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这个时代是很荒谬的,但是我不知道那些20多岁的人是怎么想,因为我在20多岁的时候是很乐观的,但是我表现得很忧郁,因为我地内心乐观,但是现实很残酷。现在的情况似乎反过来了,现实看起来并不残酷,但是内心非常的忧郁。
比如我在20多岁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说话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危险性,交朋友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危机。我发现在很多场合,我变得不太敢说话,一则是怕冒犯了别人,一则是怕自己透露的过多,被别人利用。
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我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以前太屌丝,没有被别人利用的价值,人微言轻,因此也冒犯不了别人。但是现在其实没有什么改变,虽然身边很多人对我地评价很高,比如他们说你长的帅,你聪明,你有能力。其实这些我都觉得很唐突,我年轻的时候很帅,却没有女孩子喜欢。以前我更聪明,而且很文艺,浪漫的不找边际,孤独地像一个冬天的茅草杆子。以前我更有能力,我可以把一个载着女孩子的自行车骑的飞一样的快,现在就做不到,窝在驾驶室里面,慢慢地抽烟,看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很颓废的样子,然而走出去我就在传递正能量。
不是你不明白,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但我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变,我觉得我变了,我没有变得更成熟,因为一个更成熟的人一定不会写东西,也不会去浪费时间想这些和赚钱无关的东西,作家写东西可以挣钱,我写东西就是完全的不懂事。我劝自己不忘初心,常常苛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更沉稳一点,但是也私心自豪自己没有和很多人一样变得那么世故,每一句话都透露人生的圆融和领会,我做不到那样,也不喜欢那样那个,如果一个人死去的时候是通透的,我宁愿那一天依然懵懂。
对于自己的生活状态是不满意的,但是这些和钱多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有一个朋友(其实算不上朋友),我见证了他屌丝的年代,短短几年身家数千万,和他讲话的时候我发现太过于张扬,显然我不能接受这种张扬。因为如果你仔细想一想,财富,物质,这一切的东西并不能把你多大程度上区别于别人,你再有能力,你再富裕,你本质上面还是一个碳水化合物,几十年后你的一切还是尘土,如果有一天太阳变成了红巨星,我们的一切都是变成了分子,甚至原子。
所以我觉得我们的追求没有太大的意义,那么就诉诸于个人的感受,但是我绝对不是一个绝对自由主义者,在混乱中求得自己的满足。只是希望这个社会更宽容,彼此之间更友好。一个尖刻的城市,一个尖刻的单位,是不能制造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更不能给人温暖。
如你所知我也不从单位和工作中求得温暖,我早就看透了那些东西了。面对那些有种种动机的人和手腕,我只有嘲笑,而且和十年前不同的是,我有嘲笑的资本:你们孜孜以求的,我都可以视作粪土。他们以为通过某种方法让我罚没500元就可以给我造成极大的困难,殊不知我随便买一个镜头都要上万;他们以为把我排挤走就可以让我流落街头,殊不知倘若真有哪一天外面上千万的投资项目找我洽谈做管理者或者执行人;他们以为制造一些事端让我在学生面前颜面扫地就会毁坏我地成就感和荣誉感,殊不知我本质上就是完全出于一种兴趣才从事教职,我不高尚但是我有一个简单而高尚的行为模式,就是上课上到我开心,荣誉是什么,荣誉是一种太阳变成红巨星之后连分子和原子都没有的东西,你今天死了,明天就不会有人记得你,你我千千万万的凡人,有几个意思和意义?
理想的社会对我来说很简单,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给被人添麻烦,如果你真的闲得无聊,世界那么大,出去看看,一个闭塞的单位和个人才会有那么多的龌龊和无穷无尽的案牍劳形。我的洒脱来自于我没有太多的要求,而且也源自于我相信人固有一死,而且消弭于无形,今天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能感知,那么就感知那些热烈的爱,温暖,阳光,记忆,美食,美景,自由。
大二的时候在王小波的书上读到的那句话,一个人仅有此生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诗意的世界。终此一生我都在追求那个我自己的诗意的世界,有了这个世界我内心得到很大的慰藉。也不需要太多的外在形式标签,不要做给你们看,也不要谁去认可,我地内心清楚一切繁华都会落寞,而且也不会有那么一天让你来总结,让你来自豪或者后悔,因此只是每一个阶段和时刻,认真去体验当下的质感或者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