家里经济条件业已有所好转,我终于喝上了传说中的羊奶。据说在我两三岁的时候,母亲有次回来看望我,我却直奔奶羊喊着“羊妈妈”,母亲潸然泪下。

外婆对我的疼爱是润物无声的,直到我渐渐长大。可惜的是,最疼爱我的外婆于几年前就离我而去。儿时的恩情还来不及报答,在外婆去世后,由于工作的繁忙和繁杂的事物以及路程的距离,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去过陕北了。

米脂城在当地方言里都叫做改里,小时候记得人们都赶集,而且米脂县是一星期一集,集上人山人海,各种方言叫卖,只是站在那里就会有一种莫名欣喜。外公和二舅在当时都会做点小本买卖,每次集上卖完东西,他们总会给我捎回几种叫做糖馍馍、干娄(一种烧饼)和碗砣的好东西。所以每次集会都是小时候的我特别期待的事情。集会上也会常有高头大马和驴车不停的经过,驴子在陕北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家畜,等同于北方的牛,而且在当地还有着为数不少的骡子。我记得二舅家就曾养过一头骡子。在秋忙的时候,二舅一家都会上山收粮食,而我就自然成了表哥的小跟班,那个骑着骡子上山,心里唱着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幻想着自己是西游记里边唐僧的孩童总是我。小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游戏,所以看骡子吃苜蓿草也是一种童趣。农忙回来,我会搬个小凳晒太阳,看骡子吃草,大人们都会围在一起打小米,就是利用一种特制的手工农械,将小米穗通过拍打挤压让小米粒滚将出来。由于陕北盛产小米和马铃薯,于是陕北的小米和粉条全国闻名,几乎陕北农家户户都会种点小米和土豆,这也成了他们餐桌上必不可少的几种餐品。在往常时节,家里都会喝小米粥,吃洋芋馍、洋芋丸子等。每逢过年的时候,他们会用小米做成米糕,经油锅一炸,香脆可口的年糕就新鲜出锅了,取寓意节节高,年年高的意思。这也是米脂人过年除羊肉之外必不可少的一种餐品。

小时候每年冬天,我都会央求外公给我做一辆冰车,就是在河道里滑冰用的小车子。由于陕北的冬天天气较为寒冷,河道冰层较厚,一到冬天,农村旁的河道里就满是孩子们的天下。三五个人一起,排成一排,你推我撞的,嬉笑声一片。但有一次,据说邻村的一个小孩不慎掉入冰窟窿,再也没有上来,而且被很多人都看见,于是后来在大人们的约束下,冬季滑冰车的孩童就逐年减少了。

儿时的回忆很多,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心一笑。但每当想起远在陕北孑然一身的外公以及已经离开的外婆,心里总会有浓浓的忧伤萦绕。

难忘的元宵节

文/张联芹

元宵节前夕,我拨通部队首长的电话,告诉他我要去探亲的决定。首长沉默了一下才说你订好日期,我派人去接你。当我再三告诫首长要保密时,首长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总是这么浪漫,总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其实,在决定这次出行之前,我是经过反复思想斗争的,当家人和朋友得知这个消息后,仍然很诧异,他们不断地劝我放弃这个决定,尤其是母亲。在临行前的几天时间里,母亲不是唠叨就是默默帮我收拾行装。

出行之日在我殷殷期盼和母亲的唠叨声中终于到来了。母亲将我送上车,又叮咛了一番。列车启动的那一刹,母亲隐忍的泪水才奔涌而下。车窗外,母亲的身影渐行渐远,她的牵挂和泪水却留在了风中和我的心里。

车子艰难地行驶在人烟稀少、生存条件极为残酷的阿里大北线上。阿里号称世界屋脊的屋脊,青藏高原的高原。它的美是极致的,它的残酷也是极致的。在这个平均海拔高度高于4500米的地方,我看到了更蓝的天,我的心宛如在天堂飞翔,可我的身体却像是行走在地狱里一般:头是晕眩的,胃里翻江倒海,呼吸困难……想想临行前母亲和朋友的劝阻,我的决定是不成熟的,可想想他的温暖、他的爱,我的决定又是那么正确和不容置疑。他阳光般的笑脸洒满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也将我的身体从地狱拯救到了天堂。

记忆漫过生命的枝头,曾经的甜蜜再次浮现在我的面前。那是他申请去阿里戍边前的一个夜晚,江南难得地飘起了雪花。飘着雪花的江南之夜是美丽而浪漫的,可我的心中却充满了悲伤。我牵着他的手默默地走着,雪花落满我的脸颊,我分不清是雪花的泪水还是我心底的忧伤。空旷的原野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放开他的手,慢慢向前走去。

风吹起我的长发,撩起我单薄的裙裳,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凉意,因为我的爱人就在我的身边。我时而快速旋转,时而慢慢转身,我飞旋的舞步落在空旷原野的每一个角落,这是我能为我的爱人做的唯一一件事。

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轻吻我双眸凝结的泪水和忧伤。我们在空旷中紧紧相拥,忘了天、忘了地,也忘了即将的分离……

五天的生死磨难,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当我真正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身体所有的不适都被爱和感动所取代了:首长早已给我安排好了住处,还准备了氧气瓶和生活用品,战友们也围着我嘘寒问暖。这一刻,真情温暖了雪域高原的清冷,我的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做元宵喽!和好的面团在我灵巧的手中变成了一朵朵盛开的“凤凰花”,美丽和清香充满光阴的每一缕缝隙。这注定是一个温馨而浪漫的元宵节,也是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元宵节。我为自己是一名军嫂而骄傲,也为能拥有他的爱和牵念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