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红了
文/夏雪纷飞
很想偷窥一下冬天降临的风采,很想领略一下冬天来临的感受。冬天是寒冷的,枯木蓑草,萧条冷落,刺骨寒风袭来时,才知冬已来临,时间老人的脚步已跨进冬天。
拾起冬日半缕夕阳,安坐时光的长廊上,难免不堪惶恐叶已落尽。风起,叶飘飘,不知要落向何方。
行走在田间小路上,心轻轻,步慢慢,一曲歌猛得飞进耳旁,停步,细听,歌未唱完词已尽,无奈,又折回。
路边的草已发黄,树已光秃秃的一片,田间的菜有的已枯死,有的还长的很好。突然我发现了一棵老柿子树,长在路边的山坎上,它看上去有一种深远古朴的气息,我从很远的地方看到它就无法移目,它惹了我多情的眼眸,傻傻的为它而驻足,因为它在向我讲述着深厚的曾经。
曾经有三个女学生欢快的在这结满红彤彤的老柿子树下许了个愿,希望自己明年的今天考上大学,再来到这结满柿子的老树下欢聚。然而,明年的今天到了,柿子树上缀满红艳艳的的柿子,真是惹人喜爱,却是不见当年的三个女学生在这欢聚,而是一个来了,伤心的离去,另一个也来了,又伤心的离去,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个,在柿子树下沉思许久,又伤心的离去。柿子树上的柿子红了又红,也不见她们三个在树下欢呼,相聚。曾经痴迷的追逐着这些柿子,只留下一声叹息,人离去,柿子树依然存在,一路风风雨雨,一年又一年。
最近几年来,柿子无人摘,山上的柿子到处都是,树上的柿子一个个长得红彤彤的,显然,这些柿子竟成了冬的点缀。冬天的寒风冷雪并没把它吓倒,它依然顽强的生长着,柿子树叶子全落光,在寒风中的柿子频频点头,可以看到一种潜藏在深处的美,一种红的成熟的美,恰是一种饱经沧桑,历经苦难的美,是一种最自然,最朴实,毫不作做的美。
一些太熟的柿子终于离开了树落向地面,满地是红透了的柿子,我不禁感慨,心头掠过丝丝凄凉和惆怅。我不知道自己是为这柿子无人摘而悲,还是为这满地的柿子而忧伤呢。
据度娘介绍,柿子有一定的营养价值,又可做药。然而,人们都认为柿子吃不好,柿子一下子跌落下来,成了市场上无人问津东西,柿子就这样被淘汰了吗?也许是食用禁忌多,注意事项多吧,特别是空腹吃柿子容易生结石,人们或多或少受到影响,就不太敢吃了。但商业里也有形形色色的柿饼,华丽的包装,似乎给人一种神秘感,这柿饼似乎也不太好消售。但想想这柿子树,不禁感慨万分,要知道这柿子树它从不与桃李争春,不与百花争艳,没有柳树的婀娜,没有杨树的挺拔,却勇敢的生长着,风来,雨来,从不怕,依然是家乡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直到枝头挂满红红的柿子。
是啊,柿子红了又红,柿子树下的愿望早已忘记。而今,柿子或落或染,早已风采不再,寥寥的几片残存,偶尔有几片怅然飘落,忽生悲凉。想人生,心生茫然,面对得失,应该坦然,无论结果如何,释然就好。
窗台上的柿子
文/蓝莲花
这些天,天气极好,暖阳高照,天空蔚蓝,我的心也似乎明媚了许多。
家里的阳台上洒进一片阳光,照着那些盆里的花儿、笼里的鸟儿,还有那摆在墙角许多花花绿绿的小石头,我恍如闻到了夏天的味道。忽又瞥见窗台上一排黄澄澄的柿子,嘴里霎时又满嘴甜蜜,这时的柿子软软地趴在窗台上,一个个俨然没了筋骨一样,有的皮儿都要瘪了,但是,里面一定是糯软香甜的。我有点沾沾自喜:在此时这座城市里只有我家有这又软又甜的柿子了!看见柿子就想起了秋天和好友爬山时的情景。从去年春天开始我们约定了每个月上山两次,我们坐车到山下,爬到山顶,然后返回徒步回家,名曰:暴走。从此,春天的茵陈绿、夏天的满目苍翠、秋天的菊花黄纷纷走进了美好的记忆里。朋友说:“等我们老了走不动的时候,再想想我们曾经雄赳赳、气昂昂地爬山、暴走的情景,该是怎样一种心情呢?是失落还是无奈呢?”我说:“应该是——不后悔。”
柿子是后山上一个老农种的,他说自己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弄不到山下去卖,你们只管摘吧,回家放到窗台上别管它,隔些天就会有软的吃。果然,当初那些硬如石头的小东西现在都软绵成稀罕的美味了,不知那个纯朴的老农现在可好?
几年前的一个夏天,儿子去青岛游玩,回来时竟捎了一小桶花花绿绿的小石头,我说人家旅游都是捎海产品回来,你怎么大老远带点这呢?儿子却说这是礼物。原来,儿子和同学在海滩上玩,初次见海的人看见海滩上那些形色各异的石头都爱不释手,可是一直催促赶时间的导游让他们恋恋不舍地上了车,晚上到了住宿的农家旅社,他俩还为此事遗憾呢。第二天晚上他们从另一个景点回来时,发现桌上多了一小桶花花绿绿的小石头,很是纳闷,后来得知是旅社老板家的小孩专门去为他们捡的,这个小男孩有八九岁的模样、虎头虎脑的,那天他也在海滩上玩……
人在旅途,总有想不到的风景,温馨美好的片段时时都在!
秋深柿子红
文/汪君
秋风一阵紧似一阵,柿子挂满了枝头。深秋柿子红了,一个个红艳艳的柿子如同热恋的恋人,亲密地相拥在一起,压弯了笔直的枝条。
农谚里语:“立秋胡桃白露梨,寒露柿子红了皮”。不入秋时柿子还是绿色的,这时柿味苦涩,难以下咽。入秋以后柿子开始发红,在你不经意间,红红的柿子已染满枝头。苏东坡有诗云:“柿叶满庭红颗秋,薰炉沉水度春篝。”那紧密相连的柿子,像一盏盏红红的灯笼,片片红柿叶,在秋风中摇曳舞动,犹如一面面小红旗在招展,分外俏丽惹眼。
每到深秋季节,当柿子红了的时候,我总有一种思乡的情绪,想起故乡的母亲,回味着柿子丰收带来的喜悦。那一串串红红的“灯笼”,点亮了故乡的秋天,这时是母亲最忙的时候,采摘、制作、储藏,一个个红红的柿子绽放着母亲幸福的笑容。
吃柿子要专捡软的吃,硬柿子是不能吃的,硬的柿子会涩的,一般我们不去摘硬柿子的。采摘下来的柿子,需要焐熟,把柿子和苹果放在一起,喷撒少许酒。二者掺杂置于竹篓之中,三天后,柿甜果香,红红圆润的柿子让人垂涎欲滴。
柿果味甘涩、性寒、无毒,有清热润肺,生津止渴,健脾化痰的功效。《本草纲目》中记载“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其味甘而气平,性涩而能收,故有健脾涩肠,治嗽止血之功。”同时,柿蒂、柿霜、柿叶均可入药。记得少时,时常干咳,母亲就用柿饼和大米。同煮粥,然后加入冰糖给我食用,连续吃两天,干咳症状便会消失。
“色胜金衣美,甘逾玉液清。”红艳艳的柿子,晶莹剔透,咬上一口醇醇的甜,顿会觉得舌下生津,颇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柿子既是一种水果,也可作为一种食物,还可酿成酒和醋。那时候摘下的柿子放上一段时间变软了,和上玉米面整上几锅窝窝头,金黄色的,甜甜的,放到嘴里煞是好吃。母亲每年都会做些柿子饼,待到霜降之时,柿饼上会结满白霜,甘甜滋润。
火红的柿子,挂满着秋的情愫,点燃了秋的色彩,装点着秋亮丽的风景,深秋柿子红,柿柿如意,红了一季的心情。
柿子红了
文/时光静然
霜降己过,天气渐冷,冬天的脚步己经来临。
坐在回家的大巴车上,远眺泾河两岸的山坡上的草木树叶甴绿变黄、层林尽染,秋意浓浓。一簇簇黃菊花在田埂、路边绽放。浑浊的泾河水曲径向东奔流不息,河滩里的芦苇在风中摇曳着,一垄垄田畦、幼苗葱绿。车过政平古镇在山坡几经盘旋,登上了故乡这块厚重的黄土塬,放眼望去夕阳西下,广袤无垠的黄土地上,一排排红砖瓦房排列有序,油芽、小麦新苗郁郁葱葱一派生机。
回到家中,院子里那顆柿子树,技条挂满红红果子格外耀眼,那红彤彤、亮晶晶的果实一个个从树叶中钻出来,展露出美丽的容颜,密密匝匝,一串连着一串,就象火红的灯笼格外艳丽,给萧瑟的秋季涂抹上一道喜庆的景色。它们似一团火,给秋献上炽热的感情;它们似一抹霞,给秋涂上金色的华彩。晚秋,因它们而热情洋溢,因它们而诗意盎
看着树枝上挂硕果累累的柿子,不堪负重的树枝向下弯曲,有几根都折断了叶子已经枯萎,几只叫不名字的长尾巴鸟儿在啄食成熟的果实,它们无视主人的存在,悠闲地啄食着、叽叽喳喳叫唤着,召唤着飞来的伙伴,从这个技头窜到那个枝头,饱食着柿子的美味。这些飞来的鸟类,给宁静的小院增添了不少欢乐。
而今的家乡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生机,青壮年大部分都去了城里发展,家里都剩下年老体弱的留守老人,艰难地支撑着难以割舍的乡愁,赖以生存的土地都开始撂荒,果树上成熟了的果子,也很少有人去采摘,往年,每当柿子成熟了,我们还想办法把柿子一个个摘下来,留着等孩子们春节回家食用,一部分做成柿饼,寄给远方的孩子,等到过春节我们将精心保存的柿子、柿饼拿出来,也没有人品尝,儿子说寄给他们的柿饼都放坏了。看着一串串火红的已经失去了釆摘的激情。
要做柿饼虽说工艺简单,但要晒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到了冬天,地里庄稼都收割完了,颗粒归仓,成群结队的鸟儿就无食可觅,晾晒的柿饼就是它们最好猎去的食物,稍不注意它们就会噙走,要晒柿饼就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与飞禽打持久战,不能有丝毫的侥幸心理和麻痹大意思想,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一洗而空。这几年气侯逐渐变暖,村子里人口减少了柿子树栽植的多了,让邻居们来摘,也都很少有人愿意。
儿时的我们生活在物资匮乏的那个年代,到了冬季只有红红的柿子是我们唯一能吃上的水果,不象现在超市、水果摊各种水果应有尽有。我们成长的那个年代除了本地水果外,就不知道香蕉,菠萝长什么样,更谈不上吃了。
那时候到了冬季天寒地,气候没有现在这么温暖,我们这里柿子树很难成活一到冬天,大部分都冻死了,柿子要到陕西省彬县北极镇计家梁(雅店)姑姑家去拉运,我和哥哥、姐姐都有过拉柿子的经历。哥哥、姐姐小时候还没有人力车,就是用扁担挑两只笼笼走几十里山路,每到冬季姑姑就盼着我们去她家拿柿子,可以能见到娘家亲人,听到娘家变化的信息,回来时还能拿些柿子,哥哥现在说起他去担柿子的经历,依然记忆犹新,感慨万千。自姑姑去世后,我们在没有人去姑姑家担柿子。
我是我们姊妹中最小,受到父母,姊妹的关爱,父亲生前特别喜欢吃柿子,一年到了冬天,家里有软柿子拌炒面,那就是最好的美食,父亲每次拌好后,就给我先捏一个柿子炒面疙瘩。吃起来格外香甜。记得笫一次父亲领着我去早胜镇赶集,就是在集市上给我买了两个“火罐”柿子,这种柿子个小成熟早,皮薄汁甜,咬开皮用嘴一吸,一股甜甜的果汁从口腔流到胃内,那种清凉甘甜,沁人脾胃,让人陶醉。
新釆摘的柿子要先进行脫涩,母亲为了让我们能吃上色泽鲜艳,脆甜可口的柿子,晚上要起来好几次给灶堂煨火,保持锅里水的温度能有一个恒温。柿子给我们贫寒的生活带来过不少甜蜜,时过境迁,这些往事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树挂灯笼”。不知道这是谁的诗句,却把柿子点亮在这静下来的季节里,那种秋野落拓而空旷的意境,唤起我无限想象的空间。放眼田野,秋色尽染。一垄垄绿油油的麦田,驻足脚下的乡村小院宁静安详。抬头仰望,透过柿子树光透透的枝条,蓝天上白云飘飞,那一盏盏高挂的红色灯笼,恰似秋天点燃的丰硕的光华,在这色彩斑斓的季节里尽情燃烧!
柿子红了!小院的柿子红了!那种寓意“事事如意”红红火火的柿子红了,她将她蕴藏的甘甜全部为你奉献!让我们的生活更甜蜜、更如意!
记忆中的柿子树
文/焦目祥
深秋时节,皖南山区农家的房前屋后,最常见的是几株落叶的柿子树,光秃秃的枝头上红彤彤的柿子犹如挂着一盏盏的小灯笼,透露着乡村的安宁和寂寞。我每每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想起家乡的那棵曾经令我魂牵梦萦的柿子树。
记忆中家乡的这棵柿子树,长在村庄池塘的西部岸边。小时候,我一直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个夏天的正午,狗热得伸出长舌“哈赤、哈赤”的喘气,老母鸡张开翅膀紧贴在阴凉处的地面上,半眯着小圆眼,昏昏欲睡。我和几个放牛的伙伴,热得无处藏身,就泡在池塘边的水里,时不时地狗爬一番,手脚并用,翻起一片浪花。嬉戏追逐打水中,我不知不觉转移到西边来了。
感觉凉快起来了,我抬头一望,硕大的一棵树,令人震撼。枝桠伸展得很开,树叶浓密,隐天蔽日,护住了一大片阴凉。站在水里,仰望一棵树,竟如此神奇,只是隔了一截塘坝的距离么?这和站在树底下的仰视是完全不一样的。枝叶间隙的漏光,婆娑迷离,宛如夜空天际的点点繁星,还在对我眨眼呢。悬挂着的青柿子,我在水中望上去就是一个个绿色的圆圈,圈得我直咽口水。
我从水中摸了一颗小石子,朝上奋力一扔,“哗啦”一声响,树叶一阵抖动。就像是击中了一片绿色的水,漾起了绿色的涟漪。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奇妙的景象所征服,抑或是被想象中红彤彤的柿子所诱惑,我痴怔在了水中。岸上,二奶奶的呵斥,我完全没听到。
放完牛回到家,父亲气呼呼地给了我一个“爆栗”:“狗胆不小啊,二奶奶家的柿子树你也敢动?”晚饭时,父母互相补充给我们讲了这棵不平常的树。
二奶奶家是村里唯一的烈属家庭,一方红色的小牌匾,挂在堂屋中堂的右边,仿佛就是她家的镇宅之宝。二奶奶的小儿子,排行老四,小名就叫四子,我喊四子叔。他当兵的那一年,亲手在房屋的左前方、池塘的边上栽了一棵柿子树。这棵树,在二奶奶精心呵护下,一年一个样,几年大变样。在柿子树蓬勃地长为大树时,上面突然传来噩耗,我的四子叔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为了保护国家的财产而壮烈牺牲。二奶奶悲痛欲绝,几乎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可想而知她受到怎样的打击。中堂边上的军属牌匾换成了烈属牌匾,再加了一块“光荣人家”的牌子。二奶奶几乎是从早到晚坐在柿子树边,自言自语,似乎是在和四子谈心、唠家常。
那年,到了柿子收获的季节,谁也不敢动那柿子一下。二奶奶坐在秋阳下,默默地看着柿子成熟而被秋风吹落,每落下一个,“嚯啰”一声,滚入草丛不知所踪,二奶奶就惊悚一下。就这样,二奶奶一直陪伴到寒风吹落了最后一颗柿子。第二年春上植树时节,各家各户在房前屋后栽种各种果树,但唯独不栽柿子树,没有谁规定不准栽,因为大家都尊敬二奶奶,怕触动了她的心弦。二奶奶仍然一如既往地守护着柿子树,柿子树就像我的四子叔一样,标准地军人站姿,陪伴着二奶奶。
又一年收获的季节,二奶奶叫二子,她的二儿子,把黄橙橙的柿子摘下来,装了两大箩筐。然后,二奶奶指派孙子小小,用提篮装着柿子,挨家挨户地送。有人提出付钱,被二奶奶骂了:“这是我老太婆的一点心意,你要付钱,看不起我啊!”从此,人们更加敬重二奶奶了。
父亲将芝麻秆斜口砍成一小截,插入黄柿子里,再埋进稻谷里,过几天翻出来变成了酒红色。红软的柿子,掀开表皮,里面的红嚷是流体,流到嘴里,甜到心尖,真是无上的美味。
知道了这里面的故事,顽劣的我再也不敢对那棵柿子树造次了,心里对柿子树、对二奶奶充满了敬意。
长大了,我渐渐地远离了故乡,二奶奶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回去送她老人家一程。听说二奶奶在弥留之际提出,把那棵柿子树砍了,和她一起埋到土里,让人听了心痛,唏嘘不已。
随后的一年植树时,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屋后适合的最好位置栽上了柿子树。是为了纪念二奶奶吧,或者是纪念我的四子叔。
辗转各地,我品尝过一些柿子,但就是品不出记忆中的那棵柿子的味道。
故乡的柿子红了
文/王骁
正值深秋时节,我想故乡陇南的柿子已经红了。
在故乡陇南徽县,柿子树是最为普遍的果木之一。那里的柿子树普遍高大,有十几米的树身。记得小时候,我家门前、场院边上就长着两棵高高大大的柿子树,一棵树结出的果子叫馍馍柿,另一棵树结出的果子为尖尖柿。成熟后的馍馍柿的形状像巧妇做出的发面蒸馍;尖尖柿的顶部凸起,像一个倒立的陀螺。到了每年的深秋季节,寒露一过,那柿树上先是青黄色,再是桔黄色,后是深桔红色的一颗颗柿子就露出了红红的笑脸,那可爱的神态,仿佛向人们传递着成熟的气息,渲染着秋天深邃的意境。
每当秋风骤起,那柿树上的一片片叶子,就纷纷落下来了,给人一种岁月易逝、时不我待的感觉。而这时候的柿子,个个都裸露了出来,它们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在深秋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泽,给人一种岁月静美的印象、果实甜蜜的诱惑。
记忆中在故乡的秋天,不,应该说一年四季,从未听说过“雾霾”这个词儿。特别是在深秋季节,若是个晴天,天空蓝得出奇,天上飘着的白云白得晃眼。近处的柿子红了,山上的黄栌叶子红了,青冈树的叶子黄了,而松树、柏树、竹子、冬青,还有山坡上刚露出地面的麦苗油油地绿着。远远望去,那气象万千、层林尽染的景象,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这样的情景,如今时常在我的梦中出现,我把它理解为“乡愁”的幻景。
故乡人把摘柿子叫夹柿子,用来摘柿子的工具叫“夹杆”。夹杆是取一根长长的竹竿,在竹竿的前端削一个“V”字形的豁口,均匀地劈开十多公分的裂口,再用胶皮在裂口尾部扎住,一支夹杆就做成了。
我对夹柿子的情景记忆犹新:人在腰里拴一条绳子,爬上高高的柿子树,择一处结实且能够兼顾四周的树杈坐稳,然后将绑在绳子另一头的夹杆、背斗吊上去,把夹杆在树上放妥,再将背斗绑紧在身边的树枝上。这时候就开始夹柿子了。瞅准柿子根部的细枝,用力一伸夹杆,一颗柿子便被稳稳地捉住,然后将手里的夹杆一扭,树枝折断,寸回夹杆,柿子到手,取下放进背斗里。如此往复,不一会儿工夫,便摘得满满一背斗柿子。此时,将缠在树上的绳子慢慢地松开,缓缓地将一背斗柿子落在地上,喊树下的人倒出柿子,收好。我那时候正值童年,在树上夹柿子的活儿尚不会干,只能给二叔当个帮手,将倒在地上的柿子一笼一笼地往家拎,干得十分卖力。
在故乡,柿子有多种吃法,沤柿子、酒柿子、柿饼子、自然熟透的软柿子,都别具风味、滋味无穷。沤柿子香甜爽脆,一般用馍馍柿做成,听说先要用开水冲泡桑叶,然后将晾凉的桑叶水倒进盛上硬柿子的器皿中浸泡十来天便能享用;酒柿子除了香甜爽脆的口感外,还有一种浓郁的酒香味道,据说吃多了也会醉人。酒柿子的做法工序就较为复杂了。记得小时候,我爷爷每年都会做许多酒柿子。他先将一个偌大的木桶,清洗干净,晾干,然后在桶里撒一层拌上酒曲的酒糟,码一层半熟的尖尖柿,再撒一层酒糟,直到把桶装满,封好,再用和好的麦衣泥糊成圆圆的顶子,形状像碉堡。我曾瞄准那“碉堡”练过弹弓,差点儿被爷爷一巴掌扇倒。
酒柿子要到了腊月才能闷好,掏出来自家人分享或运到街市上去卖。记得当年跟大人们去赶集,经常会在路上遇见挑着篮子,或用拉拉车推着柿子叫卖的人。若是碰到熟人,他们会主动送给你几个酒柿子,你若不要,熟人会硬塞给你,末了还会说:自家弄的,不值个钱,哄娃娃哩。劝你收下。我曾吃过好几位长辈在路上给的酒柿子,因各家的做法不一,柿子的口感亦有所不同,食之难忘。
大自然赋予人类的食物可谓丰富而奇特,柿子具有耐寒、经冻的品性。它成熟的经历就是一个从苦涩到甜美的过程,一如人生迈向成功的品味。柿子从青涩的果实到浑圆的成熟,要经过风吹、日晒、霜杀的历练;通红、甜软的柿子更要经历霜降、寒露的节气,才能自然天成。
柿子从水果到干果的进化,便成就了柿饼。柿饼是用半熟的硬柿子做成,制作的程序是选带把儿的硬柿子削皮后,用麻绳串起,挂在室外晾晒、霜冻、风干,待过一些时日,取下来盛进罐子里,一层一层地撒上少许白面(以防粘连),然后封压。到了深冬时节,便可以吃上柿饼了。柿饼甘甜、柔软、劲道的口感更是别具一格。
故乡人白墙青瓦的房檐上,挂上一串串柿子,十分耀眼夺目,能够映衬出红红火火的日子,是冬天里的一道风景。
初冬的时候,可见高高的柿树上还结着几个红透的蛋柿,在空中摇摇欲坠的样子,惹来喜鹊喳喳地叫着,为宁静的乡村增添了几分喜气。那喜鹊是飞来吃蛋柿的,却常常是落在树枝上还未凑近蛋柿,熟透的蛋柿便掉了下来,喜鹊迅速飞到树下,但蛋柿已被摔得稀烂,令喜鹊失望地飞走。
在放学回家的路边,我和小伙伴们也曾打过蛋柿。记得有一次,我拣起一块土坷垃朝树上的蛋柿掷去,蛋柿被打中了,有一个叫锁子的同伴跑过去用手接,蛋柿却落在了他的头上,瞬间碎成了稀泥,惹得伙伴们哈哈大笑。
童年是有趣的,故乡深秋那红红的柿子丰富了我的记忆,这记忆是红色透亮的。它不仅增添了我内心温暖的感受,也使我对岁月人生有了更多的回味。
前几年我回到故乡,却发现当年的那些柿树早已找不见踪影,集市上也见不到有沤柿子、酒柿子可买了。柿饼倒是有的,但数量很少,也不知道都出自谁家。
柿子红时
文/梁灵芝
霜降前后,籽粒进仓柴草上垛,西风摇落树的叶子,秋阳下的村庄越来越豁亮,高的洋楼矮的瓦房都露出了檐角。在这秋的村庄里,几树柿子按耐不住柔情蜜意从浓霜里钻出来,它们身穿大红衣装跃上枝头,似乎在翘望路的远处迎亲的花轿。老屋前,枯瘦的枝干挑起一盏盏灯笼,又像老母亲站在风里为她流浪天涯的儿女们导航。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家是没有柿子树的。村民栽果树的人家也不多,印象深的是村前大堰埂子上有两棵柿子树。春末夏初,柿子花开了,四个粉黄色花瓣依偎在大叶子里,小巧玲珑,活像一个个吊着的灯罩。花瓣凋谢后,指肚大的小柿子乖巧地伏在花托上。青柿子慢慢地长大,在成长中总要脱落一部分。孩子们喜欢在树下捡小柿子,碧绿的颗粒拿在手里润滑如石子。女孩子们捡一把相约三两个坐在石碾盘子上玩抓子游戏,馋嘴的男孩子拾获后视若珍宝,他们塞在只有自己知道的烂泥里沤,并把用这土法退去青涩的青柿子当做美味。
记得那一年柿子红的时候,我带着妹妹坐在碾盘上玩儿,邻居抱娃娃的花婶子叫我:“泼匪女儿,上树帮我摘柿子好不好?”一听这招呼我浑身都是劲儿,跑过去拿根绳子拴腰里三脚并两脚爬上丈把高的柿子树。脚踩稳后,甩绳子系上一个小竹篮,再把小竹篮挂在树杈上。那是棵牛心柿子树,大黄的个头熟透了也不软。我一爬上树就勾枝采摘,黄橙橙沉甸甸的柿子可真喜人,一直摘得树上只剩下稀疏的红叶子。我又一个双手抱树干脚放空,一滑溜就落入地下,眼勾勾望着我摘的这几十个大柿子。花婶儿扫眼就看出我的小心眼儿,笑着承诺道:“这柿子现在可吃不成,等我泡甜了就给你送一些。”于是,我巴眼望天黑再天亮,天亮后又是一个大白天。傍晚的时候,花婶儿的影子终于出现在她的东房角,她端着一竹饭筐红柿子冲我们家走来。那或许不是我第一次吃柿子,却是关于柿子最早最甜的记忆。
村前堰埂子上的两棵柿子树年年开花结果,却一直不能收获。于是,村干部决定挖掉烧柴。如果哪一家想要也可以拿硬柴换。我家刚好有一大堆硬柴,都是通条的小洋槐树。这还是父亲抽空划船到河对岸的山坡上砍的。那山坡是外婆村里的,父亲征得村干部的同意砍了些回来编猪圈。那棵大柿子树被人掏钱买走了,我父亲用板车拉七十斤洋槐木换回一棵小柿子树。小柿子树栽在厨房前的花台边,浇水很方便,只是房前都是大枣树,小柿子树难以承接足够的阳光雨露。隔年,柿树开花了,结了不少小柿子,长大的并不多。这是棵稀罕的品种,成熟的柿子状如小磨盘。年年结二十来个,一个差不多三、四两重。树也一直没长多高,站到椅子上拿钩子往下拉伸手就能摘到。每摘了柿子,母亲拿出坛子里外洗净,在坛子内倒入冷热水勾兑的阴阳水,再把柿子泡入水里封了坛子口。一整天过后,柿子的青涩味退尽,咬一口只有厚实的甜。如今,人去房空,老屋门前长满了灌木荒草。那棵柿子树还守在斑驳的时光里,不知是否又结了磨盘柿子。
女儿两三岁的时候,我从别人手里买了个小院,院里有一棵长过房顶的柿子树。秋风起,秋意凉。大小树的叶子很快就落光了。在小院这片清秋小天地里,霜染柿树红,叶子和果实都是火一般的扎眼。没人跟女儿玩时,她喜欢蹲在柿子树下拾捡那些鲜艳的叶子,还用小绳子把一片片红叶子串起来搁在窗台上。柿子熟了,鸟儿呼唤来它的亲友团,它们用尖尖的嘴啄破透亮的柿子皮一阵吸吮。地上常常有被鸟们啄落地的柿子,女儿就把摔坏的乱柿子扔到大门外的老荷塘里。这棵树年年硕果累累,成熟的柿子又软又甜又红。牙口不好的婆婆喜欢,我却烦它整日招引鸟啄落地摔得稀巴烂,惹得苍蝇嘤嘤嗡嗡。所以,只要腾出手,就会摘掉所有的柿子分给邻里亲朋。喜欢极了那种红而不落的柿子,映在老屋的白墙上像一幅暖色静物画。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在异乡的水果店里,我常常邂逅牛心、磨盘柿子,如见到久未谋面的亲人,不禁驻足抚摸良久。买几个红柿子置于案头,茶香氤氲里夜读,倦了,捧起柿子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都找到了回家的路。
柿子温暖
文/走过云烟
秋,一天比一天深,柿子却一天比一天红。由淡黄,到浅红,直到深红。柿子打着灯笼照耀秋天,竭力挽留秋天,温暖秋天。
人们喜欢柿子,鸟儿也喜欢柿子,鸟儿们的心灵。柿树之巅,鸟儿掌握了话语权。鸟儿呼朋引伴,兀自在柿子上啄食。鸟儿聪明,善于甄别,树枝上最红最软的那颗柿子,就是鸟儿们的果腹对象。
吃柿子的时候,总会想起被柿子温暖的往事。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外婆家的屋后有一棵古老高大的柿子树。外婆说柿树是三外公的。三外公终生未娶,独自一人生活,日子过得清苦,性情也有些古怪,但每一年柿子成熟时,尽管柿子收获不多,他总会给我们送一些来吃,我们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三外公孤独如老柿树,在时间的收割下,最终无可挽留。三外公去世之后,老柿树大概已感知到主人已故,似乎独存乏味,最后的一枚柿子落下之后的翌年春天,就再没有发出新芽,人与树如此默契,引人唏嘘。
年幼时节的我们,过惯了被柿子温暖的日子,一下子没有了柿子吃就有一种失落。爹为了安慰我们,于是,就在家门口种植了那棵柿子树。年复一年,柿子树栉风沐雨,终于绿树成荫子满枝,长成了一棵慰藉我们心灵的树。
秋深时节,回了一趟老家。柿子依然挂满枝头。爹让我找来梯子,攀爬到柿子树上摘下柿子,然后送给亲朋好友。领命,我就学爹的样子摘柿子,在摇摇欲坠的柿子树上摘柿子,蓦地想起被时间割刈的人和事——最终柿树换一种方式存在,而故人已矣,不禁觉得有些苍凉。忽又觉得,人也不过是一棵棵庄稼,最终归于尘土,一切又处于自然法则之中。
故人已故,而柿子依然如昨。瞅一眼饱满、丰硕的柿子,心中又浮起些许温暖。柿树附着的往事,一时尽皆复活,又觉得柿子是一枚楔子,引发沉寂的回忆,焐暖了似水流年。
怀念柿子
文/姚才华
(一)
毫不讳言,在所有的瓜果蔬菜中,我对柿子是怀有特殊感情的。
我的老家有三棵柿子树,最大的一棵长在老屋的上当头儿,离老屋有一里多路,从我记事时起,就有三四人合抱粗。还有两棵长在老屋对面儿坡上,各有一人合抱粗。我对这几棵柿子树一直怀着感恩之心,因为她们曾帮我度过了一段最难熬的岁月。
我的童年是在饥饿中度过的,在那段“瓜果蔬菜半年粮”的岁月里,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栽有果木树,梨树、桃树、杏树、核桃树、樱桃树、柿子树……栽得最多的要数柿子树,因为柿子挂果多,存放久,老少咸宜。
我和村里的孩子都是在五里之外的龙王庙上完小学的,上学路上,有四五棵大大小小的柿子树,有牛心柿子,也有宝盖儿柿子。牛心柿子呈椭圆状,成熟后有小孩拳头大小;宝盖儿柿子呈扁圆形,个头比牛心柿子大。软了,牛心吃起来粉嘟嘟的,宝盖儿吃起来甜润润的。
八九月间,柿子渐渐由草绿变成桔黄,由桔黄变成殷红的时候,我们这些“馋嘴猫”就动了心思。放学途中,小鬼们有气无力的往回走,回家的路净是上坡路,四五里的路总是走呀走呀走不完。好不容易走到五仁叔房背后的柿子树下,满树的柿子馋得我们直流口水,腿也不听使唤。乘着五仁叔一家在屋里吃饭的时候,我们悄悄躲在树下,一双双贼尖贼尖的眼睛不停地在树上四处逡巡,到处搜寻红柿子。好不容易发现厚厚的柿叶背后躲着一颗红彤彤的柿子,却又高高挂在枝头,怎么也够不着,大林吩咐柱子、根栓放哨,长江、百岁、狗蛋去捡石头,然后让他们远远的躲在草窠里,不要出声,我和大林捡起石头瞄准那颗柿子打,也许是肚子饿,也许是力气小,打来打去,老打不着,往往是红柿子没打着,却打掉了几颗青柿子。“哎吆,我的头吔”正打得起劲儿的时候,谁知用力过了头,一块儿鸡蛋大的石头砸到狗蛋头上,立马肿起一个栗子大小的包,痛得狗蛋哇哇直叫。长江和百岁一下子跳起来捂住了狗蛋嘴巴,摁进草窠中。柱子和根栓急得不停打手势,要我们停止行动,我和大林一个鹞子翻身,跳进草窠中,屏声静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响声惊动了五仁叔家的大黄狗,只见那凶物一个箭步冲出来“汪汪汪”大叫,五仁叔也端着大老碗出来了,大黄狗似乎是为了在主人面前邀功,“汪汪汪”又是一阵狂吠,但是那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似乎始终没有离开五仁叔手中的大老碗,就像我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树上的那颗红柿子一样。也许大黄狗饿得跟咱一样,哪有心思巡逻,只见它摇头摆尾的跟在五仁叔的屁股后面转了一圈,就回去蹲在大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五仁叔手中的大老碗。
一场虚惊之后,我们再也不敢贸然行动了。虽然没有打下那颗红柿子,但我们却收获了七八颗青柿子。大林吩咐柱子和根栓悄悄捡回青柿子,找几处有水的沙窝埋下来,说是过几天脱涩后拔出来,就可以吃了。
看着红彤彤的柿子躲在叶子背后,好像在故意馋我们,我们哪里甘心。不过这次只可智取,不能蛮干,因为我们忒怕那只凶恶的大黄狗。第二天早晨上学,大林从家里掂来一根长竹竿,藏在离柿树不远处的草窠中,中午放学回来,用竹竿悄无声息的敲下了那颗红柿子,而且还意外发现两颗躲在繁枝密叶间的红柿子。为了犒劳头上留着青包的狗蛋,打下的柿子除了给他分了半边之外,我们每人只啃了一口,这些柿子还没有完全熟透,吃起来涩瓜瓜的,但我们这些小馋虫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枣,还没尝出个味道,就早已下肚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后来摘柿子的事还是败露了,那次是大林指挥根栓上树去摘,结果,根栓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根栓哪有狗蛋坚强,痛得哇哇大哭,结果让大黄狗和五仁叔逮了个正着。五仁叔一看树上的柿子稀稀拉拉的,气得大骂:“你们这些饿死鬼变的,八辈子没吃过的,生产队没给你们分粮?”“哎哟,妈吔,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大林让狗蛋佯装摔得很重,故意放声大哭。“以后要是再敢摘,让我逮住了,就打断你们的狗腿!”五仁叔恶狠狠地说。“汪汪”“汪汪汪”真是狗仗人势,大黄狗也随声附和。“不摘了!”“不摘了!”“再也不敢摘了!”我们苦苦哀求。其实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五仁叔也看出了端倪,骂几句就走了。我们赶紧围过来问根栓哪里摔着了,要紧不要紧,捏一下大腿,根栓杀猪般嚎叫;摸一下腰背,根栓哎哟一声喊痛。问他能不能自己走,他做出满脸痛苦状,说:“不行了,走不了了!”我们只有轮换背起根栓往回走,背了一里多路,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实在背不动了,就把他放下来,让他试着走,一下地,他竟跟没事人一般一点儿也不瘸了,我们才知道上了当。“让你装!”“再让你装!”我们嬉笑着去追打他,“不是你们让我装的嘛?”根栓冲我们做鬼脸,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刚才的紧张气氛一下子烟消云散,疲劳和饥饿也被赶跑了,我们一路嬉闹着跑回家。
五仁叔说生产队没给我们分粮,那是气话,其实生产队给我们这些娃娃们是分了粮的,但是分下的那点粮哪里够吃呀,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大人们就为粮食着急,为了细水长流,半年的口粮匀着一年吃,要填饱肚子,只能靠瓜瓜菜菜来补偿。所以也不怪五仁叔骂我们,那时的柿子也是每个人的救命粮啊!
(二)
霜降过后,满树的叶子跟柿子一起慢慢变红,一个个柿子就像少女那一张张含羞的小脸蛋,躲在柿叶背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像在跟我们捉迷藏。阵阵秋风过后,叶子片片飘落,只剩下满树红彤彤的柿子高高挂在枝头,宛如一盏盏小小的红灯笼,远远望去犹如一幅暖色水墨画,煞是养眼。乌鸦啄柿子——先捡软的来。你看那些乌鸦、喜鹊整天围着柿子树上下翻飞,跟我们抢食红红的软柿子。
而此时跟我们抢柿子的不仅有乌鸦、喜鹊,还有狡猾的果子狸,果子狸是爬树的高手,身手矫健,动作敏捷,漆黑的夜晚,果子狸悄悄爬上柿子树,专捡又大又红的软柿子吃。果子狸是夜眼睛,夜晚它躲在树上偷吃柿子时,如果拿着手电筒对准它的眼睛照,它被照花了眼,就会圪蹴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拿着尼龙袋上去就可以逮住它。哥哥胆子大,敢逮果子狸,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树上有动静,哥哥拎着手电筒,引着我们姊妹仨,沿着斜坡路,蹑手蹑脚的来到树下,静静的等待。其实,果子狸贼机灵,听见动静,它就静静躲在厚厚的柿叶背后,纹丝不动,跟我们捉迷藏。但它再狡猾也玩不过我们,我们呆在树下屏声静气,侧耳倾听。“咔嚓”“咔嚓”果子狸终于等不住,又开始偷柿子了。我们根据声音断定它的位置,哥哥拿起手电筒,对准果子狸,“咔嚓”推上码子,顿时一束明晃晃的光柱直刺苍穹,我想要是能顺着光柱爬上去该多好啊!既能捉住果子狸,还能摘下红柿子,可惜我爬不上去。亮堂堂的光柱直射果子狸的眼睛,蓝莹莹的,怪吓人的。那家伙被突如其来的光柱照花了眼,吓得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圪蹴在树上。这时哥哥让姐姐握着手电筒,直射它的眼睛,丝毫不能晃动。哥哥把尼龙袋别在腰间,脱掉草鞋,挽起裤腿,“呸呸”朝手心吐两口唾沫,搓搓双手,“噌、噌、噌”开始爬树了。我和妹妹捏着棍子,心惊胆战的看着哥哥爬树。眼看就要接近了,果子狸还是纹丝不动,我们又为它担心,笨蛋!咋不知道跑呀?这时哥哥扯出袋子,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准备用尼龙袋子装,眼看就要逮着了,我们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噗通” 只听一声闷响,哎呀,不妙!我还以为是哥哥从树上跌下来了,原来是果子狸。“死女子,啥用,连电灯都捏不稳!”眼看到手的猎物跑掉了,哥哥气得不停地抱怨。等我们回过神来,果子狸早已逃之夭夭,气得我们直跺脚。不过反过来一想,幸好摔下的是果子狸,如果是哥哥,那可就惨了。听父亲说,大伯当年就是因为饿饭上树摘柿子,一脚落空,从树上掉下来摔死的。想想这些,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三)
秋忙季节,抢种抢收,大人忙着扳苞谷,拔黄豆,收小豆,种麦子,挖红薯,哪里顾得上摘柿子。这回就轮到我们这帮调皮鬼大显身手了。下午放学回家,撂下书包,我和姐姐、妹妹掂根长竹竿,提着篮子,挽着绳子,跑到柿子树下,东瞅瞅,西望望,看看哪里有软柿子,先夹几个下来垫垫肚子。捧着红红的软柿子,轻轻剥掉一层薄薄的表皮,伸嘴一吸,一股甘甜可口的柿子汁直入肺腑,那种甜滋滋、凉沁沁、滑溜溜的感觉简直让人回味无穷。
肚子垫的有点底儿了,我们就开始摘柿子。与其说是摘柿子,不如说是夹柿子,矮处的柿子早被我们摘光了,剩下的都挂在高处,必须上树去夹。这时候,我们找来一丈多长的细竹竿,把竹竿顶端削成蛇口形,劈开两三寸长的口子,再用四五寸长的小木棍儿夹在劈开的口子中间,把口子的缝隙撑大一点,夹起来好上手。姐姐不会上树,妹妹太小,我就挽起衣袖和裤管,脱掉烂布鞋,腰间系着长绳子,开始爬树。可是我的手臂太短,怎么抱也抱不住柿子树,爬了半天还是爬不上去。姐姐搬来了木梯子,搭在树杈上,我顺着梯子往上爬,爬到双手能抱住树干的地方,紧紧抱着树干,做下蹲状,像青蛙一样,双脚使劲儿往下蹲的同时,双手抱住树干“噌”“噌”“噌”一步一步往上爬,然后稳稳当当的骑在大树杈上,绳子一头系在粗树枝上,另一头放下去,姐姐用绳子系住挎篮系,我再把篮子拉上来吊在树杈间。妹妹给我递上长竹竿,一切准备就绪,我就开始夹柿子。
夹柿子是细致活儿,得有耐心,眼睛瞅准了柿子,双手稳稳的把竹竿伸过去,蛇口对准柿蒂,用力往前一推,夹紧了,再把竹竿一转,“咔嚓”柿蒂夹断了,再小心翼翼的把竹竿收回来,对准挎篮,用力一抖,柿子刚好落进去,然后继续夹。挎篮夹满了,把竹竿横放在树杈间,松开绳子把挎篮慢慢放下去,姐姐和妹妹赶紧跑过来接住,倒进背篓里。我把空篮子拉上来,继续夹,如此反复。夹柿子不是轻松活儿,时间一长,捏竹竿的双臂发麻,眼睛发花,有时候明明看见竹竿对准了柿蒂,等你一夹却落了空;有时你已经夹住了柿蒂,风一吹,树枝随风摇动,又落空了。这时候,你不能烦,要静下心来,歇歇手,调匀呼吸,等到心平气和了,再继续夹,不能急,越急越夹不着。
夹柿子也是慢仗活儿,心急不得,老屋上当头儿的大柿树上柿子结得密密麻麻,有的一根细枝上结着四五个柿子,挤得密不透风,夹起来更需要小心翼翼,稍不留心,一大挂柿子掉下来摔得五劳七伤,摔破的柿子只能晒柿子干或者剐了皮晒柿饼,不然是裹不住的。每天下午放学回家,我们姊妹几个的主要任务是夹柿子,一连夹了十几天,才算把三棵柿子夹完。
每次夹到树枝最高处,母亲吩咐我们不要夹了,要给柿树留几颗,因为柿树年复一年为我们无私奉献着美食,做人应该懂得感恩,不能贪得无厌。即使最后让鸟雀吃了,但起码说明我们人类的良知还在,还懂得敬畏自然,回馈自然,这也是难能可贵的呀!所以每每夹到最后,我们都会自觉地留下四五颗红彤彤的柿子,让它高高挂在光秃秃的枝头上,随风摇摆,象几盏鲜艳的红灯笼,格外耀眼。
(四)
柿子摘回来了,母亲打夜工分类挑拣,捡好的,未破损的放进筐子或者木箱里让它慢慢变软。被鸟雀啄了或者摔破了,但柿蒂巴还完好的,母亲用柿刨子刨掉柿子皮,把刨好的柿子象编鞭炮一样,一个个系在龙须草绳子上,挂在屋檐下慢慢晒干。已经破损,柿蒂也掉了的,就切成两瓣儿或四瓣儿摊在席子上晒柿干。
日子慢慢走进了寒冬腊月,草木凋零,满目荒凉,地里连野菜也难找到了,这是我们最难熬的岁月。放进筐子里的柿子,十天半个月后就慢慢变软了。软软的柿子就成了一家人的口粮,晚上我们跟大人从地里干活回来,饥肠辘辘,多想吃一顿可口的饭菜啊!哪怕是喝几碗稀溜溜的酸菜糊汤也好!即使这样简单的要求在当时又是多么奢侈啊!母亲说:“晚上睡觉,好将就,吃饱了也是睡,糟蹋粮食,白天饿着肚子哪有劲儿干活儿呀!”是啊,瓦罐儿里只剩几升包谷面了,这是全家五六天的口粮啊。然而,我们肚子饿得咕咕噜噜直叫唤,又哪能睡得着呢!
那年月,我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柴。这时候,母亲抱来一大捆干柴,架上疙瘩蔸,在堂屋火炉里生起疙瘩火,一家人围炉而坐,烧开一吊罐开水,轮流洗脚,当然是让父亲先洗,因为父亲是一家之主,父亲洗过后,大哥、二哥洗,因为大哥二哥是家里的满劳力,天天要挣工分,最后才轮到我和妹妹洗,因为我俩在家里是吃闲饭的。这时候,母亲上楼抱来几个软柿子,放在火炉边烤热,先给父亲、大哥、二哥每人一个,轮到母亲跟前就没有了,父亲让母亲再去拿几个,母亲总是推辞说,肚子不饿,不想吃。父亲看着我们姊妹几个的饕餮相,也是吃几口就说吃饱了,剩下的留给我们吃。尽管还有柿子,但苦日子还长着呢,不能有了一顿桶,没了敲米桶啊。富日子还得细算账呢,何况咱都快穷得快光屁股了,日子得细发着过呀!长大后我才懂得,母亲哪能不饿?父亲又哪里吃饱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情愿自己挨饿受冻也要让我们吃饱穿暖。然而那时候,我们又哪里懂得呢!每人吃了一两个热柿子,肚子里的小馋虫似乎多少安分了些,喝口水,摸摸嘴,就都上床睡觉了。
有时候,柿子裹得久了,软了,软得快拿不上手了,或者坏了,坏得浑身长满白毛,母亲舍不得扔掉,择除腐烂的部分,抓几把粗包谷面,和软柿子和在一起,炕成柿子馍,柿子馍吃起来甜丝丝的,简直是神仙般享受!
挂在屋檐下的柿子饼,晒过几个太阳后,就慢慢变蔫儿,吃起来甜甜的,涩涩的。每天放学回家,顾不得放下书包,我就跳起来抓几个下来悄悄躲在门背后独自享用!为此,我没有少挨母亲的骂。
土地下放到户后,我们的日子才慢慢好转起来,一天到晚起码不为吃饭发愁了。挂在屋檐下的柿饼晒干后,母亲一个个从绳子上取下来,把晒干的柿皮、柿干和柿饼放进筐子,一层柿皮,一层柿饼铺起来,藏在楼上,抽走楼梯。十天半月过后,扒开柿皮,一个个柿饼上开始长霜,再过几天,柿饼上的霜越长越厚,白乎乎的,好像穿上了一层白纱,吃起来那味道呀就一个字:香!我们哪里禁得住柿饼的诱惑呀,常常乘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到处找楼梯,悄悄爬上楼偷几个尝尝鲜,再把梯子悄悄放回去。谁知越吃越想吃,时间久了,筐子里折了一个大坑,害怕母亲发现了,我悄悄在筐子下面支起了几根竹棍儿,然后把筐子上面铺平。后来还是被母亲发现了,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其实,母亲不是舍不得给我们吃,而是要留着过年的时候待客和打发拜年客。晚辈们来拜年,母亲捧出一盘白乎乎的柿饼让他们吃,这时候我们也能跟着一块儿打牙祭,母亲是不责怪的。新春上月的,不能让拜年客空手而归,要么打发一双袜子,要么打发一双布鞋,要么打发点吃喝。母亲没钱买袜子做鞋,就只好打发一点吃喝,装上几捧甜甜的柿子饼,也算是回礼。
如今,又是深秋柿红时,几天前,我回了一趟老家,专程看望了几棵柿子树。老屋上当头儿的那棵大柿子树已经死了,当年结得密密匝匝的柿子不见了,只剩下一堆枯枝败叶。对面坡上的两棵柿子树也因无人经管,周围杂草丛生,树上稀稀拉拉的挂着几棵将红未红的小柿子,看上去面黄肌瘦的。我身上早已没了儿时的那股匪气,怎么也爬不上高大的柿树了,只好找来竹竿儿,好不容易夹了一个橘黄色的柿子,还没熟透,吮吸一口,甜甜的,涩涩的,一如我童年的味道,也是生活的味道吧!
柿子
文/水木丘壑
秋末冬初,正是柿子上市的时令。每日下班后走在街道总能瞥见水果摊上熟透的柿子,令路人垂涎欲滴。
我喜欢吃柿子。这种嗜好还是小时候惯出来的。那时我刚上小学,生活在农村,柿子少见,奶奶上街赶集逢上有卖柿子的商贩(大都自家柿树上结的,卖几个钱换点油盐),总不忘买上几个。每回赶集回来,手上挎着的菜篮子里除了日常生活用品(菜只需到地里采摘)外,便是从商贩哪挑选的柿子,一枚枚整齐的码在放蓝子底部。奶奶自己吃得少,大都让我饱了口福,大抵是从那时惯坏了我的胃口。
有时买的柿子青涩没熟透,就需要催熟。这丝毫难不倒奶奶。不够熟的柿子硬硬的,乍一看外形酷似西红柿,唯一的区别在于蒂的不同,像只小手捧着柿果。
奶奶自有妙法。她老人家从锅灶里取出做饭燃尽的稻草灰烬,把青涩的柿子埋入灰烬堆,或者用袋子密封存放起来,这是乡里人吃柿子的经验。过一段时日,用手捏一捏柿子变得软软的,这时便能吃了。吃法也有讲究:柿子皮不容易撕掉,先除掉蒂,再轻手揭去外皮,最后稍稍用力一掰开,呈现眼前的便是深红的果肉,间杂少量纤维经络,咬上一口甜润粘口,还有少许的涩味;一个柿子通常果肉里有三五个果核。
那个时候偶尔吃上奶奶买的柿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比考试得了满分还惬意。如今我已为人父,奶奶却已作古,生活在城市里的我再也不为吃柿子作难,可我总提不上兴致。柿子依旧是从柿树上结的那个柿子,可就是感觉缺少了什么……那份感觉那个味道再也无法品尝到了。
如今我的儿子,对我父亲买回的柿子视而不见,薯条、面包、牛排却是他的最爱。前几日去看望市区的岳母,进门便被一簸箕的柿子吸引住了,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临走时岳母捡了一塑料袋让我捎回吃。回家我将柿子给了父亲便不管了,父亲像奶奶那样如法炮制,过了三五天下班回家,父亲拿出几枚熟了的柿子给我吃,接过柿子儿时的幸福感瞬间漫遍全身,我又吃上那久违的柿子味道,仿佛又看到奶奶忙碌的身影……
柿子熟了的时候
文/魏益君
秋渐渐深了,满树的柿子又熟成了黄色的小灯笼,这时,我总会想起爷爷,想起乡下老家门前的两棵柿子树。
从我记事起,那两棵柿子树就站在老宅的门口,经风经雨,发枝展叶。夏天,满树的叶子蓊蓊郁郁,遮住一块好美的荫凉;秋天,黄色的柿子挂满枝头,映出秋的颜色。
柿子树是爷爷年轻的时候栽植的,据说,爷爷特爱吃柿子,因而那两棵柿子树就成了爷爷的宝贝。随着岁月的更替,柿子树在爷爷的精心养护下长高长粗,枝繁叶茂。夏天的晚上,爷爷和一家人在树下乘凉,树影婆娑,摇碎一地月光,把一家人的笑声也摇得无比生动。当满树的柿子由青变黄,爷爷就经常站在树下,仰脸瞧着,眼睛眯成一条缝。
柿子熟了的时候,爷爷把摘下的第一篮柿子分给左邻右舍,送给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尝鲜。剥开黄色的柿子皮,露出鲜美的果肉,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可我并不怎么喜欢吃,我吃不惯那甜中带涩的味道。下摘在柿子吃不完,爷爷就把柿子做成柿饼。每天,爷爷在门前翻弄着那些柿子,直到晾晒出白色的柿子霜,才装袋收存。
那时,农村的孩子大都很野,上墙爬树是常有的事,我也一样,经常约着村里的伙伴小猴子,在门前的两棵柿子树上比赛爬树。那年夏天,我和小猴子各自爬上两棵柿子树,因为互不服气,就在树上争吵起来,猴子摘下一个青色的柿子投向我,我摘下一枚还击他,一来二去,树下就落了满地的青色柿子。这时,母亲在树下高喊:“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柿子树可是你爷爷的命根子!”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赶紧溜下树,落荒而逃。
闯了这么大的祸,天黑了我也不敢回家。家里人急坏了,最后还是爷爷在水库边的废瓜棚里找到我。本以为爷爷会打我一顿,爷爷没有,只是边带着我回家边说:“以后可不能糟蹋柿子树了,柿子树可是救过爷爷的命啊。那年挨饿,就是两袋柿子饼让爷爷度过春荒!”
我这才知道,爷爷为什么如此喜欢柿子。
后来的一件事,让我对柿子有了别样的感情。
那年我到县城读书,冬天感冒引发咳嗽,半个多月不见好。咳得我嗓子发干,又酸又疼。一天,爷爷专程从乡下赶来,送给我一小袋白色的粉末。我问爷爷这时什么,爷爷说这是柿子霜,能治你的咳嗽。说也奇怪,自从喝了爷爷送的柿子霜,咳嗽第二天就见轻了,两天以后全好了。
从那以后,我也喜欢上了柿子,每年柿子熟了的时候,我也去尝个鲜,吃一口涩涩的、甜甜的柿子,那么的爽心爽口。
那年秋天,正是柿子熟了的时候,爷爷走了。爷爷临终前,眼睛一直望向大门外的两棵柿子树,我赶紧跑去摘了几个送给爷爷。爷爷就那么陶醉地抱着几个黄澄澄柿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而今,两棵柿子树越来越老,随着岁月的交替,断了老枝,又发新绿,到了秋天,依然是硕果满枝。每年,当柿子熟了的时候,我总会走向两棵柿子树,去品尝柿子的味道,嘴嚼逝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