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公交车司机
公交车,在风雪中启动,开进大街小巷。
“坐稳,扶好!”虽然只有几个乘客,司机人工提醒服务照旧。
文化路与双铺路公交车站,上来一名乘客,下来两名乘客。
司机戴着口罩,乘客也戴着口罩。乘客默默不语,司机重复提醒服务礼貌用语。
公交车继续前行,风雪搅拌着疫情。
大街上的空旷,如乡间如田野。
“司机师傅,班次是咋安排咧?”
“上下班时段每20分钟一趟公交车,过了上下班时段,每30分钟一趟公交车。”
这是一个医院工勤人员与司机的对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公交车向灯火深处开去,我再次听到司机提醒服务那句礼貌用语:“坐稳,扶好!”
我环顾了一下车箱,除了公交车司机,只有我一个乘客。
2.值勤的保安
红色的防疫标语横幅,微笑着站在小区大门上空。
一阵寒风,从小区大门口刮过,值勤的保安两腿再一次夹紧,脖子向领口内部压缩。
22楼的李大爷买菜回来,值勤的保安,从大氅口袋里掏出体温手枪,对准李大爷的脑门,射击。李大爷走进小区,值勤的保安,被寒风打了一枪,身体一阵哆嗦。
一个拉着行李箱戴着口罩、手套的青年,走向小区大门口。另一个值勤的保安从座椅上站起。
“疫情高发期,小区规定,只准出不准进。”
“我不是从武汉回来的,我家就住在咱小区2号楼。”
值勤的保安打电话,回归人员被隔离。
墙上张贴着的、门头高挂着的、衣袖上别着的大小不一的防疫标语,红得耀眼。
站立着的、坐在椅子上的、在小区巡逻的值勤的保安,与寒冷与疫情较量着。
电动车很安静,小区很安静,小区大门口很安静。
值勤的保安,在寒风中,大氅的衣角,被掀起。
3.村干部与村民
通向村里的路,在村干部身上那件大氅衣角的摆动中,被一堆堆高高隆起的,散发着玉米、小麦、谷子香味的黄色泥土,果断地封闭。
疫魔,在村口徘徊,表情恶毒。
村干部眼里咬着冰霜,随时准备,用靠在院墙上的玉米杆、花生秧、黄豆秸,火攻疫情。
村民们在自家宅院,趴在墙头,攥紧拳头,给正在与疫魔对峙的村干部鼓劲。村干部背靠着村庄,身体稳固,如嵩山,如北邙。
疫魔,在村口咆哮,甚至上窜下跳。
村民们洪流般涌出村子,手里掂着扬场用的木掀、装麦秸用的木杈、赶牛群用的皮鞭、锄草时用的锛铲,站在村干部身后,眼里燃烧着熊熊大火。
疫魔,在村民愤怒又沉重的压力下,一步一步后退,额头冒着虚汗。
春风,从田野吹进村子。村民家里的枣树、石榴树、花椒树……已经收到春天的通知,准备打开门闩,拥抱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