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夕,偶尔整理旧物,一摞贺年片赫然在目。那喜庆的卡片,温馨的祝福,一下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沉浸于美好的回忆。
贺年片的盛行,应该追溯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人们的通讯交流大多是通过写信,到了元旦和春节,那花花绿绿,充满喜庆的贺年片就流行开来,不管是常联系或不常联系的老师、同学、亲戚、朋友,都会寄上一张祝福的卡片。薄薄的贺年片,不仅增添了新年的气氛,还拉近了彼此间的友谊与情感。
最早喜欢发贺年片是在八十年代末期,那时我在部队服兵役,每次家里来信,总交代我多给亲戚们写信。当新兵的时候喜欢写,爷爷姥爷、婶子大娘、舅父舅母、姑家姨家,我都会时常写一封,说说自己的事情,问问家里的情况。成了老兵后,对于写信就厌倦了,特别是那千篇一律的内容,总感觉枯燥无味。
有一年元旦前夕,军人服务社新到了一套有军营和军人图案的贺年片,我买了一些,写上几句过年祝福的话,寄给家里的亲戚们。没想到,这小小的贺年片,却起到了纸短情长的效果。因为亲戚们大多不识字,收到信还得找人念。贺年片就不同了,既有暖心的话,又有精美的图案,亲戚们都如获至宝,逢人就拿出来炫耀。既然亲戚们喜欢,后来我干脆买了许多明信片,隔段时间就寄一次。这样一来,亲戚们欢喜,我也省去了写信的麻烦。
收到和寄贺年片最多的是在报社工作的几年间。1993年我退伍回乡,在当地报社任要闻版编辑。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结识了许多各行各业的朋友和新闻写作爱好者。新年到来,祝福的卡片就像雪片般飞来,我每天都会收到一摞。翻看着那些暖心的祝福语,是一种学习和享受。来而不往非礼也,在元旦前的几天里,我用报社特制的贺年片,天天写,天天寄,乐此不疲。同学、战友,文友、朋友等,我都写了个遍。一张承载着太多情感和友谊的贺年片,就这样迎着新年的气息,青鸟般地来回穿梭。
贺年片不仅是传递友谊的桥梁,后来还成了工作交流的渠道。2000年后,我到经济部门主持工作,每到元旦,我都会收到一份来自各单位负责人寄来的贺年片。贺年片用一个喜庆的大信封装着,里面不仅有一张热情洋溢的卡片,还有一张用红纸打印,介绍本单位年度工作成绩的总结。我的字写得不好,回复贺年片的活儿,只能请办公室的同事代劳了。找了两个字写得比较好的同事,每个单位都填写邮发。这种形式其实也很好,省去了部门领导间电话里的过年寒暄。
我收到的最后一张贺年片,是2015年郑州一家报社全体编辑联合签名的新年贺卡。卡片上,暖暖的期望和祝福,或娟秀清丽,或龙飞凤舞的签名,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如今,随着现代通讯工具的普及,我们的贺年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从贺卡到电话,从短信到彩信,从QQ到微信,贺年方式的变化见证了时代的发展。然而,那一张千里邮寄、承载着万千祝福的薄薄卡片,总让我殷殷眷念,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