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翠屏在绣楼上亮出宝剑,要杀苗秀英。就在这阵儿,房门一开,打外边进来一人,高喊:“姜北平,住手!”姐俩回头一看,大吃一惊。来的是谁呀?是她俩的师父马云姑。她俩见师父来了,都觉得委屈,姜翠屏“当啷”扔下宝剑,跪下就哭。
马云姑是怎么来的呢?她住在自己侄子家,单独有一个小院。领着几个徒弟练武,消磨晚年。上次姜北平回家埋葬父母,马云姑不放心,便在暗地跟随。最近,听人说姜北平保了北国,可伤她的心了。她赶忙来找苗秀英,耍一同规劝姜北平。正巧,姐俩反目,在绣楼里舞刀弄剑哩!
马云姑听秀英叙述一番后,气得脸色都变了:“北平呀,你对不起为师。为师教你武艺,盼的是你为国报效,谁叫你保北国打中原?孩子,你错了!”翠屏说:“师父,此事可不怪我。老杨家杀了我满门家眷.难道我不该报仇?”“孩子,过耳传言,不可轻易听信。虽然为师还未弄清内里缘由,但我料定,凶手绝非老杨家的人。据我察访,他们都不知道谁是姜德、谁是姜北平。想必是有人从中捣鬼,陷害忠良,逼你二人投奔北国。你俩寇是中奸计了。师父此次前来,就要给你去打听事情的缘由。等弄清真伪,必然给你送信。再者,秀英从中为媒,将你许给杨宗英,正合我意。杨宗英乃真人李天威之徒,杨门之后。你能得配杨家后代,也算门当户对。孩子,今后做事,需慎重而行呀!”说完,策马扬长而去!
姜翠屏送走师父,可就傻了,苗秀英却洋洋得意:“妹妹,你看咱办的事怎么样?”“别说了!你看怎么办好,你就怎么办吧,听你的。”“听我的?好。我给你找杨将军去,当面把话说明了,你们俩双双对对回连营不就得了?其实呀,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跟着瞎操心。刚才你还拿剑宰我哩,哼,真没良心。”“得了姐姐,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哎,你等着啊!”
苗秀英去到前院,差丫环请杨宗英。丫环说杨宗英早回连营了。苗秀英一听,也挂不住了,说:“那马呢?他换没换过来?”丫环出去一看哪,宝马又被宗英骑走了。这下子,苗秀英生了气啦。姜翠屏说:“姐姐,这个姓杨的没良心。百宝囊骗去了,战马弄走了,他是不想要我呀!这口气我不能咽,非找他算账不可。”“对!要这么说,我也帮着你。丫环,备马。”“姐姐,你身体不好,别去了。”“不。非去不可!”好嘛!这姐俩又和好了。
秀英和翠屏披挂整齐,飞身上马,领着两个丫环直奔前敌。等来到宋营门前,冲着里边高喊:“哎!到里边送信,叫杨宗英出来答话。”军兵听了,急忙传话不提。
原来,苗小姐把百宝囊给了杨宗英之后,杨宗英把它带到身边,熄了灯,假装睡觉。等外边没动静了,就悄悄拉马溜了出来。走到半路,正碰见宗保、孟良和焦赞找他呢!宗英把得药之事,简要诉说一番,三人听了,转忧为喜,急忙领他回营,去见穆桂英。
穆桂英告诉手下医宫,忙给岳胜、杨兴治病。天刚放亮的时候,岳胜和杨兴全都苏醒过来。这可是天大喜事儿呀!营中将士,都来恭贺。八王爷、寇准、佘太君也都走来,看过岳胜和杨兴,又问杨宗英弄药的经过。杨宗英没敢说真话,“胡哩巴嘟“地白了一顿:“啊,我把姜翠屏打败了.她就把解药给我了。”
正说到这儿,外边军兵来报:“禀元帅,外边来了姜翠屏和一员女将,口口声声叫杨宗英出去答话,请令定夺。”穆桂英看看宗英,心里纳闷儿:怎么单找他呢?“宗英啊,这是怎么回事?”“嗯——没事儿。”“你到外边看看去。”“嗯——我不想去了。”宗英心里话:我去有什么好说的呢?
旁边寇准心里明白:那女将指名道姓叫杨宗英,其中必有缘故。“我说穆元帅呀,我愿意跟杨宗英一块出马。”桂英点头,寇准和杨宗英出去回话。
杨宗英一马当先,冲到营门外。他瞧了瞧苗秀英,看了看姜翠屏,心中一阵惭愧:今儿这事办得对不起人家苗小姐。姜翠屏呢?还不好意思上前说话。苗秀英看明白了,她便策马上前:“杨将军!”“啊,苗小姐。”“我和我妹妹找你来了。”“好哇!找我有事吗?”“哟!杨将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百宝囊,你拿去了,解毒药,你也到手了。受伤的人,是不是也救活了?”“啊,救活了,多谢苗小姐。”苗秀英微微玲笑:“哼!杨将军,我妹妹将终身许给你,你也点头答应了。噢,你就偷着跑了?还把人家的马骑跑?你可对不起我们姐俩呀!你回去没跟元帅说呀?这门亲事应当怎么办呢?”“啊!苗小姐,里边太忙,我还没空和我娘说呢。”“噢!还没说呀?那好,我进去替你说。”“哎,别价。苗小姐,不用说,其实我自己能作主。请你告诉姜翠屏,叫我应亲也行,她得应我一件事。”“什么事?”“叫她先回去,把她哥哥绑上,收回飞刀,到我们军中,向穆元帅请罪,我就把她收下。不然,她投降就是假的,我不收。”“啊?!”苗秀英一听,傻了:“杨将军,说来说去,你还是不应亲呀!这不是叫我为难吗?昨天晚间,是我费尽了心血,才把百宝囊弄到手。难道你不明白?”
姜翠屏在旁边听清了:闹了半天,杨宗英不乐意呀!那我何苦找上门来呢?我家的仇,至今没弄清。是因为师父说话了,我不好驳面子。既然你不乐意,休怪我无情。想到这儿,摘下弯弓,抽出雕翎,认扣添弦,把弓拉开了:“姓杨的,看箭!”“嗖!”直奔杨宗英咽喉射来。杨宗英不敢怠慢,忙一扭身,箭从他身旁飞了过去。随后,美翠屏“啪!”一意战马,急驰而去。苗秀英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好再说别的啦:“妹妹,先别走,等一会儿!”她领着两个丫环,也追下去了。
人家都走了,杨宗英也傻了:我这事办得可不怎么地呀!可别让穆元帅知道,知道可有罪呀。他一摆手:“回!”
寇准在旁边看得明明白白。他悄悄把宗英找到一边,仔细询问。宗英还拿他当知心人呢,把那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个一清二楚。寇准这个气呀!心的话:你小子的良心太坏了!你等着,我非告诉穆元帅不可。
寇准悄悄对穆桂英说:“元帅,这个事情,杨宗英办得可不对呀!人家姜翠屏把药也给咱们了,也答应归顺了,可又叫杨宗英给逼跑了。你得把她找回来,要不,该说你们杨家不仁义了。”穆桂英昕明白了,点点头:“寇大人,请放心,我自有办法。”
到了第二天,穆元帅升坐宝帐。战将拜过元帅之后,两厢站立。穆桂英点名过卯已毕,“啪!”一拍桌案:“杨宗英!”“末将在。”“我来问你,昨天姜翠屏、苗秀英前来找你,什么也没谈,为什么她俩就走了?”“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姜翠屏,有辱杨家将。今天给你一支将令,命你带宗保、宗勉出征,一来找回姜翠屏,二来战胜姜飞熊。如果两者办不到,定杀你个二罪归一!”“这——末将遵令!”杨宗英心的话:这是谁给我告的状呀?再看寇准,两手正捋胡子呢!
杨宗英领宗保、宗勉走出帅帐,心里暗想:我该上哪儿战姜翠屏呢?干脆,先找姜飞熊吧。一来向他收飞刀,二来可问他姜翠屏在不在?想到此,他带领三千人马,冲到玄武阵前,排开队伍,叫宗保、宗勉观敌睬阵,他自己照对面冲了过去。时间不长,姜飞熊领北国的兵马亮队了。
姜飞熊往对面一瞧:见杨宗英有盔、有甲、又有马,所以没认出来。他催战马到阵前:“哎,对面的将官,你是谁?”“哟!师兄哎,你怎么把我忘了呢?我不是你那小师弟、海宁吗?”“啊!原来是师弟呀。你怎么到宋营去了?来来来,快跟师兄保肖太后吧。”“哥哥,你先慢来!你光知道我叫海宁,你知道我是谁家后代吗?”“不知道呀!”“我祖籍山西火塘寨,后搬到京城天波杨府,我爷爷金刀令公杨继业,我父亲七郎杨延嗣,我叫杨宗英。”“啊?!你是杨家后代?”“对了。你还记得用行李卷扛到你屋里、叫你妹妹给抖落开的那位没有?也是我。”“啊呀,气死我也!杨宗英,你不是我的师弟,你是我的仇人!你好不该抢去我妹妹的马、骗走我的药,更不该装男扮女、大闹我的连营。你有什么脸面再来见我?!”“哎呀,师哥哎,你说这话怎么不害躁呢?你无故抢良家民女,我是想替她去教训教训你。谁知道没见着你,却见着你妹妹了,她还将终身许给我。现在,你既是我的师哥,又是我的大舅哥呀。哥哥哎,咱们是一家人,你也过来吧!”
就这几句话,可把姜德气坏了。他妹妹走了几天没回来,姜德正四下派人找呢。今天他冒出这话,他以为妹妹现在就在宋营了呢,气得把牙关咬得“咯嘣“直响,伸手摘下了金背大刀:“杨宗英啊,闹了半天,你把我妹妹给拐去了?”“对呀。”“好哇!想当初,你们杨家人杀了我家满门。今天,你又跟我为仇作对。休怪我翻脸无情,看我要你性命!”说着,就要动手。杨宗英忙说:“慢!师哥哎,我是奉师命来的。师父说你不该把飞刀拿走,更不该眼了毒药,伤害良将。叫我劝你改邪归正,弃暗投明。还有,你说你和老杨家有仇,我打听过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回事。这不定是谁陷害杨家将呢!要我看,你赶快过来,咱把仇扣解开。如果你家有冤案,可请寇大人审问,他可是铁面无私的清官啊!杨家害了你家,我们认可伏法,如果没这事儿,杨家也可洗清白。再对你说句实话吧,别仗着你有飞刀,不行!你那两下子我都会。你如果胆敢伸手,师哥哎,今天就是你死期到了。”“好啊杨宗英.你气死某家了。着刀!”话音刚落,“唰!”大刀奔杨宗英砍来。杨宗英里脚一带镫,“叭”一提战马,姜德的大刀走空了。接着一撤大刀,又来个顺手推舟。杨宗英又一转身,也闪开了,突然胸前挂印,又是一刀,宗英也躲过了。此时,宗英带战马,大喊道:“姜德,我这是让你三摇,你别糊涂。第一招,你是我的师兄,我不能以小犯大;第二招,姜翠屏将终身许给我了,你是我的大舅哥,第三招,杨家人大仁大义,不跟你计较,我们欢迎你过来。三招让完了,你再要伸手,我杨宗英可不客气了!”“谁叫你让了?我不领情。看刀!唰!”又砍来了。杨宗英急了,抬手摘下亮银槍,“啪!”往外一磕刀,“哧楞”往里就进招。姜德忙建战马,两个人抽招换式,战在一起。两旁军卒,擂鼓助威。
两个人打了足足有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别看是师兄弟,那能耐呀,也有上有下:姜德力大、刀法挺精,但这小子不按好道走,滑,招数学得不实,杨宗英呢?年龄比他小,学得年头比他少,但实成。
姜德想:我们俩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谁的招怎么破,都明白呀!凭着刀法,赢不了他。哎,用我的绝招吧,这是师父专教给我的。虽然别人也学会了点,但不如我这两下子。想到这儿,虚晃一刀,提战马跑下去了。杨宗英一看,急了:别价!你一跑,我怎么办呢?穆元帅有令,一是请回姜翠屏,二是胜你姜飞熊,反正你得叫我占一样呀!一样也没有,我回去怎么交令呀?想到这,一摧战马,在后边紧紧地追赶。
姜飞熊听声音,等杨宗英距离自己不太远,够上步数了,忙挂上大刀,探臂膀,“噌噌噌”抽出三把飞刀,猛然一回头,“唰”一扬手,三把飞刀先后打出,三道寒光直奔杨宗英,杨宗英明白,忙挂上银槍,等飞刀到眼前,让过刀尖,猛伸双手,就把两把飞刀的绸子擒住了。就在这时,第三把飞刀又奔他咽喉来了。他两手都占上了,怎么办?说时迟,那时快,他忙一扭脸,让过刀尖,一张嘴“啊唔”一口,就把这绸子给叼住了。这时,他一舒手,“唰”把飞刀插进他的兜囊之中。他兜囊里,有师父给的刀鞘。紧接着,把嘴里叼的这把也插里头了。然后伸手又把另外三个刀鞘掏了出来,冲姜德喊:“师兄!你看,这还有三个空的,你还有没有?来吧!”姜飞熊一看,可吓傻了:刀鞘在,如同师父在呀!再说,玄武阵大势已去,我逃走了吧。想罢,拔马往山里跑去。宗英领宗保、宗勉,紧追不放。
姜德败下阵去,拼命奔跑。他拐进山环,转过石茔子,眼看被宗英追上了,突然,听一声炮响,道旁冲出一支队伍,拦住了去路。他正定睛观看,马上一女将高喊:“姜阵主,莫要惊慌,待我战他!”姜德一看是玉女阵阵主,心中暗喜,忙拔马而去。久后,姜德知道自己上当受骗,错怪了杨家将,无脸见人,到庙里出家了。
再说杨宗英勒住战马,定睛观瞧:截住自己的这位女将,头上有盔,身上有甲,肩搭花狐尾,脑后雄鸡领,手中擎着大刀,背后背着宝剑。威风凛凛,与众不同。这女将一横手中大刀,厉声喊道:“姓杨的!你逼走姜翠屏,打破玄武阵,又来闯进我的玉女阵!今天我要你的性命。”说完,大刀往前进招。杨宗英忙用槍往外磕,刀来槍去,战在一起。
再看这个姑娘,在厮杀之中,腾出左手,“噌”抽出一口宝剑,照着杨宗英的大槍“巴嗒”一声,槍头被削落在地。杨宗英吓坏了:“啊?!”就在他愣神之际,这个姑娘的大刀“唰!”又奔杨宗英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