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和元年(147)~永唐元年(167)】
汉桓帝刘志能够登上皇位,纯属偶然。
汉质帝本初元年(146),只因为一句“此跋扈将军也”,就被亲自挑选迎立他为帝的大将军梁冀毒死。皇嗣问题再一次摆到朝廷面前,三年之中每年一次,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在公卿大臣议立新君的会上,太尉李固、司徒胡广、司空赵戒、大鸿胪杜乔等再一次推举清河王刘蒜。但中常侍曹腾(这位曹腾大家可能记不住他的名字,但日后威名赫赫的曹操可是他的“后人”)曾经拜谒过刘蒜,刘蒜未以大礼接待他,由此宫内的宦官们担心刘蒜上台会对自己不利,因而坚决不同意。
这时,刘志虽然只有15岁,但已经继承了刘翼蠡(lǐ)吾侯的封爵。梁太后想把自己的妹妹梁莹嫁给他,于是宣他进殿相亲,正好赶上质帝被毒死。梁冀就想不如顺势立他为帝,亲上加亲,朝政便可完全掌握在梁家手中了。曹腾探知此意,连夜赶到梁家劝说梁冀立刘志,梁冀深以为然。
本初元年闰六月初七日,大将军梁冀持节以帝王的青盖车迎刘志进入南宫,当天,登基即位,是为汉桓帝。桓帝年少,梁太后继续临朝执政。
刘志生于汉顺帝阳嘉元年(132),他是汉章帝的曾孙,祖父是河间孝王刘开,父亲是蠡吾侯刘翼。
刘志的谥号为“桓”,《谥法》上说:“克敌服远曰桓。”这个谥号放在春秋五霸的齐桓公身上,毫不逊色,而放在刘志身上,确实有些夸张。事实上,汉桓帝刘志不仅不能克敌服远,甚至连守边安内都没有做到。
刘志对外戚不恭顺不行,对宦官不依赖不行,而完全依靠宦官,党人又不答应。他这一生与外戚、宦官和党人捆绑在一起。
对外戚:百般无奈
汉桓帝刘志是被梁冀推上帝位的,因而他对梁氏家族的拥戴心存感激。另一方面,梁冀依仗梁太后在朝廷内外飞扬跋扈,特别是连皇帝被弑都无所损害,刘志怎敢轻举妄动,更何况他的父亲刘翼本就曾涉嫌谋取帝位而被贬,所以他对于外戚梁氏,可以说是感激中带着恐惧,忧怨中带着无奈。但他毕竟是皇帝,梁氏独揽朝纲不能不时常让他感到失落与怨愤。
封侯赐赏桓帝即位后,立即按功封赏。梁冀增封食邑一万三千户,其弟梁不疑被封为颍阳侯,梁蒙被封为西平侯,冀子梁胤被封为襄邑侯。另外,胡广、赵戒、袁汤以及中常侍刘广等,也都得到封侯。尽管杜乔对桓帝“不急忠贤之礼而先左右之封”的做法极力劝谏,但并未奏效。
和平元年(150),梁太后病逝。为了安慰梁氏家族,增封梁冀万户食邑,至此梁冀一人已累积封邑三万户,远远超出了汉代封侯的界限。又封梁冀妻子孙寿为襄城君,兼食阳翟县租税,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比同长公主的仪服。
和平二年(151),桓帝为了褒奖梁冀,召开公卿会议定其礼仪。有司根据所议拟定礼制上奏:“梁冀入朝不必趋行,允许佩剑着履上朝,晋谒皇帝不必自称姓名,一切礼仪比同萧何;将定陶、阳成两县的余户全部增封给他,合为四县,比同邓禹;赏赐金钱、奴婢、彩帛、车马、甲第,比同霍光。”还规定:“每次参加朝会,与三公分席而坐,以求位尊。十天进宫一次,处理评议尚书所奏的事务。”这是把汉朝元勋每个人的礼仪合在一起,都加在梁冀一个人的身上,是此前所未有的。但梁冀还认为所奏礼仪太薄,心中怏怏不乐。这一方面反映了梁冀的贪得无厌,另一方面也透露出这次“议礼”很可能是在梁冀的强制(至少是暗示)下召开的。
到桓帝时期,梁冀家族中,先后有7位侯爵,3位皇后,6位贵人,2位大将军,夫人妻女食邑称为君的有7人,娶了公主的3人,其他卿、将、尹、校57人。延熹二年(159),梁氏集团被消灭时,仅梁冀家资产被没收的就达到了30多个亿!
放恣纵恶桓帝即位前,梁冀贪赃枉法,作恶多端,已被比为“豺狼”,视为“跋扈”,许多人加以声讨了。桓帝即位后,不仅未能出台禁恶的办法,反而晋爵加赏,这无疑助长了他的作恶之风。建和二年(148)三月,桓帝随同皇太后到大将军府上看望他的舅公(又是大舅哥),仪仗威严,浩浩荡荡。这些无疑又给梁冀集团放纵私欲、恣行秽恶,打了一支强心剂,使之更加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巧取豪夺,无恶不作。梁冀与妻子孙寿在街对面各占一块土地,比着建造高宅大院,大兴土木,尽掠珠宝。两人又广开园圃,采土筑山,十里九阪,深林绝涧,奇禽异兽飞来奔去,都是人工所为,却有自然之景。两人常常让人用辇抬着在苑圃里面游玩观赏,仿佛神仙。
暴虐无道,贿赂公行。梁冀专擅朝权,暴虐日甚。四方贡献之物,都要先给梁冀,挑剩下的才送到皇帝处。朝廷百官升迁,也要先往梁冀家里拜谢,临行前梁冀会告诉官员到任地方后要照顾什么人,有不听话、不办事的官员,马上会被杀死或毒死。年仅19岁的青年才俊袁著当时在朝中任郎中,上书皇帝要求梁冀收敛威权,马上被梁冀派人追杀。袁郎中不得已装病诈死,让家里人抬棺行葬,最终仍被梁冀的家丁搜出,活活鞭打致死。
依仗着姐姐梁太后和哥哥梁冀的势力,皇后梁莹也是恣极奢靡,仪服宫殿都超过前世任何皇后。而且她妒嫉心特别强,极力限制桓帝宠幸其他嫔妃。她侍奉桓帝多年,但没有子嗣,因而特别嫉恨别的嫔妃怀孕,宫人如有妊娠迹象,必置之死地而后快。梁太后死后,梁皇后宠衰,桓帝逐渐疏远冷落她。她气恨交加,于延熹二年(159)病死。
残害忠良,罄竹难书。欲行邪恶,必然要残害忠良,清除障碍。太尉李固正道直行,在立君问题上,曾多次进谏,要立长重德。这与梁冀立幼掌政的思想格格不入,于是与太后一沟通后罢免了他。建和元年(147),清河王刘文与南郡刘鲔谋反,事败被杀,梁冀借此诬告李固和杜乔参与其中,李固当时即被下狱,门生与朝官数十人为之诉冤,才被太后赦免。李固出狱那天,京城市里皆呼万岁。梁冀听说后,非常震惊,他怕李固将来东山再起更会不利于自己,于是再一次诬告,最后李固慷慨死于狱中。杜乔亦为铮铮义士,被诬后,太后了解杜乔的忠心,未准追责。梁冀杀掉李固后,威胁杜乔说:“早识时务,或可保全妻子老小。”杜乔没有屈从,后来也被梁冀找借口杀掉。梁冀不仅加罪杀害了他们,而且将他们暴尸城中,还口出狂言:“有敢临者加其罪!”
如厕议事汉桓帝本初元年即皇帝位,第二年改元建和元年(147),太后临朝听政。和平元年(150),梁太后临死前,才下诏“归政于帝”。但实际上此后,汉代鎏金银铜竹节柄薰炉一直到延熹二年(159)梁氏集团被消灭前,朝政仍然把握在大将军梁冀手中。
前几年是梁太后,后几年是梁将军,汉桓帝很少亲自决策。朝廷上下,到处都是梁冀的亲朋故旧;宫廷内外,到处都是梁冀的亲信党羽。于是皇帝的“禁省起居”,“纤微毕知”,一切都在严密的监控之中,甚至连他的私生活也在梁氏的监督之下无法放纵。
桓帝对梁冀一手把持朝政,连自己都无法参与的情况,心中也感到不平。延熹元年(158)五月二十九日,出现了日蚀。太史令陈授说了一句“这次日蚀之象原因在于大将军梁冀”,梁冀知道后便陷害陈授,下狱处死了他。太史令是皇帝的近臣,梁冀竟敢这样轻率地处置,这让桓帝有些愤怒,决定除掉梁冀。这是他执政以来做出的第一次重要决定。但到处都是梁冀的人,这一决定与谁商量?在哪里商量?无奈之中,桓帝走进厕所,并随口叫进来宦官唐衡。
谁能想到,除掉梁冀集团的几个骨干人选,竟是汉桓帝刘志和宦官唐衡在厕所中确定的呢?这“如厕议事”何尝不是汉桓帝在梁冀集团专权时期的一个缩影呢?
对宦官:百依百顺
汉桓帝与唐衡商定可以依靠的人是:中常侍单超,小黄门史左悺、中常侍徐璜、黄门令具瑗。桓帝当即召五人入内室,共谋诛除梁冀兄弟事宜,桓帝在单超的胳膊上咬出血来彼此盟誓。
延熹二年(159)八月初十日,桓帝亲自到前殿,召集各尚书上殿,开始部署除奸之事:派尚书令尹勋持符节带领丞、郎以下官员,拿着兵器守住省阁,收取各种符节,送到宫中;派具瑗率领骑兵、虎贲、羽林、都候剑戟士共一千多人,与司隶校尉张彪,一同包围梁冀住彩绘神人纹龟形漆盾
宅;派光禄勋袁盱(xū)持符节收回梁冀的大将军印绶,改封为比景都乡侯。梁冀与妻子孙寿自知罪大恶极,当日双双自杀。又收捕梁氏、孙氏所有内外宗亲下狱,无论老小尽皆处死。其他受牵连的公卿、列校、刺史、二千石的官员,死了几十人。亲朋故旧、宾客门生免官的300余人,以至出现了“朝廷为空”的局面。
至此,长期把持朝廷,统治长达20余年之久的梁氏集团土崩瓦解。
按常理说,桓帝这时已经28岁,完全具备独立执政的能力;而多年外戚控制朝政的压力,也应该爆发成一种独立执政的动力。所以“天下想望异政”,希望能够翻开东汉历史新的一页。但事实是,桓帝完全依靠更加腐朽的宦官势力,使“权势专归宦官”。于是朝政依旧黑暗,社会依旧混乱,百姓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加封赏在诛除梁冀势力的行动中,宦官是首功,因而得到重赏。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五人均被封为县侯,单超食邑2万户,后又封为车骑将军,其他四人各1万户,世称“五侯”。中常侍侯览呈上五千匹缣(jiān,细绢),桓帝赐以关内侯,不久又进封为高乡侯。又封小黄门刘普、越忠等8人为乡侯。从此以后,东汉政权又从外戚手中转到宦官手中。
一任肆虐宦官五侯贪婪放纵,震动朝廷内外。延熹三年(160)单超死时,桓帝赐以东园棺木以及棺中玉器,出殡时调动五营骑士、将作大匠建造坟墓。其他四侯更加有恃无恐,骄横朝野,他们竟想建筑宅第,互相攀比华奢,其兄弟亲戚,无恶不作,行同盗匪,暴虐天下。当时有一首民谣讽刺他们的势力:
左回天,具独坐,
徐卧虎,唐两堕。
意思是左悺(ɡuàn)有回天之力,具瑗有独尊之势,徐璜有猛虎之强,唐衡有降雨之能。这首民谣把宦官势力的强大非常形象地描绘出来。
徐璜的侄子徐宣任下邳令,非常暴虐。他曾经向汝南太守李皓的女儿求婚,遭到拒绝。于是他带领吏卒到李皓家,把他的女儿抢上车拉回来,百般戏辱后将她射杀。东海相黄浮听说后,把徐宣一家老老小小都抓了起来,一一拷问。他的属下极力劝他不要这样做,以免得罪宦官,他却说:“徐宣是个国贼,我今天就杀掉他,即使明天就判我死罪,我也可以瞑目了!”当即就定了徐宣的死罪,立即处死,并暴尸原野。于是宦官们向桓帝诉冤,桓帝不仅不明察,反而大怒,诏令治狱,黄浮被判了髡钳重刑,谪入左校做苦工。
百般回护宦官们被封赏后,更加“负势贪放”。延熹二年(159)九月,借着“灾异数见”的机会,白马令李云公开上书,认为“今官位错乱,小人谄害,财货公行,政化日损”,矛头指向宦官政治。桓帝览奏后非常震怒,让有司逮捕李云,并诏使黄门北寺狱办理此案,使中常侍管霸与御史、廷尉调查处理,当时弘农府属官杜众感于李云以忠获罪,上书“愿与云同日死”,桓帝更加气愤,把他们一同下狱。大鸿胪陈蕃、太常杨秉等均上疏言“其意归于忠国而已”,也被桓帝下诏“切责”,并免官遣归乡里,甚至连宦官管霸都说:“李云野泽愚儒,杜众郡中小吏,出于狂戆,愚而刚直,不足加罪。”但桓帝却不依不饶,最终将二人处死。此后,“嬖宠益横”。
桓帝如此回护这些宦官,是有其原因的。
一是这些宦官在消除梁冀势力、夺回领导权的过程中,为自己立了大功,不能亏待了他们。
二是近臣除了外戚就是宦官,外戚既已清除,便只有宦官,依赖的思维定势和平庸的政治素质,使他只能倚重宦官。
三是宦官给他带来了更多的享受。梁皇后在世时非常专横,再加上有梁太后和梁将军的势力,刘志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宫中嫔妃都很难接触。梁皇后死后,他又先后立邓猛、窦妙为皇后。这两个人虽然也嫉妒成性,但无奈没有了梁皇后那样的后台,桓帝也就不再以为意。所以邓皇后与郭贵人争风吃醋,桓帝干脆废掉了邓皇后,让她在暴室中忧愤而死;继立的窦皇后不满于他总是临幸其他嫔妃,桓帝干脆再也不到她那里去了。桓帝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费在那些贵人、嫔妃以及新选的采女身上,而宦官们投其所好,便从全国各地挑选来大量的采女供他享乐,历史记载,他的宫女竟至五六千人!
对党人:百种非难
自从东汉发生“党锢之祸”后,“党人”一词才广泛地流传开了。其实,这一词的最早使用是屈原的《离骚》,诗曰:“惟夫党人之乐兮,路幽昧以险隘。”
意思是说就是因为那些朋比为奸的小人们苟且偷安,所以楚国政治的道路才越来越黑暗危险。“党”是结党营私的意思,因而孔子说:“君子群而不党。”
汉桓帝时期,由于外戚宦官轮流执政,特别是后期宦官专权,社会动乱,政治黑暗,一些正直官僚和太学生密切配合,遥相呼应,他们臧否(zàng pǐ)人物,抨击时政,成为一个与宦官相对立的群体。这些人被以宦官为代表的人们诬称为“党人”。
政治的黑暗,官场的腐败,既阻碍了士人的仕进之路,也伤害了士人的忠正之心。于是他们面对现实,或消极隐遁,或积极抗争,从两个不同角度抒写自己的人生。
隐逸避世这是逃避现实,明哲保身,也是不苟同,不愿合作。李固、杜乔被害后,其弟子郭亮、董班、杨匡一同归隐,“终身不仕”。延熹二年(159),桓帝征召安阳人魏桓,乡人劝他应召,他说:“干禄求进,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意志。现在后宫数千人,能减少一人吗?马棚中有万匹马,能牵走一匹吗?皇帝身边近臣权豪众多,能去掉一个吗?”都答:“不能。”魏桓于是慨叹道:“既然如此,让我活着去,死了回来,有什么用呢!”于是隐逸不出。这反映了一部分士人的共同心理。
与世抗争官吏如李固、杜乔,学者如郭泰、贾彪,他们迎面直上,拯世救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些人在桓帝时期,虽然没有建立统一的组织,也没有明确的行动纲领,但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这就是要革除弊政;他们有着共同的追求,这就是要挽救王朝的命运。
对于前一种人,朝廷觉得很放心,有时资助他们一下,有时也拿来表彰表彰。
对于后一种人,汉桓帝采取了两种对待方式:
不理不睬。如永寿元年(155),司隶、冀州等地发生饥荒,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太学生刘陶上疏痛斥桓帝“妄假利器,委授国柄”,朱穆、李膺等人“履正清平,贞高绝俗”,“宜还本朝,挟辅王室”。但奏书上达后,并没有引起注意。延熹九年(166)太尉陈蕃上疏抨击宦官“肆行贪虐,奸媚左右”,为蒙冤的官员鸣不平,劝谏桓帝“割塞近习与政之源,引纳尚书朝省之士,简练清高,斥黜佞邪”,也没有被采纳。
不依不饶。延熹八年(165),陈蕃任太尉,李膺复职,二人均不满宦官执政。有人告发宦官张让的弟弟张朔贪残无道,张朔惧怕李膺威严,逃往洛阳,藏到哥哥家。李膺亲自带领吏卒到张让家搜查,在夹墙中搜出了张朔,投入狱中,把案子审理清楚,就把张朔杀了。张让向桓帝哭诉,桓帝立即召来李膺,责以“不先请便加诛”。李膺力争,桓帝知道张朔确实有罪,也就不便再追问了。但张让心中却增加了一分仇恨。由于李膺、陈蕃、王畅执政清廉,打击宦官的力度大,所以太学生都把他们当作榜样。当时太学之中传诵着这样的歌谣东汉朱雀羽人飞龙彩绘陶灯:“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
延熹九年(166),河内方士张成,得知朝廷要公布大赦令,便纵容儿子去杀掉仇人。李膺接到报案,立即派人将凶手捉拿归案,这时朝廷赦免令也下来了。经审理,李膺了解事情真相后非常愤怒,一切查实后,立即处理了张成。张成平素与宦官交往密切,桓帝也让他算过卦。于是宦官让张成弟子牢修向桓帝上书,诬告李膺和太学生、名士往来频繁,结成朋党,诽谤朝廷,败坏风俗。桓帝接到牢修的上书,非常生气,立即下令在全国范围内,逮捕党人。
太尉陈蕃拒绝执行诏令,桓帝更加愤怒,便把李膺等人关进黄门北寺狱。这件案子所涉及的有太仆杜密、御史中丞陈翔和陈寔(shì)、范滂等200多人。陈蕃因上书极谏,以“辟召非其人”之罪,被免官。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党锢之祸”。党锢之祸共发生了两次,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发生在汉灵帝时期。
当时因党人案件牵连被捕的,都是天下有名望的贤士。被捕的党人在狱中受尽折磨,他们的头颈、手、脚都被上了刑具,叫做“三木”,然后被蒙住头一个个拷打,在狱中关押了一年多。
永康元年(167),颍川人贾彪自告奋勇到洛阳为党人申冤,窦皇后的父亲窦武也上书请求释放党人。这时李膺在狱中以攻为守,故意招了一些宦官的子弟,说他们也是党人。这时宦官才害怕了,对桓帝说:“现在天时不正常,应该大赦天下了。”六月初八日,诏令改元,大赦天下。200多名党人全部释放归乡。但名字记在三府,禁锢终身,一辈子不准做官。
永康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汉桓帝刘志死于德阳前殿。第二天,窦太后临朝执政。桓帝荒淫了一辈子,却没留下一个子女。侍御史刘儵(shū)推举河间王刘开的曾孙刘宏继位,是为汉灵帝。
刘志个人小档案
姓名:刘志
出生:阳嘉元年(132)
属相:猴
卒年:永康元年(167)
享年:36岁
谥号:桓皇帝
庙号:威宗
年号:建和、和平、元嘉、永兴、永寿、延熹、永康
陵寝:宣陵
父亲:刘翼
母亲:匽明
皇后:梁莹、邓猛、窦妙
子女:无
继位人:汉灵帝刘宏
最得意:有幸成为皇帝
最失意:未能真正掌权
最痛心:“贵人”闹事
最擅长:依顺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