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海口的第一个早晨,打开宾馆窗户,就见东边一段围墙上绿地红花,一片火红,似燃烧的火焰。是什么植物?我急不可待地匆匆走下楼,想看个究竟,走近一看,原来是三角梅。
那盛开的三角梅花枝交错成片,只见花,不见叶。细看,那枝条攀爬在围墙上,柔弱,如柳似瀑;再细看,那枝条上的花,是由三片花瓣合生而成三角形,簇簇花朵,繁密火红,似鸟如蝶。晨风中,如同随风微微飘舞的红色旗子,在欢迎着我们的到来。
据查,三角梅,又名三角花、叶子花、叶子梅、贺春红等,原产于南美秘鲁、阿根廷、巴西等地,为常绿攀缘状灌木,喜温暖湿润气候,耐高温,怕干燥。在3℃以上才可安全越冬,15℃以上方可开花。多用于绿篱、庭园花木。
多漂亮的花呀!我情不自禁,随掐下一朵三角梅,然而那股兴奋劲一下子又降了下来,拿在手上,左看右瞧,不免有些失望:柔弱瘦小,颜色薄淡,平平淡淡,没有一点奇特之处。再抬头看看,围墙上的三角梅,抱成团、结成簇,拥在一起,就红红火火、花团锦簇、璀璨夺目。我恍然大悟,不由地笑了,心想,三角梅是懂得团结合作的,是懂得依靠集体的力量的花。你看,只要她团结起来,就会变柔弱为强大,变薄淡为浓艳,让你目为所眩,心为所叹。
在滨海公园,巧遇一园林部门退休老者,闲谈中老人告诉我,三角梅是海南省省花,在海口有双托宫粉、双托大红、柠檬黄、大叶巴西紫、美露小花红等品种三角梅五六十种。老人赞叹道:“三角梅是非常勤奋的植物,三角梅的花期特别长,在海口可常年开放。”我突然想起,汪曾祺老先生在《滇游新记》中说:“叶子花夏天开花。但在我的印象中,它好像一年到头都开,老开着,没有见它枯萎凋谢过。大概它自己觉得不过是叶子,就随便开开吧。”
三角梅不愧为海南省的省花,在省会海口市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三角梅容颜。机场、车站、世纪公园、滨海大道、住宅小区、机关学校……到处都有三角梅的身影,扮靓了城市。那些生长在山岗、田野里的三角梅,也在用事实告诉我们,只要有合适的土壤、水分和阳光,三角梅就能扎下根,长出枝,开出花,就能蓬蓬勃勃、红红火火。犹如舒婷诗句所说:“不拘墙头、路旁/无论草坡、石隙”“越是生冷的地方/越显得放浪、美丽”。
说实话,此前我并不喜欢三角梅。我生活的东北也有三角梅,但不是生长在大地上,成片成片的,而是生长在室内的,东一盆西一盆,单打独斗,形不成规模,没有气势,花期也很短。特别是扦插育苗,非常难,必须是在天气酷热的夏季栽植,先剪一段六七厘米长的三角梅枝蔓,插到花盆里,浇足水,然后再在花盆上支起一个小薄膜暖棚,放到阳光处,发芽出叶时需特别精心,先是把薄膜扎一个小孔透风,然后再一天天把孔放大,至最后把小“暖棚”全部拆除。通风晚了,刚出来的叶芽易被高温烫死,通风口过早过大易被冷气闪死,非常娇气。
海口之行改变了我对三角梅的偏见。三角梅热情奔放、顽强奋进,讲团结,乐奉献。我爱上了三角梅,她是那样的火红,让你激情燃烧;她是那样的绚丽,让你青春焕发;她是那样的浪漫,让你憧憬未来。
如今,我办公室里也养了盆三角梅,浇水、施肥、剪枝,花开花落,一如人生苦旅中的知音,时时在告诫我,无论条件多么艰苦,环境多么恶劣,都要热情向上,只要有阳光和适宜的土壤,就一定执着地开放,并生机勃勃,魅力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