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植物学家、探险家约瑟夫·洛克1922年2月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就被丽江吸引住了。他在这里生活了整整25年。不!他一生都在这里!在他生命即使结束的时候,仍旧怀念着这座古城。他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要回到那里完成我的工作,我宁愿死在那风景优美的山上,也不愿孤独地呆在四面白壁的病房里,等待上帝的召唤。”
丽江,让洛克魂牵梦绕。丽江,在疫情之后刚刚打开,我就毫不犹豫来此安放自己的浮躁。放松、愉悦,我与之共享受,这已成我多年的习惯。
滇西横断山脉与滇西高原交界处的这座古城,我很熟悉。即使子夜到达且没有往日灯光烛火,我也轻松找到居住的客栈。三方一照壁的庭院里,木楼、老树、青藤相伴着,隔着浓黑夜幕,我能明辨出金沙江和玉龙雪山的方向。
醒来,掀开窗帘,有雨在滴答!收拾停当,出门了。玉龙雪山来的溪水引路,弯弯拐拐,桥来桥往,就到了四方街。从没见过如此清静、空旷的四方街。恰好,雨停了,阳光缓缓打开通往四面八方的每一条石板街,轻柔的柳丝下,洗菜和浣衣的女子叽叽喳喳,像树杈上蹦跳的鸟雀……
这才是丽江本真的模样。这个模样,曾在百年前洛克的画中,终于也回到抗过了新冠之后的今天。
隔了阵子才见到四方街有了三三两两的当地老人,散坐在广场边的石凳上。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但快乐的颜容和嗤嗤的笑声没有地域与民族之分。“披星戴月”,依然那么漂亮,只是脸上多出层淡蓝的口罩。
轻风徐来,掀起老人头上的装饰,也拂动着柳条的飘扬。沿着柳丝飘动的方向,我往万古楼所在的狮子山而去。那里可以看到玉龙雪山下的古城全貌。
狮子山的观景台空荡荡。干干净净的木凳茶座泛着普洱的淡香。轻漫的音乐很轻,落在一位少女的红衣。她是观景台上除我之外唯一的客人,独自安静在靠近玉龙雪山的角上。面前,一个发黄的东巴纸笔记本上,一定书写着圣山脚下的一米阳光。我轻轻地移步到另一个角上,生怕把她打扰,也生怕把另一个角上的古城景象打扰——通透的视野,让一片黛瓦和黛瓦间拔起的古树翠枝妩媚呈现。
四方街通四方,大研古城开八面。自古以来,古城就没有城门、城墙的封锁。不建城墙的另一个原因与当年古城的建设者有关。土司制度是存在于古丽江的统治方式。明代时统治着丽江的土司首领姓木,“木”被城墙一围,那不成了“困”?所以他当然不要城墙了。过了官门口,就过了达官贵人与穷人的分界线,里面是富,外面是穷。进入木府,进入到一段风云岁月,一个不凡的纳西“王朝”。从这个视角认识丽江,才知道,它的过去,既有过血雨腥风的权力争夺,也历经艰苦创业的悲喜历程。
有人说,来丽江的人通常会有两种境遇:找不到回去的路和找不回自己。丽江柔软的时光,天生具有打动人心的气质,就像温柔的刀,带着妩媚瞬间击中人们不设防的心灵。走过街道,看过风情,品过酒吧……岁月静好是丽江。
今来丽江,恰逢旨在为遗产保护的代际传承而设立的“国际古迹遗址日”。文化遗产蕴藏着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基因密码。1997年12月,丽江古城就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丽江以其古朴的自然环境和独特的文化内涵展示了东方文明的神秘和魅力,加上又正在经历新冠对生命的拷问,我相信,丽江,会让我们更懂得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