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横着的五间白墙黑瓦的土墙房子,显得有些陈旧,两边配上两间新修的一楼一底的水泥板房,旁边再竖着两间条石砌墙、黑瓦盖顶的猪牛圈,就构成了一个三合院。院坝边种有几棵桃子树、李子树、枇杷树。春天的时候,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李花竞相绽放,装点着这陈旧的农家院子,让老院子充满勃勃的生机。夏天的时候,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投射在地上,让人感觉有丝丝凉意。
这就是我的老家,一个生我养我的地方。老家背坡面水,风景很好。房屋后面是一片缓缓向上的坡地,宽阔、厚实。门前,是一个水平如镜的大堰塘。堰塘的右边是一株巨大的黄葛树,左边则是一个大塆和我读小学的学校。
前些日子,趁着有时间,我提着大袋小袋的食品及生活用品驱车回家看双亲。一下车,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我嗅到了泥土夹杂庄稼的味道。望着蓝蓝的天空,朵朵的白云,绿油油的梯田,火红的花儿,久违的酣畅袭上心头。家乡多像一幅清丽淡雅的中国画啊!走在乡间小路上,望着村子里分布的砖瓦结构的小洋楼,看着草间啄食的小鸡,水里游泳的鸭子,伸长脖子叫唤的鹅……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亲切、温暖。
还没有进屋子,老家的小狗就飞快地朝我跑来,一个劲地摇尾巴,一个劲地亲吻我的裤管和鞋。我一呼唤,它便围着我转圈圈,又跳又叫,以表达对我的欢迎。老家的狗很温顺、很灵性,记忆力非常好。只要是去过我家吃过一顿饭的客人,下一次去,它就绝对不会发出狂吠的声音,而且还会摇尾巴表示欢迎。每次看到老家的小狗,我就觉得它就像我的亲人,就像我的发小,就像我的老朋友,我与它有说不出的亲密,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
老家的门虚掩着。我年迈的父母亲,你们在干什么呢?父母亲一生勤劳朴实,他们视土地为财富,视庄稼若儿女,劳动成了他们一生的嗜好。虽已过耄耋之年,但只要是晴天,他们就不会闲在家里。
我把东西放在阶檐的磨盘上,去屋后的菜地寻他们。果然,老远就看见母亲拿着一把菜刀正蹲在地里弓着身子砍菜。只见她用左手把菜叶轻轻提着,右手向菜的根部一刀斜砍下去,一棵绿油油的菜便到了母亲手上。此刻,母亲脸上挂着笑容,像是收获了战利品一般开心。她把菜丢进背篼,又走向下一棵菜……
父亲穿着一双沾满泥巴的胶鞋,挽着高高的裤管,挑着半担粪,不紧不慢地走向庄稼地,他去给庄稼苗施肥。我的老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勤劳、倔强,几十年来都保持着固有的生活习惯,不会改变。 当我们劝他多休息时, 他总是说:“农村人不种庄稼,那还做啥子呢?”后来我们不再说什么。词典里面对孝顺的定义是:尽心奉养父母,顺从父母的意志。我的理解是:顺从老人的心意,让他们过得快乐,就是做儿女最大的孝顺。
我大声地呼唤他们。母亲看着我,甚是欣喜,脸上却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父亲则若无其事地继续劳动。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习惯了这样的表情。我劝母亲别栽那么多菜,别种玉米,别太辛苦。母亲说:“菜栽少了,没有菜做饭,你们回来就没有菜吃。不种玉米,喂鸡就没有粮食,鸡就不肯下蛋。”我无言以对。想想母亲说的话也是不无道理呀。如果不是这样的劳动,如果不是这样的空气,如果不是这样的绿色食品,也许二老就没有如今的健康长寿。
看着父亲劳动的身影,想着母亲说的话,心里突然感到欣慰。感谢土地,赋予二老健康的身体和精神的乐园;感谢故乡,让我的灵魂有了归宿地。
常回家看看吧,去看看日渐苍老却一直为我们操劳的父母,去看看那些绿油油的庄稼,去看看那些沉甸甸的果实,去看看那些宁静的山和水,让那无私奉献的庄稼褪去我们的浮躁,让那宁静的山水宁静我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