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于 2022-06-12 13:43
冬天里的“高光”时刻
冷到顶点是什么感觉呢，寒到极限又是什么感觉呢？作家林清玄的《季节十二帖》里，写冬天的寒冷：“冷也冷到顶点了。高也高到极限了。日光下的寒林没有一丝杂质，空气里的冰冷仿佛来自遥远的故乡……”
但我觉得，冷到顶点、寒到极限的冬天，那一个个冰冷的日子，总有一点温暖、一些“高光”时刻支撑着我们，泅过寒冷，走到春暖花开。
小区门前有一条步行街，街上有个修鞋摊儿。修鞋摊儿旁边，每到冬天，就会出现一个抹了泥巴大肚子的大桶，里面是一肚子热乎乎的烤红薯，那个卖烤红薯的女人不爱说话，总是倚在大泥桶上取暖。
逛街的时候，我经常去她那儿买个红薯，捧在手里，香甜又暖和。今年，烤红薯的大肚子泥桶也与时俱进，贴了一个二维码。我一扫，旁边修鞋摊儿的男人手机却响了起来。原来，卖烤红薯的和修鞋的，是夫妻俩。男的一边修鞋，一边乐呵呵地说：“她怕冷，冬天卖这个不受罪。”原来，女人曾经生病，男人就给她做了这个烤红薯的大泥桶，让她冬天来卖烤红薯，“其实红薯都是我烤的，她冬天在街上守着炉子，暖和”。
男人看着妻子在笑，冬天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如舞台上的“高光”，步行街上其他的店铺和人，恍然都成为他们的背景。
我有个朋友事业有成，住在独栋小别墅里，但他的母亲一直接受不了城市生活，坚持住在农村老家。朋友每到冬天，就把母亲接来，因为有暖气。但老人家还是想念村里的日子，冬天，她把别墅区外花园里的枯枝败叶都收集起来，某一天闲来无事就搬个小凳子，在花园草坪边点燃那堆“柴火”，乐滋滋烤火取暖。很快升腾的烟雾就被物业人员发现，继而严厉批评老太太。
朋友闻讯立刻回家，跟物业人员说尽好话，又送上好烟，才换来“不许离开人、不许添加新的柴火”的默许。朋友搬来一个小板凳，陪着母亲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火取暖，一边谈论村里琐事，尽量不露痕迹地抚平母亲惶恐不安的情绪。
一闪一闪的火光，照在他和母亲两张脸上，身后的小别墅都成为这堆火的背景。
冬天很冷，但卖红薯的男人和陪母亲烤火聊天的朋友，给冬天打上“高光”，让冬天变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