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大寒”的门槛,冬天就悄然成了春季之“黎明前的黑暗”;眨一眨眼睛,春天的气息已“迫在眉睫”。
想起小时候的日子,湖南的冬季是如此的冷,朔风猎猎,瑞雪纷纷。气温降到了可以滴水成冰的日子,皑皑白雪从北到南,铁轨般梯次推进。白雪,在向我们陈述一种洁白与高尚可以共存、清爽与纯粹可以互衬的同时,亦在表达一种季节与人生同等的四季分明。
冬来了,春还会远吗?
湖南中部的雪一下,便意味着春的节日近了。
欢迎白雪天使降临人间的同时,我亦在为故土的乡亲们高兴着。有了每年几场瑞雪,来年他们就可以为农作物少了一些病害,而少花一些他们用于农药方面的有限费用,也因此会少了一些焦虑,一些心烦。这些,我想只有跳出“农门”的当代城市新移民,才能体味或与我同感。
走近春节,就走近期盼。
母亲和我心中的思念与企盼,恰似眼前这漫天飞舞的白雪,在天空中高高低低地洋洋洒洒……
几近耄耋之年的母亲,已几次电话中询问我:何时抵达老家?
母亲的怀想,似一个个红红的糖葫芦,串在这根灵动的节日旗杆上。
走近春节,就走近故里。
平日里,人们生活、工作繁忙不说。但当节日来临,老家,是每个人心中最温柔的一角,是身心可以栖息的港湾。
住在故乡的那幢瓦屋里的母亲,是我们心灵深处的老家。母亲手掌的掌纹牵着我们的足迹,母亲脸上阡陌的皱褶里,曾数十年涵养着我们儿女、我们的家。
每逢春节,我们都会顺着母亲的掌上纹路回家,回到母亲的身边。躺在母亲那菊花瓣似的皱褶里恬息片刻。
走近春节,就走近传承。
记得儿时,不管家中多么拮据。每逢春节,母亲都会为我们每人准备一件新衣。有时难及,母亲就会用她的衣服为我们改制成一件“新衣”。
随着时代的前行,而今人们的衣食都不再是问题。春节,已经跳出了“穿新衣、戴新帽,大鱼、大肉”的那种境界了。但穿新衣“过年”,仍是表达喜悦、祈福于未来的一份心境。想起这,马上要回老家的我早早为母亲准备了两身新衣裳。
走近春节,就走进思念。
记得儿时有一年正月初二,父亲带我去外婆家拜年。因积雪日久,满山满道上全都结着冰,父亲和我脚上都穿着雨靴,也都在鞋上扎着稻草。然而,我刚出家门不远就摔了一跤向天地“拜年”。娇惯了、也摸清父亲心性的我,便耍赖着要父亲背。父亲不允,我就以回家相“威胁”。父亲只得背着六岁的我,一步一滑,走到了外婆家。一到外婆家,我又因手脚发麻和耳朵冷而“打了麻油”(父亲对我哭的取笑)。裹脚的外婆急忙颤巍巍抱着我到了柴火灶前,崽呀、儿呀地叫着让我取暖……
而今,三十年过去,外婆和父亲都先后去世。而父亲背我“拜年”,在外婆怀里温暖的场景已成为我生命里的“经典”画卷,足够伴我度过此生每一个冬季的严寒。
因为有期盼,走近春节,就走进了快乐!
因为有传承,走近春节,就走进了希望!
因为有故里,走近春节,就走进了期许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