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回忆
文/Aekous_flower
没有人烟的地方,久了人类生活的痕迹也越来越淡。下午回老家看一看,我记不得有多久没回来过了,但不管怎样,这毕竟是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触动我内心最深处的回忆,就仿佛童年的事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爷爷还住在这里,由二伯照顾。爷爷的小屋旁边是我家,房屋看起来是荒凉失修的模样,红漆木的厅门也显得锈迹斑斑,唯有那把锁是新的,暗示着偶尔还会有人回来修葺一番。堂屋旁边的侧屋屋顶已经坍塌掉,我侧头探过去的时候还在怀疑是否会有猛兽从里面冲出来。庭院也没有记忆中的那么大了,靠近南墙的花园中栽了两颗白杨,也再不是记忆中的小树苗,小白杨早已冒过屋顶,直充云霄,树比人长的快!最让我感慨的是大门口的那颗万年青,当年在马路上随手捡起的小树苗,无心插在土里它竟然活了,而且长势异常茂盛,看着它我心里异常感慨,这棵万年青见证了这个村子的兴衰,也见证了我的成长。
把水果食品放下,和爷爷聊了一会,我准备离开,心血来潮,决定不按原路返回,我选择了以前熟悉的靠近村子东边的一条路回家,路上经过了已然变为富婆的云云家,可惜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友谊了。徐岗小卖铺早已易主,门口坐着几个又熟悉又陌生的老年人面孔,可惜我也已经分不清按辈分该如何称呼他们,只得埋头路过。咦,儿时印象中的大河怎么变得这样小了?一定是记忆出现了偏差,小时后河水清澈,它缓缓的流淌,小伙伴们在这钓鱼摸虾充满了欢乐,至今它都仍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梦中我和儿时的玩伴们回到这里淌水捉鱼,汀汀的河水伴着稚嫩的童声久久地在村子里回荡~~阿鹤家的超市也已经关闭,但好像还有人住的样子,没有搬迁走。我一路骑行向南,途径小军家,大龙家,都早已没了人烟。
突然迎面看到阿进骑着电动车过来,我们相视无言,彼此带着惊愕的表情擦肩而过,一会到了离村的大马路上,又看到阿豹带墨镜骑摩托车酷酷的驶过,还有卫星的老婆载着他往村子里赶,我儿时的伙伴呀!我们仍然记得彼此依稀的模样,名字也没有忘掉,却又为何却又如此生远?碰面只剩下惊鸿一瞥和一个错愕的表情……到了村口,道喜家的野味馆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有它没有变了,几间小屋临河而建,庭院始终用纱围着以防蚊虫,整个房屋外围只有一块绿色的招牌上写着它是一家野味馆,别处全然看不出来,和普通庭院没什么两样,这让我想起了一个真理,越是低调的地方东西越好吃,酒香不怕巷子深嘛,可惜我从来没有去吃过,听妈妈说那是专门招待领导干部吃饭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两旁都是笔直的水杉和小白杨,这也算是我家乡的特色吧,记忆中一直有它们,它们在晚风中随风摆动,好像在说,阿影你回来啦!不要忘了故乡哦!一定要再回来!我心里默默答应,放心吧这是我的家乡,叶落归根,我还会再回来的!她们仿佛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树叶哗啦啦响得更厉害了,就连盛开的紫薇花也开心的笑了。
老家的里程
文/迎春
老家,就这样在猝不及防中到来了。
记得有人问我:你追求过怎样美好的梦境?我说是记忆里的老家。这个字眼,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朴实气息,在离开多年以后的漫漫时光中,抚慰着在外漂泊的生命与精神。
我的童年是在鲁北农村度过的,祖父的房子盖在一条河流的岸边,进门便是一个大厅,正面挂着松鹤延年之类的中堂画,两侧悬有寓意吉庆的对轴,下面的方桌,平常摆放一些茶壶茶碗等用来接待的日常用具。我在那里读过一些古诗,当初它使我感到拗口而费解,但却使我后来有过的梦想得以飞翔。《诗经·大雅》说的:“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小时候,我在反复背诵古典诗词的同时,心里太容易生发一些幻觉,便有凤凰在梦里振翮离去……
老家,是哼不出的思乡曲,往往又成为暗夜里幽微的喟叹,以及人生在漫漫长旅中不可或缺的慰藉。确实,在这世间,有些人,连没有老屋的也要返乡间。
情感的积淀,思想的流淌,再一次路过故乡小河的流水,再一次经历往昔成长的岁月,回过头来思量,那曾经使我迷恋过的老屋,今天依然是我心中不变的家园。
一切都是好奇而熟悉的。泥土的醇香和树枝的清香,依旧如初。我认出了我的从前,脸上不觉浮起了雾样的诧异。我触摸到的是多年以前的时光,到深夜还有纺车“吱呀”的响声,暗中透着沧桑。这次追寻所回应的也许只是初凝眸的瞬间,也许是一树桃花的惊艳,还有嫩绿芊芊的小草,几朵漂泊无定的云彩,雨后,那河面上陡然暴涨的粼光……心头涌过了如潮的春天,阳光掠去又显出无边无际的绿色。我一生都忘不了的也无非是这样的片片段段、点点滴滴的记忆。假如说生命的成长是不断获得的过程,同样也是一个不断失落的过程。我再次审度着眼前这个人生起始的地方,往常经历的生命体验有如过江之鲫,感到人生沉寂时久违了的炽热。
老家,大都是坐落在村庄的腹地之处,远离了喧闹,远离了繁华,默默倾吐着操劳一生苦守一世的累累寂寞。那最接近土地的古朴颜色,土顶土墙的院落,构成了一个村庄所不可代替的过去的光阴。我悄然凝望着它那苍老得几乎松垮的样子,来来往往的目光如风掠过,没有人停下脚步,都从不注视底部过于残损的部分。很多年过去了,用“漫长”来形容那以后的时光,也许太过一般。曾经沧海难为水,欢乐化为寂静,厚实化为轻飘,感知有着一种隐忍的存在。有谁会走近前去,留意倾听一座老屋的悲辛?
那袅袅升至半空的炊烟早已一去不返,一瞬间又一瞬间地飘逝了一切。还有响于耳际的喊声,如今再回忆起来,就好像是恍若隔世的召唤。
家、家族、乡关。我深信祖辈们也一定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一些曲折而惊心的遭际,会有一些难堪,一些发生在与我无关的事情。
我也不过是在此停留片刻的一个人。
老家的月亮
文/都市农夫
有故乡的人总会有乡愁,这是宿命。乡愁如影随形,成为游子身体的一部分,许多陈年往事,在忙碌的白天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可当夜深人静时,那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物纷至沓来,没来由地进入梦中。即使在梦里,意识里也隐约知道曾经的村庄已经拆迁了啊,那房子那大树那小河已经没有了啊,我应该在南京啊,怎么还会生活在这里呢?努力想留住,努力想看真切,努力想靠近,却离我越来越远,心越发焦虑,梦醒了,心有点疼,眼角湿湿的。周遭是黑黑的安静,乡愁一下子弥漫开来。
乡愁是淡淡的忧伤,能体味,却不易表达,来自于深深的牵挂和对旧时光的留恋。有人说,你梦里出现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想你。对,年老的父母一定正在想我,老家一定正在想我,又到中秋了,老家的月亮一定正在想我,我要回家!虽然泰州不远,也经常回去,但与父母弟兄还是聚少别多,短暂的相聚对于刻在心底的乡愁,永远是杯水车薪,只要一踏上返回南京的路程,新的一轮乡愁又开始了。他乡是职场,故乡是港湾,就这样我奔波于故乡与他乡,没有感到辛苦,相反内心有满满的欣慰,回家,心灵能获得一种力量。
推开家门,妈妈迎上来,笑着说:才讲到你,这么快就到家了。爸爸患病多年,行动不便,坐在椅子上朝我挥挥手。看到儿子回来了,他们很开心。父母岁数越来越大,可我能陪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他们恨不得想天天看到儿女,我们只恨分身无术。珍惜眼前,陪好当下吧。三个人坐在一起闲聊,妈妈说得多,我听得多。虽然小城镇化了,原来庄上各户人家的消息还是有的。妈妈一一道来:张家的儿子不孝顺,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李家的老人很高寿,九十几岁了,身体还很好;王家的生意很厉害,如今发大财了;赵家的孩子很争气,今年考上大学了……我边听边笑笑,插几句嘴,这些人过去的情况我清楚,现在的情况只能靠妈妈介绍了。我问爸爸妈妈最近的身体状况,妈妈报喜不报忧,连声宽慰我:很好很好,你安心工作。想帮他们找个钟点工,爸爸颤巍巍地说:不要找,我们能行,钱要省着用,要惜福。
东说说,西说说,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忽然,我想到个事,问妈妈:过去中秋节晚上吃什么的啊?妈妈这一段说了好长好长,把我带回到遥远的过去。那时月饼有限,再穷再苦,中秋这天家家户户都要做一些糖烧饼,调面发酵包馅,拍扁贴到锅里,孩子欢天喜地,大人累得不行。晚饭前烧饼做好,大人舍不得粘在面盆上的边角料,再加点水加点面加点青菜,煮成一锅咸疙瘩汤。可现在几乎没有人家自己做糖烧饼,想吃,到店里买现成的。
下午兄嫂侄子都来了,每次在外地的人回来了,就是家里的节日,人人动手忙晚上的饭菜。两桌人坐定,向父母敬酒,父母看着四代同堂,成就感很强,心满意足。晚饭后,妈妈到楼下敬月亮,几个月饼,几个烧饼,一杯茶,一炷香。天空云多,月亮时有时无,妈妈对月鞠躬作揖,嘴里还不停祷告。昨天我就找好赏月的地方,高港生态公园,那里人少灯暗,场地开阔。
现在叫生态公园,低洼处是水面,堆土处是山坡,有模有样,可三十年前这里是荒地,杂草乱长,小河小沟交叉,白天人迹罕至,晚上一盏马灯移动,我跟着两个哥哥钓虾钓螃蟹,挣几个油盐钱。抬头看,乌云散去,月亮露脸。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河已不是那时的河,景也不是那时的景,时空交错,我浮想联翩,感慨万千。面对故乡的拆迁变化,我不认同“谁人故乡不沦陷”的咏叹,当年一个又一个人义无反顾离乡,是为了见识外面世界的精彩,总不能只许你活在霓红灯闪烁的城市,而要求故乡几十年一直亮着煤油灯?父母弟兄在哪里,哪里就是老家,旧友故交在哪里,哪里就是故乡,口音、土地,还有今晚的月亮都是真真切切的故乡。今月曾经照古人,但古人出门时间太长,少小离家老了才回,往往认不出变化中的故乡,“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即使问了儿童,也是白问;而现代交通发达,条件许可时,尽可能抽空常回家看看,随时感知故乡的变化,让我们慰藉父母,让故乡抚摸漂泊。夜深了,父母已经熟睡,小区寂寂无声,我推窗凝视月亮,清辉洒在我的身上,轻轻打开音响,齐豫那天籁之音开始吟唱佛经,“莲花处处开,一花一净土……”。老家的月亮,让我心静如水。
一梦到老家
文/醉雪堂
昨夜做了一个好梦,我又一次回到了老家。
我的老家,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山里,那里不属于大山,但偏远绝对比大山不差分毫。在湖北省的地图上,地名标记到我老家的小镇,只有县里的地图上,才可以看到从我家背后大山发源的一条河流的名字——落梅河。虽然老家贫瘠偏远,生活过得毫无诗意可言,但落梅河三个字还是富有诗意的,每每念叨这三个字,我都恨不得诗兴大发,写他个三升五斗,惜我终究不是诗人,写不出豪情满怀的诗句来。
我们村是一个有着200多人居住的自然村落,借势扎根在一座很陡的大山隆起的“腹部”上,一条小河从村中蜿蜒而过,村居也自然而然地随形就势,傍山而居。那些房屋有的骑在河岸上,有的依附在岩石下,有的蜷曲在洼地中,有的隐居在林荫里,有的连成一排,有的独自成居,有的坐北朝南,有的西高东低,整个村居土墙黑瓦,亮窗木门,错落有致,自然和谐,一派闲适慵懒气象。
老家按族谱房头分为东头和西头,大房的人住在河的西头,小房的人住在河的东头。
村里的一些硬件设施主要在西头,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洗衣服的水塘,打谷碾麦用的稻场,共有一个胡氏祠堂,12匹马力柴油机,每天出工的高音喇叭,说话有点结巴的生产队长等等都在西头。东头仅有一个老碾米槽,还是个破烂牛栏屋改成的。形成了“东西在西头,人气在东头”的局面。
从西头到东头,有一条大青石铺排的路连接着,直接从胡氏祠堂背后通向东头,两边被一幢幢的瓦屋挤得严严实实,雨雪天从青石板上走到东头不会打湿脚的。
在我们东头有上堂和下堂的连体建筑。上堂主要是砖木结构,门窗都镂刻传统的木雕纹案,古色古香;下堂是砖石结构,大门是汉白玉雕琢而成,颇有气派。村里的红白喜事都会在这里举行。特别是请客什么的,主客都会坐在上堂,最重要的客人当坐上席。逢村里老人过世,也都会把棺材抬到上堂,子孙在这里守灵,亲戚朋友也都在这里走礼祭奠。我原来想不通,为什么死人非要抬到上堂来。直到有一次,村里的一个叫矮头的人上吊身亡了,他是当时生产队长来泥老人的儿子,三十来岁的样子,为什么而死,到现在不得而知。但矮头死后却没有抬入上堂,只能在自家屋里操弄,原因是死于非命,又是晚辈,还不够格到上堂来祭奠。后来我才慢慢悟出这也是一种规格,是对那些德高望重的先人们的一种尊重和认可。我倒是对这种做法充满了敬意。
我家的老屋,就在上堂的东厢,与上堂并列两间,青砖结构,铺有满楼的木板,靠上堂的一间作伙房,东边的作了歇房。那是一座老屋,民国手里的屋子。那座屋子,我爷爷奶奶的爷爷奶奶可能都住过,我爷爷住过,我奶奶住过是确定的。我爷爷在我没出生时死了,我奶奶后来也死了。我的母亲嫁到我家时,正逢家道中落,一贫如洗,风雨飘摇。我父亲年轻时风流倜傥,不管家事,只顾与狐朋狗友一道摸牌赌博,夜不归家。眼看着家就要倾覆了,是我母亲忍辱负重,没有放弃,直到我父亲浪子回头,家才慢慢充满生机和希望。
我和我的3个哥哥,就是在这个老屋里度过童年与少年时光的。我对老屋,印象深刻,充满感情。直到现在,我做梦都是这里的景象,像超越一样,见到父亲母亲也都是往日的情景。我在这里就着一星如豆的煤油灯,读着楼上箱子里拿下来的、父亲当年的藏书和自己用积攒下来的零钱买的小人书。我也是在同样的煤油灯下,围着火塘听着老人摆龙门阵,也是在这里看母亲没日没夜地摇着那辆纺线车,纺着苦涩的岁月与童年。
老屋的灶火,冬季灶门前温暖的火舌,小满后新作的麦面香粑,秋天楼上晒篮里的板栗,竹篓子饱满的红苕以及白露柿片结霜后的甘甜,楼板上老鼠打架赛跑的热闹,四季早晨飘满屋檐的炊烟,大人叫唤小孩回来吃饭的乡音,屋檐瓦楞里麻雀的叽喳,天井下蜘蛛结网的悠闲……一切都是那么亲切!
犹记儿时和一群伙伴玩耍的情景。夏天到了,池塘里清水涟涟,水不太深,大概只能淹过裤档小雀雀儿,里面有很多鱼,很小的鱼,小指长的麻古楞子,五颜六色屎钢片,夏日的正午,我们总爱偷偷拿上家里的米筛子,用些新磨的麦粉做诱饵,撒在米筛子上,在靠近石头缝隙阴凉的地方,慢慢地沉入水底,不多一会儿,鱼儿成群结队地来了,它们摇头摆尾地遁入筛底,抢吃那一丝丝的面粉,在它们玩得尽兴的时候,用手突然将筛子往上一提,一群活蹦乱跳的麻古愣子就搞掂了,阳光下,小鱼儿白花花的鳞片闪着银光,有些晃眼。有时觉得不过瘾,一些胆大的伙伴,就直接用手往石缝里摸,有时一摸一大把的鱼,当然,一不小心,摸出一条水蛇来,便只有尖叫的份!这是我童年乐此不疲的游戏。
池塘边有一口水井,一年四季,水盈满井,清澈见底。上山劳作的村民,放牛放羊的小崽子,总爱掬一捧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个透心凉。
冬天到了,池塘里结满了厚厚的冰块,井里却热气腾腾的,反而有了温手的暖意。时近年关,家家户户来这里担水回家置办年货,做豆腐,杀年猪,用水量特大,但水越挑越溢,取之不竭,用之不尽,不愧乡亲们的生命泉。
但是,有一年的大早,西头的宪章家的女哑巴,被人发现死在水井里。据说哑巴是她老娘把她推进水井的。原来女哑巴的肚子不知是谁弄大了。自此以后,井里的水再也没有人喝了,水井也慢慢地干涸了。村里的水源也变得困难起来,想到这个问题,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怨怼,对女哑巴的同情,对宪章家女人的怨恨。
童年与少年的时光,总叫人留恋:那村后高过云天的大山,以及祖坟山列队成排的先人坟茔,还有那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村前一畈畈的梯田,村东漫无际涯的林海,村西连天土地,田沟地堑疯长的栗子树桐子树乌柏树,村庄一穿而过的那一涧溪水以及河岸的杂花生树。
还有,当我登上乌石岩顶峰,阳光丽日之下,极目远眺,东可遥视香炉观的日出以及招军寨的城堡;南可以看见天底下薄刀峰寒光闪烁的刀背;西可见龟峰山万峰锦绣;北可见康王寨雄奇峻莾。玄关处处,关山漫漫,少年心事,竟被一次一次地撩起。山外的世界,充满诱惑,也激发起我对未来的渴望。
17岁那年,我读高一,故乡漫山遍野的枫叶红了。我突发奇想,当兵去。我如愿去了遥远的兵营。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到故乡老家了!也就是从那时起,虽然我梦中的记忆,大都是与老家有关的。但,我注定一生将在外乡漂泊,我的灵魂找不到皈依。
一梦到老家,也算是对心灵最好的慰藉。
老家记忆
文/飘緲
离开老家已经整整十一年了,初离家的时候,还不甚懂事,只知道是因为父亲离开母亲要带我们投奔三姨而去,三姨是我从小除了母亲外最亲的人,虽然有所不舍,但离开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各方面条件都好了很多,还是开心的。自此,“老家”在我心中也只是一个悠远的词,并未摄入太多感情,每每听到小伙伴们有的谈论起自己的老家,印入脑海最多的也只是占据了童年三分之一的放羊娃生活以及晚归时妈妈那在山谷中久久回荡的呼喊回家的声音。
逐渐的,我以为我会忘掉老家,忘掉那里的牛羊、小溪 ,忘掉门前的大桃树和牡丹园,忘掉浓密的竹林和一起玩泥巴的小伙伴,我会融进新的圈子,开始新的生活。然而许是变故之后本就变得敏感的内心,或者逐渐长大后肆意滋长的自尊,不知怎的竟有了“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感觉。每每看到母亲紧锁眉头、郁郁寡欢的样子,内心总会有种莫名的疼痛,总是会回想起老家时母亲大热天汗流浃背的干着农活却依旧哼着小曲的情景;想起即便母亲无理取闹父亲也会旁边乖乖听着哈哈一笑的情景;想起每天父亲无论多累,劳作完回家后总是蹭的跳到他怀里撒娇的情景……从那个时候开始便会不停的做梦,梦里全是老家:老家那条每天送我上学的黑狗、和小伙伴一起偷柿子的柿子树、整日跟在屁股后叫姐姐的邻家小丫头;很多时候我会跟母亲讲做过的梦,母亲总是若有所思的说:“我也经常梦到那里”,说的时候眼神深邃而悠远。我突然明白母亲是想家了,和我一样。
许是如人所说:怀旧是因为现在过得并不好,总之心中一旦有了执念,行为便会变得不受约束,就这样,老家成了记忆里最温暖的地方。会常常借口补课、作业繁忙不回家,但每年清明和除夕回老家祭祖却从不落下,无论是清明的雨天或是初夕的雪天。年复一年,干净的道场逐渐长起了草,由稀到密,由零星可见到郁郁葱葱,到再也找不到任何在此嘻戏玩耍过的痕迹;老房子也因没了人气显得更加萧瑟,古老的土墙墙面逐渐布满了裂痕。但即便如此,每次回去还是会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转上好几圈,只要她还在,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总会有种莫名的心安。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几年之后母亲带着我们组建了新的家庭,又搬了一次家,再过了两年,又搬了新居,条件好了很多,也终于摆脱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关于老家的梦渐渐少了,只是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首先会想到的还是那个地方,无论多忙,每年总是会抽空回去看看,走近十里的山路,或许只是为了听听风吹过老家门前那片竹林的声音。
我以为关于老家的情感会就如此不咸不淡的静静流淌在记忆里,我坚信现在的家会给我老家同样的温暖,然而,在我还没能努力融入现在生活的时候,母亲走了,“家”便再也没有了。我又开始重复做起了关于老家的梦:父亲满身是土的从地里回来,母亲哼着最喜欢的《南泥湾》做饭,我们兄妹几个围着灶台趁母亲不注意偷偷拈起一点炒好的菜放进嘴里……我想,母亲是回去了,回到了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回到了父亲身边,我记得父亲在梦里告诉过我的。
清明又致,一大早的便急急忙忙往老家跑,我想再看看母亲做饭的厨房、父亲播种的菜地,我相信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他们的影子。
终于要到了,远远便看到那树盛开的桃花,有点小激动。到了,然而,老房子呢?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片废墟,仅能凭借地上零星散落的破碎的瓦砾、石板,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房梁、柱子以及一两板未拆除干净的土墙辨别出曾经有户人家的存在。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接受她最最荒芜破败的样子,只是没想到竟会就这样不复存在了。一直觉得只要老房子在,那段最美好的童年时光就在,家就在,可是现在,竟连这最后的寄托也没有了。哭着给哥哥打电话询问原因,知道是因为老家修路的缘故要将其拆除,我明白老家建设的需要,也希望老家发展的更好,只是我记忆中、梦中最温暖的那个地方却就此再也没有了。
以后的以后,每年依旧会回来这里,心情不好的时候,依旧会来这里听风吹过竹林的声音……我可能会渐渐忘了老家的样子,忘了门前的那棵大桃树和牡丹园,但我会一直记得在这里那份简单的幸福和满足,那份内心深处的放松与自由。即便没有了任何痕迹,这里仍是我最初的家,记忆中、梦中的家,最真实温暖的家。
那个叫做老家的地方
文/hlhs69
曾经的家是祖辈生活的地方,是庇佑我们成长的乐园,有我们儿时所有的幸福时光和快乐记忆,我们现在都叫她老家。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都怀揣梦想离开了老家,在钢筋混凝土构筑的森林里筑巢,养育自己的儿女,这是孩子们的家。
孩子们的记忆里不像我们心里有关于老家的深刻印象,不知道她们以后是否会有自己的乡愁。
现在的老家还生活着我们的父母,每次带着孩子们回老家看父母,孩子们都不太情愿,她们回老家水土不服,像过敏一样,身上会出疹子。我就会对孩子们说老家还有你们的亲人,他们是爷爷奶奶,是家里的老人,不回不中。父母也不情愿到城里,他们在城里住不惯。因为老家那儿有他们为之奋斗了一生的老房子,老院子,有他们熟悉的人和地,有祖辈生活的老窑洞。
那儿的山,我们现在称之为丘陵;那儿的沟,我们现在知道那是峪,是涧,是川;那儿的地,我们知道那是坡地,是梯田,是坪塬;那儿的树,我们现在还叫洋槐树,柿子树,皂角树,栆树……;那儿的人还用浓重的乡音土话叫着我们的乳名;那儿有我们的长辈,同辈,甚至会有不少晚辈,我们称他们为“老乡”或者“乡亲”。
祖辈慢慢走完了自己的一辈子,一个接一个地陆陆续续淡出了我们的视野,我们永远失去了那温暖的怀抱,再也听不到那亲切的呼唤。他们都已经入了祖坟,进了黄土,尽管我们还常常忆起那熟悉的音容笑貌,有时说起那些记忆深处的往事,孩子们听过后都笑着说那是故事。
那承载了我们无穷欢乐的小河都早已断流,成了无水的河沟,那些小鱼小蟹都成了不可触及的梦中的童趣。那曾经用甘甜醇厚、回味无穷的井水养育了我们的老井已经干涸。大家都在自家院子里打了新的深井,用水泵电机抽水吃。现在时尚叫法为“成人礼”的,那时候只是在我们还稚嫩的肩膀上挑着担子去井上担水。
那些熟悉的乡间小路,逐渐被岁月吞没,到处都是栆刺,草丛,或者已经变成了村村通,户户通。面包车,小轿车,拖拉机,摩托车,电动车在路上奔跑。那些牛车,马车,架子车,还有织布机,纺车,磨子,碾子都成了农耕文化收藏品。
儿时教课书上写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城里乡下都变成了现实。我们熟知的工农业剪刀差,城乡差别基本上没人再提起。再也不用车拉人推去交公粮,乡统筹、村提留和义务工都已成了历史名词,减轻农民负担这个沉重的话题已经彻底不再存在。大家都不再说什么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了,而是忙着找门道外出打工、挣钱进城购房。种粮补贴,养牛户专项补助,新农合,大病医疗保险,危房改造,统筹养老,脱贫攻坚等词语为大家熟知。全面实现小康社会的话语时时响起,中国梦正在逐步变成现实,洛阳市人代会上更是出现了一个新名词——沟域经济,个人理解应该是围绕这些叫做老家的地方作文章吧!
这就是那个叫做老家的地方,以后我们可能会叫她“故乡”,就是那首很有名的,读得很熟,永远不会忘记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中所说的故乡。
她有个县里各种志书上都记载的名字——流峪,是河南省洛宁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中的一个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小山村,位于渡阳川尽头一道外村人都叫“流峪沟”的山沟里面,特别像陶渊明先生笔下那个叫“桃花源”的地方,村里住着我也不清楚来源的黄氏家族数百口人。
回老家陪婆婆过年
文/刘娟丽
朋友问我今年在哪里过年,我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回老家去陪婆婆过年。朋友感叹,你怎么年年都去那里过年啊?
是啊,结婚18个年头来,我们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年是和婆婆一起过的。婆婆住在比较偏远、交通不便的东江湖库区,公公已经去世近20年了,因此这些年,婆婆除了来我家带孙子的几年之外,其他的日子都是独自生活。我们老家虽然还有两个哥哥,但平时都各过各的日子,加上婆婆又是那种比较能干坚忍、有事也不想麻烦别人的人,因此,一年365天,婆婆就有350多天是独自默默地生活着。
婆婆很勤劳,也许是从小劳动惯了,也许是为了打发孤独的日子,总之,婆婆是超级勤劳的人,70多岁了还总是种菜。不管天晴还是下雨,婆婆几乎每天都要去菜园里,侍弄她的宝贝菜儿。婆婆种的菜比较多,品种也多,而且都是施农家有机肥,在她的精心照料下,各种菜都长得非常好,一年四季,菜园里都是青绿青绿的。就在今年元旦节前,老公回老家看婆婆,又带回了一大袋子的菜,大蒜葱姜包菜面薯等。我一看,大蒜每根都有大拇指粗,包菜包得又大又紧,尤其是面薯,老公说,这么多菜,我哪里带得来啰?她老人家一蔸面薯就挖出20多斤呢!
婆婆种的菜又好又多,吃不完就晒干菜,晒不完还挑去卖。每逢三六九镇上赶圩的日子,婆婆很早就起床,而且不吃东西也不喝水,挑起一担菜就去搭渡船,直到卖完菜,再次搭渡船返回家后,她才开始吃早餐,而此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多次劝她不要去卖菜,即使实在要去卖,也要吃点东西再去。“吃了东西喝了水我怕要去上厕所,不方便。”婆婆解释。
除了种菜,婆婆还会养几只鸡,每年过年时就会杀鸡给我们吃。可她平时一点都舍不得吃,就连鸡下的蛋她也攒着,等我们回去时再吃,剩下的还给我们带回来。
“爷娘疼满崽”。婆婆没有女儿,而我老公是她的满崽,也是她唯一在外工作的儿子,因此,婆婆盼满崽回家之心非常急切,但她平时从不主动给我们打电话。每年进入腊月,婆婆就会准备年货了,豆腐、糍粑、桃花、米酒、魔芋豆腐等传统美食她都会做,现在毕竟上了年纪,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力气了,婆婆于是和在家里的儿媳妇或其他亲戚合起来做些年货,至于其他一个人能够做得到的,婆婆一样也不会少地都准备好,比如腊肉、油炸米粉肉、花生、红薯干等,吃不完还要我们带走。
2016年的春节又快来了,我能够想像得出,婆婆一定又在准备她的年货了。她也在开始搞卫生了,楼上楼下都要打扫干净,厨房的碗柜、饭桌、锅盖等都要擦洗得光亮光亮的,她还戴着一个老布帽子,举着一把绑在竹竿上、自己扎的高粱扫帚,把屋梁上的蛛网、烟灰等扫下来……她一定又在等着我们回去吃她准备的年货了,也一定在等着我们到家后和她围着灶火聊天,她好把埋在心里一年的话全倒出来,假使我们不回去陪她过年,婆婆将有多么难过和失望!尽管老家有哥嫂侄儿,但现在农村的年味淡了,大家一有空闲就忙着打牌,谁还会有心思去和一个既不打牌又不看电视的老太婆聊天呢?
而我们,也正是因为有了婆婆,才感到了浓浓的年味,也才体会到了游子回家的感觉,更重要的是让我的儿子知道了:他的根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