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在这里拐弯
文/哦,天哪!
我有一个可能是错误的认识:河只有天然在大地上的才能算真正的河流,人工挖掘的河不具有精神的、审美的意义,因而不应该列入河流的行列;而天然的河流都有弯,那个河湾就是你温馨的故乡,你的童年,你生活过的地方,你的记忆,你永远不会忘记的灵魂归所,不论你走向哪里、身在何方,你的思绪总会从生活的缝隙里跑回去,想起某个阴雨绵绵的早晨,或者某个月光如水的夜晚。那么,还记得曾经伫立的地方吗?还记得那条河的样子、河的脾气,还有她给你留下的故事吗?
想起那条河,那个河湾,年轻人的野心会一下子变得软软的,而那些年长者青苔渐深的心里便是一片老也晾晒不干的潮湿。
为什么会有这条河呢?这条河为什么要在这里拐弯呢?生活在那里时可能谁都不曾想过,而离开了河湾这个疑问便时不时地兜上心头,仿佛自己走过的路正是这条河的一个隐喻。张爱玲不是写过一篇《非走不可的弯路》嘛,弯路是所有人的足迹,也是所有河流的身姿。远方的水流到这里,正准备开工破土,突然那里长着一棵高傲的小树,一下子舍不得了,悄悄地改变了方向。远方的祖先走到这里,也发现了那棵已经有些年龄的大树,看到一条河划着一道美丽的曲线从眼前流向远方,心里一阵温暖,不走了,就在这里扎根吧,于是有了村庄,村庄又长成集镇……只有那条弯弯的河与那棵古老的树能记得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人类的所谓文化、历史不过是这里经历的生活残留的边边角角。一代代人喝着河里的水,说着河水孕育出来的声调,也养成了河一样的性格,酝酿了河一样的情感。
带孩子去内蒙古草原玩儿,一下就被那条幽幽的莫日格勒河吸引了。阳光灿烂,河水不声不响地在广袤的草原上流淌,流出一个个优雅的河湾,远看像一条洁白的哈达,在碧绿的草原上闪闪发光。河的岸边是一片大大小小的蒙古包、彩条飘动的敖包,还停放着一辆年久失修的勒勒车。悠扬的蒙古长调有时一波三折,有时高亢嘹亮,那条河流就成了播放这草原歌声的录音带。后来到了室韦,又游玩了额尔古纳河。天气阴冷,下着不小的雨。河的对岸就是俄罗斯,几间破旧的木屋在风雨中显得异常灰暗,几个男人静静地坐在河边看着河流,不知在等待什么,更不知心里想着什么。看得出来,生活过得不算好,但是那是他们的家乡,他们必须守在这道河湾里。喜欢这个生活于苦寒之中的民族,艰难却不失浪漫,豪放又不失淳朴。额尔古纳河是一条坚毅的河,生活在两岸的人都依恋着那个河湾,遥遥相望,却又脉脉不语。“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额尔古纳河轻轻哼唱。
从北到南,又从南到北,我走过许多河流,在一个个河的臂弯里逗留,发现拐弯是河流的一次选择,而这个选择造就了河流的美丽。南方的小城弥漫在河面浮起的薄雾里,灯火闪闪烁烁,月光朦朦胧胧,小城在河湾的呵护下含蓄而宁静。路边的小花和山上的碎竹,都让人产生无法释怀的留恋。偶尔有一句两句歌声从不明确的方向传来,透露着这个河湾里绵绵不绝的爱情故事和寻常生活。“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拐弯以后的河还是那条河吗?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哲学家说“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事实上也有很多河流一个转身名字就变了;可是古诗词里却说:“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老夫老妻很爱谈论的一个话题,“我怎么就遇上你了呢?从打嫁给你(或者娶了你)我就不是原来的我了……”,这话里说的那次人生转折到底是爱还是怨,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其他人是插不上嘴的。
潜藏着一条悲伤的河流
文/★孤身★只影★
人生就像一盏茶,不会苦一辈子,但会苦一阵子。
——题记
不知从何时开始,喜欢上了茶,喜欢上了那盏淡淡的茶香,喜欢上那喝过之后唇舌间残留的那股味道。
一个人的时候,冲上一盏绿茶,斜靠在藤条椅上,细看那嫩绿的茶叶在水中悄然舒展上下起舞,带上一份闲散的心情,静静地去读一本诗书。故事随着时间在悄悄地展开,心情也随着故事而跌宕起伏,往往一个细小的情节都会唤起共鸣,忽悲、忽喜、忽笑、忽哭,凭的是自己看书的心情。或者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冲上茶,放上一段轻柔的音乐,灵魂便随着一个个醉人的音符,融入了优美的旋律中,淡淡茶香氤氲而来,淡淡的、轻轻的,思念着茶香在我的世界里弥漫。
一盏绿茶,心的意境,在音乐的节奏和旋律中袅袅飞舞。通透了灵魂,荡涤了心灵,喜欢这样的安好,空气中有弥漫着醉人味道。有的时候,一缕阳光,一盏绿茶,一段音乐便是人生最美时光。
往往懂茶的人会慢慢地去品,而我不懂。我只是喜欢那盏茶的味道,喜欢刚入口时候那点苦涩和后来的醇香甘甜。我常常尝试着去品茶,只为执笔能留住那杯中的一缕清香,可我笨拙的笔尖很难捕捉到茶香里蕴含的淡雅、浓香与深奥。
当心倦了、累了记得停下来给心灵寻一份安暖,给自己寻一方晴空。品一盏茶茗,听一曲琴音,就一段光阴;吟一首小诗,数一段过往,念一抹情怀。人生经历过便无悔,生活依然在继续,无所谓开端,无所谓终结,时光深处,惟愿岁月静好。
每每当夜色浸染了窗外,在寂静的小屋内,卸下一天的疲惫,喜欢静静地坐下来,斟一盏清茶,用心的品味那些过往的云烟,总有一些感动不经意间溢出。茶要经沸水之后才有浓香,沏的是茶,尝的却是生活。人生亦如此,涩是青春的感觉,苦是半生的基调,如果经不起世情冷暖,浮浮沉沉,怕是也品不到人生的浓香。
生活就如同那茶香,其实幸福的味道不是浓郁的芬芳,而是淡淡的幽香。一份爱,不浓不淡,才能长久;一条路,弯弯曲曲,才能走得更远;一份情谊,不远不近,才能一生相随。时光,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生命的美在于平和。
静坐听风,把心沉入宁静的底层。正如林微因所说:“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尽管如流往事,尽管涛声依旧,只要我们消除杂念,便可寂静安然。如果可以,请让我预支一段如莲的时光,哪怕将来某一天加倍偿还。这个雨季会在何时停歇,无从知晓。但我知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不用心去收藏情思,自然就不会负载轻愁,生命中拼命忙碌着抓钱、抓名利、抓爱情的双手,临终只握着穿指而过的轻风,宛如一烛成灰的落寞,谁不曾想过蓬勃的腾飞,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感觉。当洞悉了人生的简约与细致时,都不过是秋霜染碧,寒雁秋虫,莫如真切的生活,体验那清澈笃定的美好。
每个人的心里都潜藏着一条悲伤的河流。你有你的疼痛,我有我的艰辛,并非不懂,只是无暇顾及。如同饮茶,淡浓冷暖,只有自已知道。想要温存永远,只需嘴角上扬,那就是最美好的故事。其实生活就是柴米油盐的平淡;是行色匆匆早出晚归的奔波;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遗憾;是行至水穷尽,坐看云起时的峰回路转;是灵魂深处伤痛后的微笑怒放;是经历挫折坎坷被晾晒后的坚强;是酸甜苦辣被岁月沉淀后的馨香;是经历风霜雪雨洗礼后的懂得;是人生走遍千山万水后,回眸一笑的潇洒。
人生的起起落落间,总会有一些情怀需要安静回味;总会有一些伤痛需要独自体会;总会有一段路需要一个人走完;总会有一些事需要坦然面对。走在自己的路上,成功是迟早的事。就算成功来的格外的迟,甚至迟到无法等到,至少自己也收获了这一路的风景。像是一种独特的色彩,无可替代。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本书,一本不同情节不同故事的书。在生命的旅途中,我们一直寻觅,却忽略了眼前的风景。其实美好都深藏在岁月中,春天的丁香,夏天的细雨,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花都是美好。孩子的一个笑脸;朋友的一声问候;夜深回家为你亮着的那盏灯都是幸福。拥有一颗感恩的心就会幸福,不要说你不幸福,其实当你沐浴在这春日暖阳中,已和幸福闯了个满怀。
那岁月的厚重永远也阻挡不了时光的轻盈,曾经的自己,以为生活就是煮上一壶清茶,寻上几本诗书。让茶散发出阵阵的幽香,这香不浓不淡,才是岁月沉淀的馨香。
眺望生命的河流
文/悠忧竹影
一片树叶,虽然很小,但它却用自己的颜色点缀了这个世界。一条小鱼,虽然很弱,但它却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的很努力。 一个人,活了很久,一直都在寻找一个能够让心轻盈舒展的地方。也许只是在寻找一个出口,生命若承载太多就会变得弯曲或窒息,所以必须找到一个可以释放自己、再生自己的出口。
于是,她,寻找着,追逐着。 寻找着适合自己舒展存在的方式,追逐着可以让灵魂张扬的旗帜。
情绪的起落找到了诗歌般的吟唱和跳跃,人生的片断找到了散文化的停留和驻足,然而,滋生在灵魂深处那些富饶多姿的景象,那些辽阔绵延的山川,那些汹涌澎湃的河流,那些渴望被融合交错的生命画卷,让她无法宁静和知足,所以,她必须寻找,她只有寻找,只有寻找到可以让灵魂舒展的地方,她才会有平衡,她才会有宁静。
很喜欢这个世界如四季斑斓的色彩,她梦想着用笨拙的画笔涂抹下那幅画卷,可是一个偶然,她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个色弱者,别人可以在一大堆色彩聚集重叠的形态中看出一朵花,发现一个可以描述的形状,说出一种可爱的动物,然而,任凭她如何努力,如何用心,她永远看到的只是一大块缤纷斑斓的色彩,或是一个不具生命气息的堆积,她真的好泄气,可是她却不甘心。于是,她又拿起了一支更细更凝重的画笔,她想要追逐她自己灵魂的触须,在这些灵动的色彩中,清晰地描绘并勾勒出来源于她自己心中所捕获的风景的轮廓。
岁月轻轻地在人生的每一个日子游走着,流逝着,生命的年轮在她的心上也悄悄地刻下了一道又一道轮回旋转的痕迹,因为她不甘心,所以,她还在寻找着,追逐着……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个地方属于她,收留她。
生命的河流
文/冷凝
导读
绿色的河流
穿越村庄的河流
趟过那条干涸的生命河流
绿色的河流
七月,应朋友邀请前往柳河村。柳河村于我并不陌生,很多年前我在那儿教过书。走进这座熟悉的村庄,翠绿的树木迎面从车窗口轻盈划过,路边偶尔掠过曾熟悉面孔,感到格外亲切。到了柳叶村后,抽时间我去了座落在柳叶河边的龙潭嘴。
龙潭嘴坐落在柳河村的柳河边,是一座小型电站,旱季时这里会抽水,水沿着柳河一直向下沿途灌溉柳河村的庄稼。柳河学校就在龙潭嘴后面。在柳河校教书时龙潭嘴是我经常去的地方。那儿有一棵巨大的柳树,在那儿生长多少年了,谁也不知道,我常坐在柳树下痴痴地望着河水。时隔多年,再回到这儿,感触很多。
独自坐在龙潭嘴上,常汉两县的风光尽收眼底。一条并不宽的柳河将两县分开,使得两县的界限泾渭分明。而各自又可以听到双方的鸡犬声,女人的笑骂声,农民吆喝声,声声入耳。美丽的柳河养育了两岸的人民。
河的发源地在仓山,河水四季长流,不涨潮的日子河水清澈明亮。两岸的杨柳轻拂着水面,漂浮的叶子随水流向远方。河水是两岸农田的主要灌溉水源,它就像一条母亲河养育了人民,带给人们全部的希望,承载着历史赋予它的使命。
两岸的人民仅隔一条河,生活习性有许多相同之处,相互往来。河对岸的孩子们也有许多来柳河学校读书。十多年前,很遗憾的是,河面上一直没有桥,只有一只小船,是通往两岸的唯一交通工具。
在龙潭嘴住着一对老夫妻,人们亲切地叫他们渔婆、渔伯。原来他们是靠打渔为生,后来回到柳河村老家,不再打渔了。用原来打渔的小船开了一个小渡口。收费很低,偶尔遇到贫穷人家便几毛钱的渡口费也不收了,主要是为了方便两岸的人们过河。
河对岸的有很多孩子都在柳河学校念书。水浅的日子就赤脚趟过河。涨水的日子,渔婆、渔伯就划着小船将小孩渡过河,孩子们坐着小船,下了小船就快乐的走进学校。天长日久,小小渡船方便了两岸的人民,也使得孩子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有一年的春天,小河发洪,潮水汹涌向前急流。但孩子们又要急着上学。渔婆划着小船接两个孩子,船到河中,小渡船被一阵激浪打翻,渔婆拼命呼救,渔伯听到呼救声,急忙赶来,一头扎进水里,先将两个孩子救起,再去找渔婆。但渔婆不知去向。村民们闻讯赶来,沿河寻找、呼唤。但一直没有找到渔婆,大家心里明白,渔婆肯定被洪水卷走了,生存的希望十分渺茫。退潮后,大家在下游找到了渔婆的遗体。善良的乡亲失声痛哭。两个孩子的家长亲自前来吊唁渔婆老人。
渔婆走了,渔伯继续划着小船默默接送来往的人们,只是话很少了,笑容也少许。原来他一边划船一边还哼着小调,现在很难听到他优雅的小调了。
自从渔婆被冲走后,两岸的人们在一起常常会谈论一个相同的话题,就是希望在河上修建一座桥。可当时农村很困难,国家没有财政拨款,要修一座桥真的很难。
终于有一天,说一个在外地的本乡人赚大钱了,计划投资修桥。两岸的人民积极挑土平路,把各自一端的引路、引桥部分基本上修整好了,只等大桥开工了。可后又听说,那人破产了,无力再投资,桥被搁置下来。人们盼望已久的桥被搁置下来,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那已经填好的引桥,什么时候能将两岸的引桥真的连接起来呢?
河水退了日子,我也偶尔会带着孩子们到河滩玩耍。河水冲走了昔日的淤泥,清澈的河水可以让人一眼就看到镶嵌在河底洁白的卵石。两岸杨柳轻拂,水面绿影重重。阳光倾泻水面,河面波光粼粼。美丽的河啊,它带给人们多少快乐与希望,也承载了痛苦。什么时候,这条美丽河面上不再留下遗憾。
两年后,我从这里调走了,带着那份渴望与遗憾离开这里。今天,当我再一次回到柳河村,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走到渔伯的渡口边。看见渔伯的小船搁浅在那儿,渔伯抽着老叶烟,目光专注地盯着水面。在离龙潭嘴不远的地方修建了一座水泥桥,命名为:柳河桥。落款是:常汉两县人民政府于二零零四年九月修建。
河水穿过桥凳缓缓向前流去,桥上有来往的人们还有飞驰而过的汽车。
穿越村庄的河流
我早想为边山河写点什么了,今天终于提笔了。
依水而住是我们的祖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或者习惯,边山村的祖先就选了边山河,村民沿河住下。早在四十年代这条河并没有全线贯通,只是断断续续向下延伸着。河堤在某些段落又被污泥阻隔了。这条河是全村人的生命河,吃水、用水还有农田灌溉全靠这条河。河上隔那么远会架设一座木桥,只有人可以走过,车是无法过的,全村几乎没有一座桥可以通车的。
涨水时河水漫过木桥,木桥因多次漫水,桥面开始有了淡淡绿色苔藓。夏季,收割水稻时,村民挑着稻谷从桥上走过,扁担被压得咯吱咯吱的响,木桥也咯吱咯吱的叫,扁担和桥一起像是唱双簧。村民还得小心脚下的苔藓,一不小心就会摔个跟头。
春天来了,雪水、雨水、人工用水一起汇入河里,河水溢出,一时污水遍地。村民们挖沟排水,将河水放进大河。河水经过田野,漫过或高或低的田埂,流进出水沟,随即向大河流去。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分明的听到缺口流水的哗哗声响,那声响真的很好听,有点小瀑布倾泻的感觉。那水似乎又带着许多的无奈奔向远方。
到了夏季需要灌溉时又没有多少水了。农田无法得到及时灌溉,水稻严重减产,村民一年忙到头温饱都成问题。到了冬天,河床干裂,人们基本生活用水都没有了,即便是女人到河里洗衣服也要用手轻轻扒开绿色的水草,在仅剩的一点点水里洗衣服,稍微将衣服摊开,水就浑了。吃水就更远了,要越过一座山到山那边王村去挑水。面对干涸的河床,面对这条生命河,千年寒风吹佛着堤岸的野草,枯草瑟瑟的声响就像村民们在无声的呜咽。那干裂的河床犹如人们撕裂的心口,冬日的萧条吞并着人们对来年的希望。
六十年代末期,毛主席一声令下,全国大修水利工程。边山人民在老支书朱爹的带领下,在边山河岸插上“农业学大寨”的红旗,日夜兼程,辛苦修了四个月,在边山河的上游修了一个蓄水池,一个大闸门。边山河全线贯通,并且还让这条河通往更远的下游,使得下游的村也倍受其益。河的主干拉通了,边山坪上的上千亩的农田春夏两季水稻得到及时的灌溉。此河不再是涨水时污水四溢,要水时河床干涸的灾害河了。遗憾的是漫水桥还是漫水桥。
河流全线拉通,上游有了蓄水池,要水就放下来,不要水就关掉闸门。农田得到及时灌溉,生活用水有了基本保障,村民的温饱得到解决,那一张张干黄的脸上多了些许生机。为了保证河堤不被水冲垮,朱爹和村支部委员商量后,下令将河堤分到组并分到各户进行管理。每一户管理一段河堤,河堤上容许栽树。栽的树自己管理、处理。村民们一听,这是好事,栽树不仅能保管好河堤,树长大了还可以卖钱呢。家家户户开始忙碌着在河堤上栽树,有的栽杉树,有的栽樟树,有的栽柳树,顿时,河堤上呈现出五花八门的树。不管什么树只要能护住河堤,村支部不会多管的。
几年后,小树苗长成大树了,边山河堤上绿树成荫,河边上村民们隔那么远修建一个洗衣小码头,女人们三五成群到河里洗衣,男人们从田间回来在河里洗洗农具,夏天里,男人甚至穿着小裤衩到河里洗澡,女人和男人用粗野话的打情骂俏引来一阵阵笑声。那笑声荡漾着边山人的惬意与快乐。
边山河给人们带来农田的灌溉,带来了水稻的丰收,带来了基本用水的保障,一条长长的河堤犹如一条美丽的风景带,给人们带来愉悦。人们在河边生活,也将什么都带进了河里。女人们会常常一手提洗衣桶,一手提马桶,或者有的是一手提着菜篮,一手提马桶,将什么污水、死鸡、死猫等垃圾都倾倒河里,从上游流到下游都是那样乱丢的。污水肆意横流,“肥沃”的大堤两岸野草疯一般生长,村民把甘蔗壳、棉花壳、橘子皮等一股脑倾倒河里。这种现象司空见惯,没有人去制止。河水严重污染。污染的河水会无声的给人们回报的。警钟长鸣是从一例怪病开始。
边山河下游七组的王麻子得病了,得的是一种怪病,肚子特别大,腿也肿的像棒槌,到医院一检查得了血吸虫病。怎么会有这种病呢?这种病要到湖区才有,山区几乎是没有的。县里血防站医生来到边山村进行全面检查,一查河水,出问题了,河水里有血吸虫。边山村民都不相信,怎么会这个怪虫子,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没听说过。血防站医生将整条河都查了,终于弄明白,边山河没有原生的血吸虫,上游也没有,只有下游有,是人们从湖区买来的鱼,在河里刺鱼时将鱼的内脏扔到河里,河水流到下游,引起少量的血吸虫。
王麻子的病发现得迟,等确诊是血吸虫,已病入膏肓,不久后,王麻子就死了。发生此事后,朱爹亲自带领群众下到河里出污泥,修整。并强调:任何人不得将鱼的内脏丢到河里,也不许再乱丢动物尸体,要保证河水干净。朱爹身体不是很好,不小心也染上了血吸虫,病倒了。他走的时候,血吸虫还没有彻底整治干净,只好带着遗憾把工作交给副支书刘得劲,刘得劲长得端正,村民亲切叫他刘哥。老支书朱爹遗憾的离开了村民,刘哥继续带领群众奋战血吸虫。并请来血防站的医生给河水倒药杀虫,经过几个月的奋战,终于将血吸虫消灭。
因为有了王麻子的先例,还有朱爹的伤心离去,也为了全村人的身体健康,村民不再乱丢死了的动物尸体,但其他的垃圾照常还是乱丢。有的还将小孩用的尿不湿都倾倒河里,河水有时候小,冲不走,河水就会从上游开始阻塞,下游的人没有用水,怨声载道。依河而住的村民们就这样又在边山河边生活了许多年。
时令一晃到了2006年,中央发出号令:“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这个号令一下,全国积极响应,边山村村支部也着手开始策划。怎样才将边山村建设成社会主义新农村呢?人还是那些人,河还是那条河啊。镇里、村里的领导们面对边山村着眼还是边山河。
刘哥带领村民先从河的污泥开始,清理污泥,将河水变得更加清澈。开大会勒令任何人不得向河里倾倒任何垃圾,为了全村人民的身体健康,必须将边山河还原成一条干净、明亮的河。河水清凉了,村民们开始注意河堤,河堤不仅仅是河堤也是一条通村公路,全长4公里。原来的公路上只是铺了些砂砾,公路上坑坑洼洼,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沙滚滚,过路的车子时不时陷进坑洼里要几个人才推得动。雨水多的时候,污水还流进河里,清澈的边山河顿时成了“小黄河”。为了改变边山村面貌,首先必须改变交通问题,墙上标语写的是:“要想富,路先通。”路不通,外资引不进来,村里就无法富裕。边山支部向上打报告修建边山通村公路。打上去的报告批是批了,按国家指标,只批了修到边山村部的钱,边山村是一个长条形村庄,只修到村部,意味着边山河上游的公路没钱修。村支部想个主意,向在外打工或者从边山村走出去的优秀儿女发出号令“有钱捐钱,有物捐物。”全村人齐心协力,经过一年的努力奋斗终于将边山河堤(也就是边山通村公路)全线拉通。与此同时也开始慢慢改变那一座座的漫水桥。每组修一座水泥桥,桥可通车。路通了,桥修好,外资慢慢引进,村子里人们的钱腰包也开始有点鼓了。
河水清澈了,河堤也修成了水泥路,河边垃圾自然少了许多。实际问题都解决了。镇里领导也来查看边山村,称赞边山村支部带起群众干得不错,敢想敢干,干得好。但还是不足。刘哥哑了,还有哪里不行啊。镇长说:“你看看河边有几户村舍很寒酸,有的是楼房,有的却是破木房,必须想办法解决啊,还有岸边的树杂七杂八,将经济林栽到山上去,河堤上栽风景树,要统一栽。如果把这些问题解决了,你们边山村的新农村外貌上就有点像模像样了啊。”镇长这么一提醒,刘哥觉得是啊,原来只想到护堤,修路。修桥,没有想到什么新农村呀。这真是一个新理念呢,要想彻底变成新面貌,需从理念开始变起。“好,镇长,请给我三年时间,一定将你说的那些问题全部解决。”刘哥很有把握的对镇长说。
边山村支部借着国家“危房改造”的政策向上申请危房改造,自己也带领村民自筹资金,将河岸边的危房、破房进行全面修整,并在河岸隔那么远修建一个垃圾池。又号召村民将经济林栽到山里,河堤上原来的杂树砍掉,一律栽上风景树,在多座桥两边学城里用大花钵栽上什么茶花、月季花、兰花等。到了夏天河岸鲜花次第开放,此时的边山村真有点“美丽乡村”的味道了。
边山河这条边山人民的生命河,此时,它不仅仅只承载了灌溉的功能,它还带给全村人民别样的风景与快乐。河堤上是美丽的风景树,岸边坐落着一座座小楼房,黄昏时,从楼房里射出五彩的灯光,灯光映照在河水里,河水也变成五彩的了。我们不时的会看到车子从远处开来,然后开过桥,开进村庄里面去了。也不时的会看到边山村人三五成群的在河堤上散步或者牵着小孩游玩。遗憾的是朱爹没有等到这样的幸福时候啊!
边山河,一条见证了历史的河流。它见证了人们从苦难走向幸福,从只解决温暖到如何过得更好的过程,清澈的河水缓缓流向远方……
趟过那条干涸的生命河流
冬天来了,那条春水猛涨的河已失去往日的喧嚣,幽静地象一条没有血液的静脉蜿蜒在大地上,河床开始干裂,两岸的枯草在千年的寒风中摇曳,那枯黄的生命也似乎暗示人们曾经有过的灿烂。泥沙中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明显让人感到昔日的辉煌。
我迎着凛冽的寒风来到这被人遗忘的角落,是不是想从静谧万籁中找回一点曾经的失落,或者是为了追寻它昔日的辉煌,感受它的存在。风撂起我的白围巾,枯草毫不掩饰地在北风中呼呼着响,乌鸦苍老的鸣叫从头顶掠过。我想起了“小桥,流水,人家,断肠人在天涯”的词句,此时似乎比词里描写得更加凄凉,应该是“小桥,枯河,乌鸦,断肠人在天涯”。我凄苦的微笑地摇摇头,走到一小堆洁白的沙石前,那里激情的水已流过,留下沉默寡言孤独的卵石,洁白是洁白,有什么用呢?已经看不见任何运动的弧线,流水无情啊,沙卵有意。
我弯腰拾起一块沙石,拼尽自己全身力气想把那洁白的砂砾扔过那干枯的河床,无奈力气太小,砂石还是陨落在河床中间,稀泥飞溅起一个小小的窟窿,宛如我的心口。
一位摄影师走过来,他想选一个很好的立意点,把冬日的河床摄下来,动走走,西看看,总不如意,最后说:你好,我可以给你照一张像吗?你是这冬日河床最后的风景。我看见他那么虔诚,就放下自己的故作清高。“照吧,也许你说得对,我是这儿的最后风景了,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涉过这条干枯的河流,寻找属于自己的激情澎湃的江,我不一定非要做这条河流的守望者,把自己的生命永远固守在河的这边,飞跃山川,飞跃时空,找回属于自己的乐园。我和许多人一样有着鲜活的生命,等待和渴望同等重要,关键是要看有没有真正的意义和价值。”
摄影师微笑着:“把你最美的笑对准我的摄像头。”我浅浅地笑了。“你笑得很勉强,面对大自然,我们要笑得坦然。这个世界没有谁对谁错,水走,它是对的,它不可能让自己的生命血液浸渍泥沙中,卵石它不愿意走,也是对的,它在静守,希望有一天水再来,你能涉过这条干枯的河流吗?你想涉过吗?你还需要多大的勇气?或者你还在这冬日的寒风中能呆多久?你不怕寒风吹冷你的心,寒气凝结你的灵魂吗?”摄影师抛下他富有哲理的话,背着相机向我挥挥手走了,身影消失在茫茫苍野里,整个河滩只剩下我一人。
看见摄影师慢慢从我视野里消失,模糊的视线里,隐隐蠕动着昔日渐行渐远的身影。一滴冰冷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什么时候在不经意时居然流下了眼泪,干嘛要流泪呢?很多时候都不哭了。我曾对自己说过:流泪的日子已经过去,我不流泪!但还是流了,原来我还会流泪?!
因为河床的干裂声响同样撕裂自己的心口吗?因为那风中摇曳的枯草是不是也听到了黑夜里自己无声的呜噎?是不是那风吹裂了嘴唇,渗出来的血强咽下去感到难受!是不是自己的生命也如同这河床一般曾激情汹涌过?那激流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生命属于人类的只有一次,就象这河,涨潮永远在春天,冬天则满目萧条。善待生命,珍惜自我,一个连自己都不爱自己的人,还会得到大自然的恩宠吗?其实生命最大的愉悦是感受快乐而不是承受痛苦。有爱、有恨、有欢笑、有眼泪、有追求、有梦想、有开拓、有创新,这才叫生命啊!生命是我们拥有一切的前提,失去它就等于失去一切。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歌声、没有泪水的生命犹如这条干枯的河,毫无生机。
生命它又是那样的无声无息,在无声的岁月里,在自己匆忙的身影里,我们把生命一点点消亡,就象这条河,在它有水的日子总是日夜不息的流淌,直到流干最后一滴水。在生命平息流淌时我们并不感到重要,直到那血即将干枯,自己猛然意识到:我活着吗?我活得很好吗?才醒悟那生命于我们每一个人的实在意义。才醒悟那些有爱有恨有眼泪的日子,才是生命活得最精彩的时光啊!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有理由不好好引导它,充实它,让它活得富有光彩。
干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当我们每个人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奔腾,每天鲜活于世时,生命就象春天的河流在无声无息地流淌,在一点一滴的消亡,我们并没有感到它存在的巨大意义。直到有一天生命犹如冬日的河床开始干裂,才猛然意识到生命于我们每一个人的重要意义。精神的消亡和肉体的失去同等重要,生命原来是精神和肉体最完美的组合体,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分开它啊。是不容许它的任何一方的干枯和消亡的,干枯和消亡是那样令人恐惧。
而人却没有河床的执着,河床在凛冽的寒风中,在野草的呼啸和狂吹下,仍然不折不饶的等待春天的来临,等待春水滋润没了生命力的河床,它象一位忠实的恋人等待失散的亲人的到来。
而人是怎样对待的生命呢?生命害怕单调,害怕寂寞,害怕干枯,最害怕的还是放弃。父母给予了我们血肉之躯,是要我们在珍惜它的同时去充分发挥它的聪明才智,去完善它,充实它,让它活的快乐。而不是任凭它无声无息毫无意义的消亡。
也许我们会有气馁的时候,也有悲伤痛苦,更可能会在某一瞬间激情消退,热血冷却。就象这河流,会毫无生机的睡躺在大地上。这些都不可怕,河流干枯了,有涨潮的日子。当冰雪消融,溪水潺潺,我们的眼前同样再现一条生机勃勃的河流。可怕的是放弃!在沉闷和痛苦的日子,你不要放弃,要让自己去痛苦,去流泪,去呐喊,去拼搏,去勇敢的面对!不许麻木,不许不流泪!流泪并不可怕,可怕的连眼泪都没有了,心如止水,生命就真的干枯了啊!孤独痛苦失败的日子,一定鼓励自己勇于涉过那条干枯的生命河流,等待春天的来临!
河流上的舞者
文/余毛毛
那是一个五月的早晨,我躺在皖南山区一个叫沟汀村的一户农家旅店的床上,听着窗外哗啦啦的大雨声。旅店一边面临着青翠的群山,一边面临着青碧的秋浦河。我起床,洗漱好到楼下,请旅店的老板煮面条。这时候,我发现雨停了,那么就再看一眼这条河流吧。我和妻子在这家旅店住了两天了,这两天里我们都围着这条河流转,早晨我们看蔚蓝色的晨曦,看渔家打鱼;然后沿着河流的一边走,看古渡口,看粗大的倾向于如镜水面的泡桐树,看农妇的石头搓衣板,看系在岸边的木筏和小舟……一切都很美满,我们以为我们已摸透了这条河流,觉得可以没有什么遗憾地离开这条河了。
真的要感谢这场大雨,它留住了我。当我来到雨后无人空荡荡的大桥上,内心里几乎欢呼起来,一场大雨后,远方的河湾似乎更丰盈了,清澈的河水也涨了许多,河流在一夜之间仿佛大了一号;河流两边的青山绿树经过雨的洗涤后变得更为清灵和新鲜,更不用说山上那绸带似的缭绕的白雾了……我想这时候我可以走了,然而,且慢,我看到了河流上面的一个小白点,从远方翩翩地向我移动过来,一瞬间的恍惚后,我知道那是一只白色的大鸟,感谢这雨后几乎是透明的能见度,它让我这个高度近视也没忽略掉它。它近了,我看清了这是一只我们大江南北都常见到的白鹭。它从容的,优雅的,如诗如歌如画的飞来,我掏出手机,我知道手机没法留下它洁美的身影,它只能是照片中的一个小白点,但我怎么能控制住留下它身影的强烈愿望呢?它在飞,我在奔跑着拍,山川河流草木一切都动了起来,它舒缓的双翅温柔地击破了王维似的静,它飞行的节奏比肖邦的钢琴曲更为流畅和干脆,它有着西班牙弗拉戈明舞的欢快和激荡人心,但却过滤掉了狂野和迷离。它就是这样飞,在夹岸的群山中飞,在清碧的河水上飞,安静地飞,盘旋地飞,直直地飞,斜斜地飞……它飞进了我的镜头里,也飞进了我的心里。
那时候我想,如果我们也有美好的环境,那么我们也会像这只鸟一样,有着美好的飞翔般的自在人生。
似河流奔涌不息
文/杏花飞雪
友人说:你是一个与文字相爱的人,一个慢慢写慢慢变老的人。这番话是留在我的相册中。后面依旧有着半句,自是有些抱怨,调侃着我的一路行走。读后,不禁莞尔不禁心念一动。
这么久了,友算是懂我一点点的吧。那次电话中的一些肺腑之言也算有一点点真吧。如果怀疑一切,情何以堪,路何以行。有些东西,或许的确是真实真诚的,只是,那又如何呢?那番经久不忘的记忆不是没有让自己心弦波动,当然,更多的是感怀。在你已经忘记时,有个人细腻地记着,这未尝不是一份情谊。
每次电话中,总是有想念,有走近,自己的心为什么犹若磐石一般。
有些东西,是让自己怕的么?倾心的投付又如何呢?一个错发的、抑或一个有意无意的消息,顿时惹来一场出乎意料的难过与失望,哪里还会肯去倾付自己?回首,那清夜的低低私语,那困顿中的引领,似乎灰飞烟灭。
昨之清晨,友打来电话,要我请假,随之前往秦皇岛。当时一愣,也不过片刻,即拒绝。挂断电话,怅然然。素日里同事们也是常常的玩笑着,总是激励着我去往秦皇岛,因为在众人的心中,似乎那里才是我的心爱之所,真真是奇怪,为什么同事们会有这样的理念于我。而此时,友的电话有着期待,甚至有肯定。
那座有海的城市,离自己似乎咫尺,又似乎天涯。
须臾之间,友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因为自己的那句心已飞翔。其实,谁人又能懂得呢。友再次问询是否可以请假随之同往。友一直用着美丽的前景诱惑着自己。友说:有我伴着你去看海,浪花拍岸,感觉多好。不由得笑了。还是拒绝。友不禁用了激将之法,还是笑着回绝。那座惊涛骇浪的都市,自己又如何能与另外的人前往呢?非常明白,应下了,便是许诺,许诺与那份一直没有消逝掉的喜欢,而自己会给自己那样的机会么?同时,那更是叛离。叛离了自己的素年锦时。纵然很想很想去看海,纵然很想很想用着这样的利剑去刺痛那座城市,只是,那会成为追悔么?
中午,那位邂逅的给了自己极大帮助的兄长打来电话,相约出去吃饭,因为他的一位画界朋友在。本来是应该自己相请,却成为了自己的赴宴。清一色的男士,自己是唯一的女性,并且是唯一的平民。他们的推杯换盏,他们的高谈阔论,有些可以明白,有些则不懂,一如既往的习惯,只是去听,几乎不会参与,毕竟都是不熟识的人。最重要的,自己不会饮酒,便舒舒然的用着茶水。当然,亦失去了一些必须的交际,这已然会让自己失去很多的机会。那位兄长递给自己一本画册,那位在座的画家的作品集。甚为喜欢,翻来覆去的看。
看着他们的你言我语,因为知道这位兄长的职业,不禁有些神思恍惚,蓦然的,念起遥远的那个身影。
有些东西,似河流奔涌不息,永无止境。
不知为什么,竟是黯然神伤。
会用所有的努力去认真学习,给自己一个好的成全。学习亦算得是刻苦吧,因为太多的不懂与无知,那其间的吃力,惟有自知。有时会冷静地看着自己,这番辛苦,不知是否值得,是否会有期翼中的结果。或许很难,然而,还是愿意这样走下去,为了不负朝夕,不负己心,不负曾经的走一回。更多的可能,便是无功而终场,那是会让人神伤的吧,犹如一场情事的陨落一般。只是,在学习中,自己似乎可以抛开掉很多的苦涩与失落与悲凉,与现实的距离。
故乡的河流
文/青青子衿
它大概发源于远处的山谷,或许它的祖宗更远,目力不及,只能做虚妄的猜想。
它一路欢畅跌宕,来到村口,已是有些气势的河了。
提起故乡的河,母亲总是神色黯然。
河流在对面的青山穿行,就象一根轻柔的丝带披拂山涧,下山时,会途经大片煤泄地。
那座终年蓊郁的青山,因煤产丰富,被一拨又一拨挖煤人掏心掏肺。那些黑黑的垃圾和甘甜的山泉相互浸润,顺流而下。途经的村庄不时有人患癌而去,且年纪大都五六十岁。我所在的村庄,偏偏就父亲三兄弟同患肝癌故去。他们在当地都算出人头地的良善之辈,悲痛之余,不得不感叹老天无眼。
儿时的记忆里,那座煤山隔年就会从里背出一个气绝之人。我无法忘记煤厂边上那个蓬头垢面终日游荡的女孩。这个自小没娘的孩子,自那一天她那灵魂脱壳的父亲趴在别人的背上出来以后,她便彻底地成了孤儿。平日接受大家的施舍,有一次抵不住诱惑翻墙进了别人的灶房,偷吃了锅里咕嘟咕嘟快要煮熟的肉,从那以后,女孩由此令人赚恶,日子堪忧。
当我10岁告别村庄走向城镇的那一天,我完成了一个孩子对自然的基本认知。乡村的一切象一件件宝物被我珍藏于心,在我离开故土以后的岁月里熠熠生辉,让我不时感恩自然的无限馈赠。因此,在我很年轻的时候开始,一提笔,我就习惯象一个喋喋不休的老人重复着对它们的赘述。
我爱它们,心无旁鹜!
有一天,我在尘世迷路了,最便捷可靠的办法就是:俯下身,就近寻一颗草或者花或者轻浅的溪流,让它们领我回家……
从山谷那边过来的山泉一路蹦蹦跳跳叮叮咚咚下山来,山腰上有一日夜不休的水轱辘。我随同村里大部队上山砍柴归来行经至此,我的小小肩膀不堪负累,总是将柴担一摞,而后无比轻松惬意地坐在水车边上,好奇地观看水车有趣地轮转。偶尔,我也会将幼稚的目光投向远方,对着远方的模糊的城镇发呆,那里有一个乡村孩子的所有向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有一次,尿急,长长的山路不时有行人,偶有一两户人家,又断然不敢去。实在憋不住了,尿裤子啦,真丢人!为了制造不小心落水的假相,冒着严寒,我专门在路边溪水里坐了一屁股。如释重负后,我穿着湿冷的裤子走在下山的路上。
春耕开始,秧苗亭亭站在田里了,久旱不雨,人们就会从河里抽水浇灌秧田。抽水机成天“轰隆隆”地响,此时的河流就是村庄殚精竭虑的慈父。
儿时卖麦草,要沿着河流往上走一直走到邻队去。我和伙伴迎着夕阳往前走,一路溪水潺潺。好不容易卖了麦草已是月出东山群星闪耀了。月色里,河水泛着星光,那些披拂星光跳动的浪花,象一个个珠光宝器的小妖。
溪水到达我们的村庄时,已很有些胸怀和气魄了。
记忆里有好几次河水泛滥的印象,上学途中,河流淹没了道路,河水猛兽一样发狂地钻进岸边人家的屋子里赖着不走。因为要上学,我们斗胆泅水过河。
最为壮观的一次河水泛滥是某年八月,暴雨几日狂泻,田里的稻子来不及弯腰,便被洪水通通藏了起来。村人兴奋而恐惧地奔走相告:川坝啦!川坝啦!川坝是土话,意即河水成坝子啦!
我随大人来到村庄附近的高地,放眼一望,除了村庄和突兀的山丘,天地混沌一片,想起那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其景象应大抵如此吧!
秋后的河流走过春的欢快夏的澎湃,越发象一个成熟内敛的妇人温和平静。彼时干涸的河床上,不时有鸭棚出现。
鸭棚是一个人字形的窝棚。
顶着母亲的责骂,我一而再无比好奇地蹲在岸上看鸭棚,看牧鸭人从稻田里把大群的鸭子驱逐到河床的围栏里,看他们用草帽下明亮的眼搜寻稻茬间被鸭们落下的白花花的大鸭蛋,看他们在河滩上掘地为灶用备好的木块生火做饭,看他们到岸上动作敏捷地揪别人地里的菜,看他们在暮色四合里把点燃的马灯挂在窝棚里,看他们就着星光吧哒吧哒吃着朴素的晚餐……
多年以来,鸭鹏如一只搁浅在童年的船,永不老去和走远。河流、鸭棚、星光也一直以一种意向活在我遥远的记忆里……
夏日的河流也是一个天然浴场。
晚霞在天边华丽上演,村庄在暮色里低垂,附近的大小男人们鱼一样游到河里。打水仗,借着混乱放肆的荤笑,高高扬起的水花在夕阳的光晕里迷离而闪烁。岸上经过的女人们半遮掩着眼脸,一路羞羞搭搭惊惊惶惶地小步跑过。若是漂亮姑娘,河里更是坏笑乍起哪扎闹海般欢腾一片。
夏日里,趁着河水未涨,小伙伴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河心用石子砌一道小小的堤坝,在堤坝间嵌一个又一个筲箕。那些顺流而下欢快的鱼儿被陡然拦截,突然没了去向使它们急得在筐里乱蹦乱跳,这可高兴坏了旁边的孩子。
儿时故乡的土地流行种植一种经济作物:红麻。一大片一大片,笔直的杆,翠绿的叶。从它们播种那一刻,我就无限期待它们的成长,看它们破土,看它们由稚嫩一路不枝不蔓亭亭的模样。
我最喜欢的是在那片绿色的海洋里寻找盛开的红麻花:花朵硕大,单瓣,干净的乳黄,酒红的蕊。我不知道为什么密密的麻林花却开得不多,以致于每次仰望搜寻都要非常努力,好奇且惊喜万分。
红麻皮被扒下来后,要在稻田淤泥里浸泡数日,皮腐烂,村人就会挑着黑黑的麻来到河边,借着河床卵石,捶捶打打,再在河水里细细漂洗。洗净后白白的麻缎带一样在水里起伏飘荡,象是河流妖娆的长发。
因上下村庄大面积种植红麻,收获的季节,河边秋收凯歌高奏。有时月亮挂得老高了,河床里还在捶捶打打嘻嘻哈哈。此情此景,令人不由想起那句: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年关将至,河流又成了最热闹的风景啦!大姑娘小媳妇们挑着铺盖帐子从各个村子三三两两来到河边。虽有冬日当头,然乡野的风随意逛荡,寒意四起,泠泠河水冰冷刺骨,冻红的手指在水里长时间不停搓洗,这是需要顶好的耐受力的。
然河边依然笑语喧哗……
河流是村庄的血脉,有了她的浇灌,村庄得以成长延绵和生生不息。
离开村庄我就基本告别了河流,它只是偶尔在我的梦中缓缓流过。
一直有个梦想,沿着河流走,会走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