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文/闲云野鹤(袁琴)
向何处,去悠悠,不管烟波风雨,凭栏悄悄,今宵酒醒何处?楼头五更钟,一寸离肠千万结,此恨绵绵。
不喜落花季节,花朵静静绽放,如一场因果无疾而终。在这个忧伤而明媚的三月,我们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与无常,作别西天的云彩。天边流星滑落,满天星光,绽放在无名的黑夜。花落了!
今夜离愁如山重,断送彩云归处。梅花落尽成思念,从此乡愁变离愁。碧海青天夜夜心,从此山水不相逢。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倘或有一天我死了,是埋向故乡,还是葬往他乡?何处是归航。
母亲,这个烙在心上,刻在故乡的名字;这个载满乡愁,写着归宿的名字,将我们所有的孤独和回忆填满。所有的所有,在前世今生的羁绊中,在香烟袅袅的凭吊中,化作伤心弦。
“独把离觞到黄昏,梦到南山,深处见娘亲”。没有母亲的乡愁,深秋的黎明,在两世的山谷轮回。今生再也不见, 生死戚阔,两头婵娟,何必枉悲伤。
乡愁是一种情结,一种对故乡剪不断的离愁,连着生命的两头。我在这头,故乡在那头。乡愁里有今生最美的记忆,有无数可以回忆的理由。落在心底,留在故乡,静静地伴你左右,并送来故乡的晚风和童年的细语呢喃。“百结愁肠郁不开,此生惆怅异乡来”。从此他乡变故乡。
乡愁,如一根心上的弦,与故乡紧紧相连。无论山高水长,故乡的袅袅炊烟仍是世间最美的景象,那久违的感动依然在心间弥漫。乡愁,被盛在一杯陈年的酒里,让离家的游子常醉在异乡的路上。晓风残月,落雨斜阳,漏栏华露,拢作故乡一缕哀觞,都付东流水。哀觞里有母亲,有惦念的亲人。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今人和古人照射同一个月亮,恨着同一个乡愁。王建的乡愁,便是那月夜里的徘徊,黯然销魂。纳兰的乡愁,山水同程,风雪一更,雪夜里无眠,故园无此声。余光中的乡愁,愁在大陆的两头,从今后,梦魂千里,空碛无边。
乡愁是一种高贵的痛苦,撕心裂肺。“岁华晚、飘零渐远,谁念我、同载五湖舟?”周密的乡愁,怀揣国破山河碎,凭吊魂牵梦萦的故国。那对故乡流连不舍的眷恋,剪不断、理还乱,是无奈。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白居易的乡愁更是不可逾越的抵达故乡的山高水长!百转千回。
这落在我们心底的,那最深,最美,最悠远的乡愁,日夜忧叹,终淹没在柔软而漆黑的夜里。更如你如我,落目在日不落的地方。雨才下这头,风又到那头。
一棵结满乡愁的枣树
文/蔚新敏
我的故乡,因一棵结满故事的枣树而闻名。
枣树长在龙二爷家院墙外,龙二爷小的时候,枣树距离院墙一步远,后来,树粗了,干瘪的老树皮跟墙粘为一体。传说龙二爷的祖上当年从山西迁徙河北,贪恋这地肥水美,把随身带的小枣树苗种上,从此落地生根。
古老的枣树开花晚,龙二爷疼它,春天化了冻,围着树根,垅一个土圈,拎一桶水,哗倒掉,渴了一冬天,枣树咕咚咕咚喝起来,龙二爷就眉开眼笑了。耄耋之年,龙二爷还给枣树打药,像个猴子一样,在树杈间来回挪移。这老枣树在龙二爷的关怀下,年年结很多枣。
那年战事需要,胡同要挖地道,地道挖得宽,挖着挖着挖到了枣树根,村长提议把这碍事的枣树连根砍掉。龙二爷那时年轻,二话不说,我挖。龙二爷挖了一天一夜,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据说那地道绕着枣树根过去的,呈一个倒着的凹形。
改革开放后,农村人日子阔绰了,家家户户翻盖新房。那一年,龙二爷家拆了旧屋,后面的刘三家也拆了,前面的诸葛家也拆了。挂线打地基的那天,刘三和诸葛追着龙二爷的屁股说,龙二爷,商量个事呗,你把枣树圈进院子里行不?龙二爷说,原拆原盖。刘三和诸葛看跟龙二爷谈不拢,在挂线的时候,他两家外展了一米。
后来别人家盖房,也都外展了一米。整条街,从南到北,看上去整齐划一,单单龙二爷家凹进去一块。感觉羊群里出了骆驼了。
龙二爷总是嘿嘿,自言自语,你们不懂。
十年过去了,人们发现,挨着胡同的这面墙,陆续裂了大缝隙,仿佛一道闪电,唰地划过了墙面。这时候,很多人才明白,胡同里,以前是地道啊,这么多年,虽然后来被填平过,可到底不实。人们渐渐悟透了龙二爷的你不懂,你不懂,是不是老家伙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原来龙二爷不但倔,且还心机重重。不过呢,刘三说,老头啊,我们不懂,你懂?
这阵子,刮开了一阵风,集体土地要确权,地,圈进你家就是你家的,圈不进,干瞪眼。
每个路过龙二爷家门口的人都说,傻了吧,老头,你懂,这次你傻眼了吧。圈进院子里,一平方就是一平方的钱。哼!
对此,龙二爷不辩解,不回应。那年龙二爷95岁,龙二爷拿起锄头,把枣树下的地翻了翻,换上地里的土,点上丝瓜籽、扁豆籽、葫芦籽,夏天的时候,一树的丝瓜,扁豆和葫芦,这个凹进去的地方俨然是个小菜园,立刻有了生气,有了诗意。待到八月十五,树上挂着红灯龙似的枣,吊着翠绿的葫芦,紫色的扁豆,好不热闹。龙二爷看着笑不拢嘴。
刘三摸到龙二爷背后撇嘴说,龙二爷,您老也搞圈地运动?龙二爷不恼不急,不慌不忙,说,树是标尺,树是标尺。
有一天,一外省人听说了龙二爷的古老的枣树,左三圈右三圈看了个遍,知道这棵枣树根非常坚硬,有独特的纹路和造型,咂吧着嘴说,老爷子,开个价?龙二爷说,走吧,不卖!那人跟屁股虫似的缠着龙二爷,龙二爷恼了,要卖你家祖宗,你卖吗?
晚上,龙二爷喝大了,抱着枣树,迷迷糊糊唱开了,“脆枣儿,红皮儿,龙儿他爹,跑得没影儿……”唱得眼泪吧嚓的。原来,早些年,龙二爷的爹闯关东去了,多年无音讯,龙二爷娶媳妇那年,有人捎信来说龙二爷的爹回来了,在南城根,要龙二爷去接他,龙二爷恨爹,怄气,没去。第二天再去寻,早没了爹的影儿。哦,难怪龙二爷视树为命,百十年来,乡村变得面目全非,只有这棵枣树,依然述说着以前的故事。
这棵枣树,是故乡的地标,是思乡树。
一碗乡愁
文/赵自力
母亲用微信发来几张照片,我细细地看着,存在手机里,舍不得删掉。
照片中,一个小竹篮里,大大小小的蘑菇挤成堆,它们或鲜红或暗紫,圆头圆脑的水灵灵的,长着一幅既好看又好吃的模样。看着这些照片,我不禁想起儿时捡蘑菇的情景。
进入秋天,在大人们忙着收割时,我们却特别期待一场秋雨。秋雨过后,由于气温还很高,非常适合蘑菇生长,几乎一夜间那些蘑菇就偷偷地钻出来了,躲在草丛里等着我们去采摘呢。雨还没停,大人们拗不过我们的软磨硬泡,带着我们去山上采蘑菇了。
听大人们说,那些松树底下的蘑菇,都是大自然的精灵,听见动静就隐藏得深深的。我们常常跟在大人的后面,轻手轻脚地仔细寻找着蘑菇,像侦察兵一样对小山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印象中我们从未空着手回家,或多或少都能捡到一些。偶尔发现大蘑菇,或者是一窝蘑菇,我们都会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此起彼伏的欢叫声,把浅浅的山谷映衬得格外生动。每采摘一朵蘑菇,都是一次心灵的愉悦,拿在手上,喜上心头。
蘑菇属野味,自然是佳品。母亲把采摘的蘑菇洗净,掰成条状,用猪油爆炒后,慢慢炖成汤,撒上韭菜末和辣椒粉,就是人间美味。喝一口蘑菇汤,那种独有的鲜味席卷舌尖,简直是一场盛宴。也可以用辣椒伴着蘑菇小炒,清香四溢,很出味道,不断刺激着味蕾。我想至今对蘑菇印象深刻念念不忘,一定是源于它鲜美的味道吧。
现在又到蘑菇采摘时,母亲发来的几张照片,像饵料一样吸引着我们这些一年四季在外游泳的鱼。很快,一个周末,我们放下手头的一切驱车回家,和母亲一起上山采摘蘑菇。母亲的嘱咐声,女儿的尖叫声,我们的谈笑声,再次让山谷生动了起来,一时间似乎又回到儿时。
采摘回的蘑菇,是我们的劳动果实,女儿仔细端详着,拿几朵就舍不得放下。母亲累了,坐在院子里和女儿聊着天。妻子在炒菜,我则帮她打下手,不断往土灶里添柴。炊烟袅袅中,一碗蘑菇冒着热气飘着清香被端上了饭桌。
我端着那碗蘑菇,使劲嗅了嗅,夹一筷子含在嘴里,慢慢嚼着,嚼出了儿时的味道。
一碗蘑菇,就是一碗乡愁。
年味里的乡愁
文/李春生
年味似乎一年比一年淡了,每到除夕之夜,只有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告诉人们过年了。蜗居在都市的丛林里,只有各家大门上红红的春联互相映衬着,在楼道里氤氲着一缕欣欣向荣的景象。
吃年饭,也是年复一年地按照惯例延续着,丰盛的年夜饭,炖炒烹炸,香味四溢。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蒸蒸日上,平时每天都是鸡鸭鱼肉,年夜饭再也吃不到当年的味道了。这个时候,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以前过年的情景,想起在乡村吃杀猪酒的往事。
那年,我在乡村粮站做临时工,粮站旁边是里山操家,操家是莲花山下一个古朴的小村,村口那棵老槐树很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亭亭如盖。树下的水塘清波微澜,涟漪时起。全村人都姓操,操姓是罕见的姓氏,据《操氏宗谱》记载:操氏鼻祖原姓曹,乃曹魏武帝曹操庶子曹林,因获罪于司马氏,其后裔为避晋皇室司马氏之害,则以祖先名“操”为氏,匿于民间。此说不知确否,但小村隐于莲花山下,潺缓的溪水绕村而过,村庄四周密布着茂林修竹,好像又一处“世外桃源” 。几十户人家,春种秋收,安居乐业。人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晨生产队长一声口哨,全村劳力集体出工,黄昏踏着夕阳的余辉一起回村,乡村的日子过得恬淡安宁。
每到腊月,辛勤耕种了一年的人们,开始忙过年了。连烟囱里飘出的炊烟也满是浓浓的年味。人们常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远离喧嚣都市的农村,仍旧保留着一些原始古朴的年俗,“扫尘、祭祖、进祠堂;杀猪、熬糖、打豆腐”成为乡下人腊月里乐此不疲的生活内容,其中“杀年猪”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杀年猪,是农家极其隆重的一桩大事。乡村养一头猪不容易,一把野菜,一把糠,拉扯到年底猪肥了,便将猪杀掉,补偿一年付出的劳动。留一部分家里吃,其余卖掉,为家里人置办几件过年穿的新衣。杀年猪时,一家人欢天喜地,充满过年前的欢乐。一户杀猪,全村人赶来围观,特别是孩子更为兴奋。在人们欢乐的气氛中,杀猪佬一边说笑一边操作,杀猪、吹气、刮毛、开膛,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肥猪,在杀猪佬的利刀下被跺成一刀刀红白相间的猪肉,猪头猪脚猪下水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辛苦劳作自然也会得到丰厚的报酬,杀完猪还要留下来吃一餐,有好酒好菜款待。杀猪的确是吃香的手艺,特别是腊月里,天天都有人家来请。
乡村腊月是农闲,田地里的劳作都停了下来,但也是最忙的时候,家家都在炒米熬糖置办年货。腊月二十几,村里许多人家总喊我去他们家写春联。我在工作闲暇时,经常练习书法,村里人都觉得我的毛笔字写得好,我也趁机练练笔。腊月里大雪一场接一场地下,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屋檐上还挂着一尺长的冰溜子,每家每户都热情好客,屋里烧着旺旺的火盆,泡着茶,还端来花生、山芋角。虽然是寒冬腊月,但屋里却春意盎然。
一户人家都要写上十几副春联,大门、房门、堂前柱子上、厨房、后门都要写。这个时期写的春联都是毛主席诗词。一户刚刚住进新宅的乡亲,我用隶书为他家写了一副大对联“四海翻腾云水怒,五州震荡风雷激”,这副对联贴在堂前三米多高的柱子上,真的很气派!大门上写“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房门和后门分别写上:“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作意画为桥”, 一副副红对联如迎春花把乡村人家映衬得红红火火,漾溢着春天般的温暖。
去乡亲家写对子,总会被留下来喝杀猪酒,记得有次在队长家喝杀猪酒,平生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操队长是操村的带头人,精明强干,犁田打坝样样在行。村里插秧割稻、开荒种树,都听他指挥。他有个贤惠的妻子,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条,使他无后顾之忧地忙生产队的事情。队长妻子烧得一手好菜,又逢杀年猪,那一桌菜真是美味佳肴哦!红烧肉、米粉渣肉、梅干菜闷肉、肉圆子、氽猪肝、猪血汤……,红泥小火炉子炭火正旺,沙锅里肉烧生腐香气四溢。酒是从供销社打来的散装白酒,一大壶边喝边倒,热情好客的队长夫妇,又劝酒又劝菜。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陆游《游山西村》的诗句:“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在这个润染着浓浓年味的腊月,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我,深切地感受到淳朴乡亲的深情厚谊,不觉多喝了两杯,以致醉卧忘归。
莲花山下操家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特别是腊月里忙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村子里家家都在炒山芋角、炒毛米、做甜酒、熬米糖……,飘荡在村子上空的都是香甜的味道,那味道才是淳厚地道的年味,也是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乡愁。
与过年乡愁乡愁有关的记忆
文/姜燕
我的童年时代是在老家柳林县城度过的。对于故乡最深刻的记忆,似乎都与过年有关。
吃过用黄米和红枣熬的黏稠的腊八粥之后,过年的序幕就算是正式拉开了。看到长辈们忙着置办年货,打扫屋子,孩子们的心也跟着亢奋起来。我最喜欢的是扫完家后极有仪式感的糊窗纸、贴窗花和年画的环节了。窑洞房的窗户分上下两部分,上面圆弧形的部分糊着雪白的麻纸,下面是玻璃窗。扫家之后,要撕掉旧纸再糊上新纸,撕掉旧的年画贴上新画儿,再把玻璃窗擦得铮亮,原先灰暗的屋子瞬间变得明丽亮堂起来。
最激动人心的当然是除夕夜了。那时我们家住在县医院家属院里,院子里大多是像父亲一样来自省城家乡又各异的“洋大夫”,年俗各不相同,也就不好讲究,自然无趣的很。我们姐弟俩换好新衣就一路欢呼雀跃往外婆家而去。外公和两个舅舅正在院当间用煤块垒火炉子。火炉子的高低大小是有讲究的,谁家日子宽裕,谁家人丁兴旺,谁家男人手艺好,谁家的火炉子自然就高又大。外公垒的火炉子当然是第一!炭火到第二天中午才会慢慢熄灭,在将熄未熄前,外婆会把蒸好的花馍放在炭火上烘烤,烤好的馍金黄香脆,没到嘴边口水就哗哗地流。
柳林一带每年正月十五前后举办极富地方特色的“盘子会”盛大民俗活动,它在2008年申报成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盘子”是一种制作精美的组合型阁楼式仿古建筑模型,因其具有独特的祭祀功能,被视为“浓缩的庙宇、扩大的神龛”。盘子内部装饰精雕细刻、油漆彩绘,绘画主要分布在内装板上,以各种历史故事、神话人物、神话传说为主要题材,如四大金刚、十八罗汉、麒麟送子、观音菩萨、二十四孝图等。每年的正月十三,由纠首和主人家牵头搭建,里面供奉的面塑供品最具特色,面塑种类有枣山、枣洞洞、大供、三牲(面猪、面羊、面鱼)、面雁等。不生育或想生儿子的人家,就会去偷盘子里供献的面塑,有的偷一对“小鸟”,有的把“枣囤囤”盖子偷走。如果来年得偿心愿,就会用数倍的供品来还愿,同时还会在盘子的周围挂上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灯笼上写的最多的就是“有求必应”。盘子前也会搭一个巨大火炉子,人们围在旺火周围,看民间艺人表演弹唱,有管子、三弦、二胡、锣鼓等伴奏。弹唱的形式也很简单,演员不讲究行头,服装随意,手拿扇子,使用方言土语自编自唱,通俗朴实,不时博得如雷般的掌声和喝彩声。有时也会在盘子前扭秧歌,相熟不相熟的人围着火炉载歌载舞,场面温馨、壮观。我虽听不太懂唱得是些什么,也不明白大冬天的为何要拿把扇子,但在那极具感染力的氛围当中仍然听得如醉如痴,一直听到曲终人散才不得不意犹未尽地离去。
奶妈家住在城郊的穆村,过年时奶妈总要提早做了平时吃不到的好年饭接我去住几日,穆村有县城里没有的“九曲”。“九曲”起源于军事,运用于祀神,后来逐步发展为民间游艺娱乐活动。转九曲一般在正月十五闹元宵期间举行,用361根竹竿或高粱秆(连同阵门共371根)围成阵,秆高3尺许,秆距为5尺,前后秆之间用绳子串连,形成曲直通道。每秆设有灯盏,灯盏底部由硬纸片做成,用铁钉固定于秆上端,纸片上放一灯瓜瓜,内放灯芯和大麻油。371盏灯由色纸围筒罩着,夜幕之下更是显得五光十色,璀璨夺目。后来有了电,九曲中的灯就由五颜六色的彩色灯泡取代了。上灯时分,人们将九曲灯点着,转九曲的人流由一人领头,唢呐、秧歌队开道,从阵门浩浩荡荡进入,蜿蜿蜒蜒,曲折向前。每曲中有星君牌位,并设有专门看曲人,当人流进入曲头时,看曲人要点香、烧纸、放炮。据民间传说,转九曲可消灾免难,带来常年通顺。
光阴荏苒,时过境迁。但记忆最深的还是故乡那浓浓的年味,更是忘不了浸润其中的那份浓浓的乡情和亲情。
年味中的乡愁
文/陈龙
现在,只要一听人提起年味就很自然地想起农村。一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忙着杀鸡宰猪,村中到处炊烟袅袅,孩子们穿着新衣到处炫耀,夕阳下的鞭竹声像极了解放军战士发起战斗总攻时的火炮齐鸣。
多少年来,那种感觉一直在心底萦绕,也总认为只有那样才是真正的过年,才有真正的年味。很多年没有那种浓浓的年味感觉了,也许是生活节奏快了,也许是自己老了,总之,现在的春节在内心深处的地位已经没有儿时那么重了,也许年味只能在孩童的快乐与大人的忧愁交织中漫溢开来吧!终年奔波的我们本想利用春节的假期偷得浮生半日闲,趁此机会好好享受一下亲情的乐趣,未曾想短暂的假期收获的却是无限的劳累。每天清晨,本想狠狠地睡个懒觉,却总是在鞭炮声中无耐地醒来,然后就开始了程序化的生活:在迎来送往中探亲访友,在推杯换盏中神游物外而混沌不知,却又在某一天突然的不经意间发现一周的假期已经结束了。虽有遗憾,再有不甘,也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心,缓缓走入新一年紧张的工作中。思及儿时,无忧无虑的幸福享受,对比现在,这是怎样的一种落差啊!
年味之所以让人留恋是因为它总会伴随着乡愁,没有乡愁的年味是不完整的。说起乡愁,很多人都会想起贺知章“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诗句,也有人会想起鲁迅先生的百草园、三味书屋以及憨厚的闰土,大家能想起的乡愁好像都是别人家的,与自己无关。曾经有人问过,交通如此发达的今天还有乡愁吗?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我们都有乡愁,只是没有那么刻骨铭心罢了。为什么我们记忆深处的乡愁都是古人的而不是自己的呢?唐诗宋词以及很多名家篇段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能被我们记住是因为它们曾经深深震撼过我们的内心和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也许,那就是乡愁吧!
背井离乡的游子,离家越远,乡愁越浓,节日更甚,这是多数人对乡愁的理解。时光荏苒的历史孕育了很多乡愁,而地理位置上的差异更是释放出了越来越多的乡愁,充斥在我们身边的各种社交网络平台,经常能看到围绕家乡的各种自拍、视频,虽一眼能看出其中的作秀和虚伪成分,但这也是新形势下乡愁多元化的一种表现形式。时代飞速发展,社会日新月异,幼时的乡村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孩童,冰凉的混凝土阻隔了我们对故乡的认识,周边越来越多的新农村更加模糊了我们对故乡的印象。
这是一个物质生活极度丰富,精神生活又极度匮乏的时代,很多人每天茫然地穿梭往返于城市道路两端的混凝土楼房里,渐渐淡化了亲情、友情,甚至记忆深处那曾经浓浓的乡情,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一种倒退呢?
乡愁粼粼
文/祝宝玉
此时,淅沥的雨迷蒙了窗外的风物,视野不再张弛,变得凝涩,模糊不清。总觉得这雨下得无趣,但心思里终以为春雨应该是多情的,不至于乏味如此。蒙蒙渺渺,轻纱状起伏,刹那间,我似乎悟到了,这雨之所以下得无趣,是因为没有青瓦的迎迓,点滴间缺少一丝灵动,缺少那一缕淡淡的乡愁情怀。
曾在烟雨三月间入新安,沿着“富春山居”的指引,逶迤在富春江畔。雨,一直纠缠着我难得的闲暇,从徽州到西递,遇到无数鳞次栉比的青瓦雨夜,键出一个又一个清淡香甜的梦乡,把我此番江南之行,染上乡愁的不治之症。
乡愁是凉薄烟海里的粼粼之波,荡漾着时光的涟漪,那一点生命中的微痛总会在读到一句诗或念及一个人时重犯,于如麻细雨中折磨着一个远离故园的游子。这就像我在姑苏寒山寺听到的钟声,试想,在那一片高低错落的老房子里,钟声突然响起来了,群鸦惊飞而起,枫叶片片凋零,张继的吟咏就传了过来:月落、乌啼、夜半、暮钟,还有那个寒山寺,这里烘托的是一个宏大的乡愁场景,让我们对古典的故乡久久眺望,望断天涯望穿秋水。
乡愁大概是中华文化里磨不开的情节。回观千年历史,异地为官的宦游之人数不胜数,但我们能记得的只有那几个,韩愈、欧阳修、苏轼是的,白居易、温庭筠、郑板桥也是的。在他们的文字里都有关乎乡愁的隐述,也总能引起人们心灵的共鸣,不管在古代,还是在今朝,乡愁还是那份乡愁,如那江上之明月,未曾改变。把灵魂皈依在故乡的怀里,把三尺身躯与故土相融,浓浓的乡愁是落叶归根最明确的指向。
在西递村那座鱼鳞瓦覆盖的老房子里,应天齐的版画艺术再现了古村落的封闭和凋残,他把生命深处的痛一刀一刀刻在木板上。是夜,雨不期而至,打开了村落的大门,春风灌进,吹去落尘的几案,时光里的沧桑被涤净如初,散着荧荧的光亮,探照回归的途径。
“巴山夜雨”、“秋风斜雨”、“杏花小雨”,那些被雨浸淫的南国的瓦、北国的瓦,穿越了千年时空,跳跃进我的纸笺上,泅湿了青瓦上的音乐。
乡愁粼粼,我是一滴苦雨,迷失在河网密布的现代话语里,竖直了双耳,觅听来自远方的呼唤。
湿漉漉的乡愁
文/何永飞
各种嘈杂声捣碎夜的宁静,寒风如盗梦者,躲在窗台下面,几只野猫上蹿下跳,把我的心湖搅得难以平静。嘴唇干裂,感觉在冒青烟,体内的水分被白天的奔波和夜晚的失眠抽去。目光向北,再向北,如鱼儿般游进那片一望无际且亮汪汪的高原水乡,我的眼角不断滴落乡愁,把黑夜的尾曲浸透得湿漉漉的。
在我的印象中,故乡人从来不知道“渴”为何滋味,日子总是水灵灵的。奔跑的高原累了,就把头伸进一个个清澈的龙潭里,一阵痛饮,然后继续去追赶太阳。天空或晴,或阴,可总是一片澄净,如故乡人的明眸和心灵。一年四季,高原水乡呈现出一帧流动的风景,湖里的芦苇枯了又荣,沟边的小草黄了又绿,河边的垂柳瘦了又肥,目光不管从哪个角度投射过去,都与浓浓的美韵不期而遇,既而醉入其中。
扎根于高原水乡的童年和少年,是我人生中最蓬勃最亮丽的时节。一尾鱼的游动,足以让我追逐一个季节;一只水鸟的飞翔,足以让我幻想一生。河流的欢笑,龙潭的金光,把每一个日子都渲染得多姿多彩。在水沟里翻泥鳅,满头满脸满身都沾着泥巴,成为活脱脱的泥人,可心里的快乐就像被捉放进盆里的泥鳅,不停地蹦跳。有时难免快乐过头,惹下一些麻烦,比如:为找土块堵住沟里上游的水而把某家的田埂挖断,只顾盯着泥鳅的踪迹而随手把稀泥甩到人家的稻穗上等。当别人来家里告状时,会遭到大人的一顿训斥,甚至挨揍。但转身又把教训和疼痛忘得一干二净,依旧在水沟里翻泥鳅翻得不亦乐乎。钻入芦苇丛中掏鸟蛋,也是其乐无穷的事儿,可现在回想起来,不禁心生愧疚。当时,我们只顾自己之乐,而全然不顾鸟妈妈之痛,眼睁睁地看着即将出世的孩子被人带走,它该多伤心啊。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现在自己走得越远越体会到个中的痛感。
故乡人天生就是画家和诗人,他们用色彩和诗意,表现、表达着对高原水乡的热爱和迷恋。一声布谷鸟的鸣叫,从云端落下来,如一把钥匙插进他们的心锁里,随之灵感泉涌,创作出一件件不同季节,不同风格,不同主题的艺术作品。田野的画布上,他们把锄头或犁当作画笔,用汗水调色,在冬天描绘出流淌的绿意,在秋天描绘出跳荡的丰收之景;生活的稿纸上,他们把锅碗瓢盆当作字词,用心音调遣,在春天赞颂花之绚丽,在夏天抒怀叶之情深。而他们也许不知道,也许习以为常,他们耕作的身影是高原水乡这幅水墨画中最迷人的部分,他们布满悦色的笑脸是高原水乡这首朦胧诗中最有韵味的部分。在城市里,我的目光很呆滞,我的内心很荒凉,很多时候想找点儿灵动来激活目光,找点儿色彩来缀饰内心,可我发现,外表华丽的城市其实比我还贫困。
一叶扁舟从碧波万顷的荷叶深处,从一首古诗词的意境深处,悠然驶来,载着只属于高原水乡的浪漫。扁舟的这一头坐着清丽如荷花的阿妹,那一头站着俊俏如荷叶的阿哥,一颦一笑,皆含情脉脉。静默无声处心心相印,欢歌荡漾时情投意合。就算时光会枯瘦,用不老情歌栓在一起的两颗心永远相厮守。高原水乡,处处清透见底,容不下一丁点虚伪和欺骗。从湖中升起的那轮圆圆的明月,是爱的专用章,盖在谁的心扉,谁的幸福就难以被变更。当我在心底,再次翻找青春的记忆时,才知道一切早已泛黄。酒杯里的爱情,跌碎在世俗的坚硬地面上,不仅颗粒无收,心还被锋利的碎片划得伤痕累累。
离开高原水乡后,我的生命一直处于干渴的状态,在异乡喝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呼唤,总是带着血丝。有时受了委屈,想流泪,但就是无泪可流,或者流出来的泪都是浑浊的。我每走远一步,乡愁就拉长一截,有人问:你身后为何湿漉漉的?我答道:那是我存活的最后希望。
大风也吹不弯的乡愁
文/朱秀坤
那年三月,我要当兵走了。离家前一日,哥特意带我去地里走了走,当然不全是我家的承包地,也有邻家的。我们轻松地行在田埂上,路边有刚发芽的茅草,小心抽出来就是儿时爱吃的茅针。田畔的蚕豆豌豆尚未开花,青翠的麦苗刚起身,乌油油似铺陈到天边的水墨,烟村四五家倒成了画上的点缀。薄寒的春风吹在脸上,很清爽的感觉。
哥伸手一指,告诉我,哪块地是我家的,哪块是姐家的,又哪块是谁谁谁家的。边指点边絮絮地与我聊,具体内容记不大清了,大体是要珍惜机会,在部队好好努力,不要惦记父母亲人,争取考上军校、入党、提干之类。我哪里听得进去?充耳不闻哪,但还是乐呵呵地听,听得满面春风,做样子罢了。心里明白,哥是在与我告别呢。他领我在田园间行走,也是和家乡的草与木,田与地,稼穑与土地告别的意思。只是我心里一点没有离家的惆怅,轻松得像要赴一次快乐的旅游,不知哥有没有感到些沉重的意味。路上每遇到一个人,哥都客客气气地与人招呼,分烟,若正抽着,他就夹人家耳朵上。大家皆知道我要当兵走了,便很客气地跟我讲话,眼里是赞赏的神色,好像我已是一名客人了。他们无一例外的热情,对我说,当兵去了,别忘了老子娘,别忘了家!我笑笑,哪能呢?
哥一再叮嘱我不要想家,有时间写信就是,告诉家里部队的生活,报个平安就行。要把心思全放在部队,训练、学习、思想、卫生,各项工作要赶在前面,给全家人争光。说父亲为了我当兵,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要争气!
3月18日,离家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母亲比我更早,煮了一锅糯米饭,又塞给我几个煮鸡蛋,临别,我走近父亲的病榻,“爸,我走了!”话未说完,声已哽咽。“去吧,别记挂家里!”父亲也红了眼圈。“别惹孩子难过!”母亲擦擦眼,很硬气。那天,是哥送我去的县城,走出小巷,回头,母亲仍站在门前举目张望。再一看,又不见了,我知道母亲一定躲在门后,怕我难过,怕她的目光牵住我离家的步伐……
我是坐船去的县城,岸上就是我的田园。船犁开一河浪花行驶出去,家就远了,田也模糊……
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犹在眼前。都是26年前的往事了。谁能料到,病榻前的那次告别竟是我与父亲的永别,一个月后,父亲便匆匆逝去。如今,母亲也去了那一个世界……大哥带我走过的那些田地,我家的,乡亲们的,大多被挖成蟹塘,全然改变了模样。当初离开的那个家啊,都成了老家了,老成了空屋,没了当年的热闹,兄弟姊妹天各一方,回忆虽绵长,故园芜已平。唯有年年的清明,行在故乡的田园间,看那许多空荡荡的房屋,锈迹斑斑的锁等待偶尔的打开和最终的离去,熟悉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流浪在外,有的、甚至还很年轻的,也成了故人,再不能见——全然不是26年前那样亲切熟悉的村庄了,真让人心里不是滋味。一抹乡愁油然浮上心头,但我明明就在故乡的田园之间啊。
每次回乡,一踏上通往家门的那条小路,依然能清晰地听到父亲的哮喘,看到母亲凝视的目光,多前年那个忧郁的自己就站在路口急切地唤我……然而我心里明白,我与他们已隔了一道时光的河流,我在这头,他们在那头,26年的日升月落寒来暑往,从3月18日那一天起,便将我挡在了门外,再回不去。虽然这26年里,我也时常回乡,但行色匆匆,此身已不再属于故乡。
但终究,他乡是身边的他乡,故乡才是心里的故乡。如诗人所写:我不曾归来/因为我从没有离开。哪怕父母已不在,哪怕故园已荒芜,哪怕再没了袅袅炊烟,那里却有我大风也吹不弯的乡愁。
饮食一缕乡愁
文/宋千寻
吃玉米,现在是最好的季节。暑气刚刚散去,空气中有了一点凉,还夹杂着黑土地上作物成熟的草木香气。这时候玉米也在母亲的怀中睁开眼睛,打量着世界,带着一身珠圆玉润,只需你一伸手,她就到怀中来。满锅的清水放她进去,有杨贵妃温泉水暖洗凝脂的美感,那穿着贴身绿肚兜的葱绿姑娘,一边在水里含着羞,一边将自己煮成金色。待你掀开木头锅盖,满锅的黄金宝玉跳进眼睛里,真是爱极了她从小家碧玉长成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的故乡是玉米的盛产地,这里也成了最爱吃玉米的地域。每年这个时候宽锅大灶煮满玉米,就着外面满眼的草木琳琅,再来一点茄泥,毛豆,和几块甜倭瓜佐食,就成了一桌好席。
八月清亮的天,妇女们成群去了地里,挎筐拎兜,里面都是绿色外衣的玉米棒子,偶尔也有几个土豆子,可能自觉得没有玉米的高挑,也缺少她的轻纱绿萝、时尚发辫,于是躲在筐篓的最低处,从不露面。只有玉米一路上伸出头来,露出马尾辫,悄悄把着筐沿,看尽一路风光。
归家的妇女坐在门槛上,一穗一穗玉米就被女主人轻解罗衣,露出碧玉的身体,放进锅里。负责烧锅的丈夫说,这玉米嫩得跟你当年一样,一掐还出水呢。女人撇着嘴“咋地,我现在不嫩了?还不是被你和崽子熬得才不嫩的,想当年……”伴着汉子憨厚的笑声,一家门槛内的玉米香未开锅早已经有了味道。
待到锅沸之后,满屋子的诱惑横冲直撞,三五邻舍的人们被香气吸引出来,树荫下乘凉。八月的秋燥有时候会突然光临,但是相比六七月盛暑,已经相对清凉很多。被誉为“秋老虎”,实则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正在准备打马归去。烀熟的玉米太适合喂养胃口了,既不像夏天吃的那么热气熏人,焦心难耐,食不下咽,又不会像冬天蔬菜斗室逆天生长中失去灵气,没了味道,乏了味蕾。在秋燥瀼瀼的时候,给口腹一场甜糯的“供养”。玉米用陶盆端出来,一人一穗,再来一盘腊八小蒜和黄瓜咸菜,一众人在树下安养了胃口。
除了大锅里,铁锅身下的灶坑,或者是屋外架起的一堆火里,也是玉米修炼真身的地方,白白的姑娘,被铁将军的剑戟高挑着放进烈火中,一会儿真身舍利就出来了,面目全非的黑色泛着乌光。水分和青涩已经随着火焰爆裂在空气中,随风飘荡,最好的东西已经被淬炼出来了,吃的人一口一口下去,眉间露出欢喜意。
我的嬷嬷也会做一些别的玉米类吃食,比如用搽板子把新玉米搽出汁来,调兑上佐料,放在笼屉上蒸,熟后,满嘴糯糯的甜。也会做玉米粥,那种最简单的做法,用青玉米粒做原料,煮一锅粥,让一大家子人开怀地饮食大自然最原始的阳光雨露。
朋友的爷爷是赤脚医生,每到立秋之后,就喜欢吃青玉米,吃得香气连连,热气绵绵。他说青玉米有明目的功能,抗眼睛衰老。其次还防治动脉硬化,缓解便秘,防癌又降糖,不可多得的黑土地之宝。食药两用,是养生佳品。这个赤脚医生,耳聪目明,八十岁能打蒿芽,深水里扎几个猛子,上岸后,架起一堆火,烤上几穗玉米,吃得满嘴糊香,背着褡裢消失在村屯之间,仿似一位坊间高人般,唯一可见的迹象就是他烧玉米留下的灰烬,还在冒着烟火的味道。
中国人向来讲究“不时,不食”,意思就是不是当季的时令食物,最好不要食用。宜食用当时当地当节气的食物,在它按照大自然顺天生长的日子里采食它。立秋之后,秋风起,玉米地里风飒飒,云攘攘。玉米头顶上的花儿被风吹得直点头,像是在自我昭告“我已经长大了”,这时候,作为食客的我们“遇见玉米香”,不要错过哦。
不管是乡野老屋昏光,还是城市楼台明堂,在室内吃上一穗煮玉米,就打开了乡愁,饮食一缕乡味,再透过窗子看窗外满目的秋景,我们就回到了草木春深处,同这些精灵一起孕育下一年的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