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那天,婆子说:过了初一,这个年就好象过完了。我对过年没什么感情,因为过年对我来说,从来就没什么特别,还不如平常。现在自然的有点盼过年了,那是每年和孩子团聚的时期。
过年最讨厌的事,就是放鞭炮。说是给人们带来喜庆,其实,你认真的总结放鞭炮,没有一件好事,全是灾难。几十年来,我发现越穷的人越喜欢放鞭炮,总是寄希望于来年象鞭炮那样红红火火,他们就没想到红红火火的“灾难”。我不敢说放鞭炮是“愚昧”,至少没给那些放鞭炮的人带来什么好处。
今天初三了,同学约会。昨天,我在廊桥咖啡订了个最大的包厢。电话只约到了四个人,其中二个是夫妻。是感情淡了,不是。是工作比以前忙了,更不是。广东的那几个大老板,打电话来说,他们在广东聚了。南昌的老板,现在还没个电话。就剩我们几个吉安的穷人了。 我想,这应该是人性的回归。昨天,听说在外地的中学同学初四回来,每年也会有一约的。
我的脑子里,很难找到什么有关春节特殊的回忆。可能是在我刚有记忆的那一年春节,我得了二毛钱。花一毛五买了一个打火药的玩意,样子象橄榄,大小只有橄榄的四分之一,一头插了三根红红绿绿的鸡毛。中间掰开,放进火药,往天上了扔,掉地上就“啪”的一声。我高兴完了回家,大人们如临大敌:“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花钱,长大了那还得了……”,我真不知道发给我的钱,产权不归我。这或许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压岁金钱。
文革其间,我最怕的就是过年。大街小巷里就剩我一人了,平时在那二个仅有的面店里偶尔还能喝到几滴面汤,现在也关门了。整个世界赋予我的只有饥饿和刺骨的寒风、冰雪。
做木匠以后,我也不喜欢春节。我家的春节气氛不好,我总想和朋友在一起,可是朋友要回家过年,又剩我孤零零的一人。
结婚以后,有了自己的家,过年才真有意思。从哪会儿开始,温暖、幸福、祥和的春节就没离开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