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策闻报常茂领兵带队前来攻打琅琊山,便在怀王面前夸下海口,说要让常茂有 来无回。
他这一句话可把罗镖气坏了。罗镖被朱珺指派为总监军,名义上与薛长策地位相平, 实际上不过是个虚衔,为此,他对怀王极为不满,但考虑到眼前的处境,也不敢和他们 闹翻,只好暗暗生气。他听说常茂的先锋官是武家兄弟和胡强,又仅有一千人马,估计 打胜仗是有把握的,为了与薛长策争功,便不等他把话说完,头一个请令出战。
薛长策早猜出了罗镖的心思,笑道:“本帅正要烦劳罗监军出战呢,不过必须依本 帅的安排才行。”“请讲。”罗镖不高兴地沉下了脸。薛长策道:“这一仗只许败,不 许胜,败有功,胜必罚!”罗镖冷笑道:“为什么?莫非你怕我立功?”“非也。此为 骄兵之法,使彼忘乎所以,我可乘虚而入,管保杀他个片甲不留。”
罗镖愤愤地说:“我没有打败仗的习惯,请你另派他人吧。”“罗监军,你可放明 白点,我这元帅可是经怀王恩准的。”
怀王在一旁解释道:“皇舅,薛元帅既然这样安排,必有他的锦囊妙计,你就按计 行事吧。”
罗镖一看怀王说话了,不得已接令在手,带领军兵杀下山来。
吴尽忠一看是罗镖,不由得气冲两肋,双脚点镫,马往前提,与罗镖相距二十步左 右,把马带住,铁拐一指骂道:“罗镖,你老小子不是人,是畜牲!圣上哪儿亏待了你, 竟敢与朱珺合谋反叛朝廷,实属罪大恶极,还不过来受死!”
罗镖也骂道:“朱棣那个小子,逼父弑侄,篡权谋位,残杀功臣,实桀纣再生。尔 等不分贤愚,助纣为虐,与费仲、尤浑何异!怀王乃太祖爱子,理应入承大统,我等辅 佐明主,何罪之有!待某将尔等拿住,剥皮挖眼,以谢天下!”
武尽忠大怒,催马舞拐,直取罗镖,铁拐挂风,搂头便打。罗镖单臂用力,用五刃 锋往上一迎,两件兵器碰在一起,火星迸射。二马一错镫,武尽忠横扫一拐,猛击罗镖 的耳门,罗镖往马背上一趴,铁拐走空。罗镖顺势使了个“海底捞月”,五刃锋直指武 尽忠的左肋,武尽忠使了个“老君关门”,把五刃锋拨开。二马盘桓,一来一往,战在 一处。
说起来武尽忠的武艺是敌不住罗镖的,甚至加上武尽孝也不一定是罗镖的对手。不 过罗镖的左臂是受过伤的,至今尚未痊愈,只能靠一条臂膀交战,所以武尽忠才和他打 了个平手。
武尽孝惟恐哥哥有失,催马晃拐前来助战,一前一后夹攻罗镖。罗镖招架不住,拨 马败走,胡强掩军追杀,叛军边战边退。武尽忠心急只嫌马慢,穷追不舍。大约追了五 里多地,对面闪出一道石城,罗镖引军逃进城去,然后把巨大的寨门关闭。
武尽忠恨不能直捣贼穴,指挥大军用云梯攻城。忽然一通鼓响,城上竖起刀槍,闪 出一员大将,正是薛长策。他把掌中的令旗晃了两下,事先埋伏在城头的叛军,向攻城 的官军投掷灰瓶和石块,同时乱箭齐发,好似狂风暴雨一般,眨眼间,官军死伤了二百 余人。武尽忠的肩头也挨了一石头。他一看攻坚无望,急忙下令撤退。官军刚一转身, 城门就开了,罗镖引军杀了出来。官军被人家咬住尾巴,再想列阵为时已晚,只得边战 边退。
薛长策把令字旗朝两边晃了三下。突然三通鼓响,铁天池引军从左边的山崖后杀出, 丘殿坤引军从右边的树林中杀出,把官军截成三段。武尽忠吓得魂不附体,被铁天池的 人马困在当中。武尽孝、胡强也遭到围攻,他们左冲右突,无法摆脱。
叛军以多为胜,又占着有利地形,打得格外顺手。官军不断有人倒下,哀嚎之声不 绝于耳。武尽忠拼命格斗,仍无法脱身。武尽孝腿上中棒,摔落马下,被叛军生俘。胡 强横冲直撞,逢人便打。他一看武尽孝被人家拿住了,顿时红了眼睛,大吼一声冲入敌 队,把三节棍抡开了,一扫就是一大片。有个小贼头手中端槍奔胡强猛刺,胡强一声大 叫,吓得贼头一哆嗦,钢槍走空。胡强一个虎跳,蹿到那贼面前,一把卡住脖子,用劲 一拧一拽,硬是把小贼头的脑袋给拧了下来。接着用小贼头的尸体当兵刃,朝叛军乱砸 起来。叛军抵挡不住,四散奔逃,把武尽孝也扔下不管了。胡强把他扶起来,又夺了匹 马,两个人一齐向武尽忠靠拢。弟兄三人会合一处,带领军兵拼命往外杀。
胡强在前开路,武尽忠、武尽孝断后,边打边走,终于冲出山口。罗镖等人见难以 再把他们围住,只得收兵交令去了。
武尽忠三人败回大营,查点人数,死了二百多,伤了三百多,一个个咳声叹气,愁 眉不展。
探马禀报:“常将军到了!”武尽忠、武尽孝、胡强三人,一直接到辕门外。但见 大道上尘土飞扬,彩旗飘舞,像一条彩色巨龙,向着辕门滚来。不多时常茂出现在众人 面前。武尽忠等躬身道:“卑职武尽忠等迎接王爷千岁。”
常茂在途中已经接到了败报,这会儿正生气呢,一见武尽忠他们,连理也没理,下 马后径直走进大帐,吩咐中军点鼓升帐。
鼓响三通,满营众将盔明甲亮,按次序进帐,参见主将。五十名牌刀手列立帐下, 帅帐中显得气氛森严。
大帐里寂静无声。常茂面沉似水,按剑而坐,瞪着雌雄眼,打量着武尽忠、武尽孝、 胡强三人,最后落在武尽忠脸上,把武尽忠看得直发毛,额头、手心都沁出了凉汗。
突然,常茂把桌子一拍,叫道:“武尽忠!”武尽忠吓得一哆嗦,顿时汗就淌下来 了,忙躬身答道:“末将在。”“听说你跟叛军打了一仗?”“是开兵见仗了。”“胜 负如何?”“这……这……”“说呀,这什么?快说!”“是,是这样的,薛长策那小 子太刁滑了,我们打……打败了。”“怎么败的?说清楚。”“是。”吴尽忠一边擦汗, 一边把经过讲说了一遍。常茂静静地听他说完,又问道:“损失了多少人马?”“据末 将查点,死亡二百一十二人,伤三百零一人,其中重伤七十九人,失落战马五十四匹, 各类旗子五十面,还有锣鼓、刀槍……”
常茂勃然大怒,喝问道:“你可知罪?”武尽忠忙说:“全怪末将指挥失当,罪该 万死。”常茂哼了一声道:“知道就好,可别怪哥儿们不讲义气。刀斧手!”“在!” 十几名彪形大汉从帐外闯入:“侍候王爷。”“把武尽忠拉出去,点了天灯!”
“这……”刀斧手互相看了看,愣住了。为啥?原来点天灯是一种极残酷的刑法, 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 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犯人受刑时痛苦难言,一直到被活活烧死。这种刑法古代有 过,但在洪武年间已经废止。另外,军营里除了砍头、鞭笞、插箭游营、打背花、挨军 棍、拘捕等刑法外,从来还没听说过点天灯的。
常茂见刀斧手站着不动,大怒道:“你们都是聋子?把武尽忠点了天灯!”“是。” 刀斧手无奈,只好把武尽忠捆绑起来,架到帐外去了。
武尽孝喊道:“请等一等。”说罢往前跨了两步,拱手道:“王爷息怒。武尽忠虽 然打了败仗,但用心还是好的,恳请从宽发落才是。”
“呸!”常茂发怒道,“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还有脸给他求情?来呀,拉出去一 块儿点了!”武尽孝也被推了出去。
常茂问胡强:“你给自己定个罪吧。”胡强脸红脖子粗地说:“我有啥罪?要不是 我拼命往外冲杀,几百号人一个也别想剩下,我看呐,我不但没罪,还有功呢。”常茂 笑道:“说的对。我这个人奖惩分明,别看你们打了败仗,可你还是挺勇敢的,也算在 败仗之中立下一功,特赏你宴席一桌。”
胡强一听,咧开大嘴笑了。笑着笑着他又哭了。常茂问道:“你哭啥?”胡强说: “武尽忠、武尽孝都快成大蜡了,我哪还有心接受赏赐。请王爷饶了他们俩吧。”姚成、 梁泰等将齐刷刷都跪下了:“请王爷开恩,饶恕武将军吧。”
常茂并不是真的要处死武家兄弟,只不过是军法难容,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再 有人打了败仗怎么办?他就等着众将讲情呢,遂说道:“罢了。都说你胡强是野人熊, 我看你还不算野,满懂情义呢!好吧,看在你和众将的分上,就把他俩饶了。来人,把 武大、武二放回来!”“是。”
时候不大,武尽忠、武尽孝被带回中军帐,一齐跪倒:“谢王爷不点大蜡之恩。” 常茂冷笑道:“非是我不愿处死你们,只因众将苦苦求情。不过,死罪饶了,活罪难免, 每人打八十军棍,再抽三十背花,插箭游营,以戒将来。”“刷”,令箭摔到了堂下, 这一回看来要动真的了。
胡强忙说:“大敌当前,把他们俩打伤了,于我军不利呀。”姚成也讲情道:“王 爷息怒,是不是先给他们俩记到账上,等以后立功了免去,有过了再两笔账一齐算?”
常茂一听,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吧。”转身面对梁泰道:“先给他们记 到账上,下次再打败仗时,合到一起再打。”“遵命。”
武尽忠、武尽孝松绑之后,谢过常茂。常茂又对满营众将说了一些加强军纪、争立 战功的话,就退帐了。
常茂命人准备了一桌酒席,把胡强、武氏兄弟请来,四个人同桌而食。席前常茂笑 对武尽忠说:“老兄,方才在大帐上多有得罪,万望宽恕。那都是为了大面儿,不得已 而为之,可别当真格的。”武尽忠苦笑道:“谁知你是真是假?可把我吓的不轻。”武 尽孝道:“以后别再来这一套了,让人心里怪害怕的。”常茂道:“兵不斩,将不齐吗, 没点规矩哪成。”
胡强吃光了一条烤羊腿,抹了下嘴巴说:“朱胖子太可恨了,非扒了他的猪皮不 可。”武尽忠说:“坏事就坏在薛长策那小子身上了。不把他个王八蛋铲除了,就甭想 抓住朱胖子。”常茂想到全家人的惨死,恨得牙根发痒,捶着桌子说:“明天再找狗日 的算账,叫他尝尝禹王槊的滋味!”武尽忠说:“咱们得吸取失败的教训,硬拼是不行 的,需要以谋取胜。”
武尽孝道:“茂,当年你不是我们的军师吗?鬼点子有的是,这次也得耍一耍呀。” 常茂笑道:“你算说对了,茂太爷已经有了主意了。”三个人同时凑过脑袋:“是吗? 说说看。”
常茂摇头晃脑,把自己想好的计策说了一遍。三个人听了抚掌大笑:“太好了,太 妙了!”武尽忠和武尽孝又作了点补充,直谈到掌灯之后,才告结束。
常茂休息片刻,命人把梁泰唤进大帐,梁泰拱手道:“王爷唤我有何差派?”常茂 笑笑,让他坐下,捶了他一拳:“我说伙计,别这么正经好不好?这又不是升帐议事, 何必拘束。”梁泰也笑了:“你现在是堂堂的孝义勇安王,又是领兵的主将,我怎敢放 肆啊。”常茂推了他一把:“得了吧,这算个屁,还得以咱的哥们儿义气为重。别忘了 咱们是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还在一块儿偷过鸡吃呢。”说到这儿两个人乐得眼泪都流 出来了。
梁泰问常茂:“说吧,叫我干什么。”常茂道:“这么说话就对了。伙计,为了打 败叛军,活捉朱胖子,我定了一条计策,其中最重要的是派人打进叛军内部去,设法取 得朱胖子的信任,离间瓦解他们,再配合大军里应外合全歼叛匪。”“嗯,好主意,这 叫‘中间开花’。不过,难哪,想要骗过薛长策可不容易。我了解这小子,他刁滑得很, 弄不好就得鸡飞蛋打,连本丢掉。”“所以我才选中了你。”“怎么,你想让我进山卧 底?”“对,非你不可。”
梁泰沉吟不语。要说起来他和薛长策之间还真有过交情。当年梁泰任金吾前卫指挥 使,薛长策只不过是个镇抚,经梁泰一手提拔,超级转任指挥同知。以后他升任十三门 指挥,并和怀王亲近后,两个人的关系才疏远了。现在让他去卧底,薛长策还会信得过 自己吗?倘若误了大事怎么办?
常茂见梁泰不说话,遂拉着他的手说:“你害怕了?”梁泰说:“我个人的安危倒 没什么,就怕误了整个计策。”常茂道:“只要你敢去就行。小心谨慎,准能办好。” “好吧,我去。”“这才是好样的呢,你放心,我早都安排好了。”常茂把全部计划说 了一遍,梁泰点头说:“知道了。”
次日清晨,官军饱餐已毕,在常茂亲自指挥下,摇旗呐喊,来到山下,叫阵官讨敌 骂阵。叛军侦探急忙禀报给薛长策。
此时朱珺正在山上用胡金堂的钱犒赏三军,祝贺胜利。众人交口称赞薛长策用兵如 神。薛长策飘飘然起来,笑道:“常茂有什么了不起,本帅正想活拿他呢,竟然自己找 上门来,来了就是他的末日。”罗镖冷笑道:“但愿如此。请元帅可别纸上谈兵啊。” 朱珺怕薛长策翻脸,忙打圆场说:“二卿都是孤的股肱,只要同心协力,定能立于不败 之地。”
这时,探子如飞而至:“报!常茂引军骂阵,请元帅定夺。”
罗镖斜着眼看了薛长策一下:哼,常茂果然来了,看你有什么妙策拿他。
薛长策吩咐道:“挂出免战牌,不战。”“是。”探子转身走了。
朱珺不解地问道:“元帅为何不战?”“是啊,难道说怯阵了吗?”罗镖见缝插针, 决不放过机会。
薛长策笑着说:“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常茂乃世之虎将,不可轻看了他。况且他 来势甚猛,锐气正旺,战则对我不利。我军宜深沟高垒,按兵不动,此为怠军之法。待 其士气低落时,我再出奇兵破之,一战可胜也。”朱珺点头,罗镖撇了撇嘴。
“报!”探马二次禀报说:“常茂不依不饶,继续讨敌,在山前叫骂不止。”薛长 策说:“不要理他,再挂免战牌。”“遵命。”不一会儿,又一个报事的跑进来说: “常茂箭射免战牌,叫骂的更凶了。”薛长策把桌子一拍:“不要理他,就是不战!”
“等等!”罗镖问探马道:“常茂都骂了些什么?”“这……小人不敢说。”“没 关系,如实的讲,不说我宰了你!”“是,我说。常茂骂怀王是胆小鬼,是属耗子的, 不敢见人;骂元帅是草包,只能打饭桶,不敢碰英雄;骂你是婊子养的。他还说咱要再 不敢出兵,他就骂咱八辈祖宗。”
议事厅里一阵騷动,众人咬牙切齿,忿忿不平。薛长策大笑了几声,说道:“此乃 激将之法,他有能耐就骂吧,我们不必理睬。”
常茂一直骂到中午,薛长策也不应战。官军站着骂累了,就坐看骂;坐着骂累了, 就躺着骂。一直骂到日色平西。
薛长策率领众将登上瞭望台,手持单筒“千里眼”往山下察看,但见常茂盔歪甲斜, 在地上坐着喝水,官军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松松垮垮,还在少气无力地骂阵。
薛长策大喜道:“时机成熟矣!”他回过头对胡金堂说:“胡将军,这回该看你的 了,请你带领本部人马,迅速出击,勿使常茂逃脱!”“遵命!”薛长策又下令道: “铁天池、丘殿坤二位将军,你们带领人马从左右出击,配合胡将军,全歼来犯之敌!” “遵令。”
胡金堂正要在怀王面前大显身手,兴冲冲飞身上马,手提大锤,率领两营人马,打 开寨门,猛冲出去。铁天池、丘殿坤也各率人马从两翼杀出。刹时,三路军兵像三股飞 泻的瀑布,向官军猛卷过去。
常茂急忙提槊上马,官军措手不及,乱成一团。常茂大骂道:“顶住,顶住,谁跑 我就杀谁!快列队迎战。”
还列个什么队呀,早已溃不成军了。幸亏有几员大将在这儿顶着,官军才没有大的 伤亡。梁泰顶住胡金堂,武尽忠、武尽孝顶住铁天池,副将赵发、童彦抵住丘殿坤,叛 军还是像潮水般地拥向常茂。胡强急忙护着常茂,夺路而逃。主帅这一走,士气就低落 了,官军是大败亏输,刀槍器械,遗弃遍地。叛军一直追到辕门这儿,被乱箭射退。
薛长策害怕中计,急忙鸣金收军。叛军是胜利而归。朱珺传旨,全山祝贺。
常茂败回大营,查点了一下人数,不但没少,还多出了四五十名,原来是山上的叛 军自动反正的。常茂笑了笑,把他们全都拨在了梁泰的帐下。
常茂洗嗽已毕,聚集众将,把大家痛骂了一顿。梁泰道:“这怪不得旁人,全怪主 将不该没完没了地讨敌骂阵。弟兄们骂了一天,风吹日晒,水米没沾牙,势必人困马乏, 焉有不败之理。”
常茂大怒道:“梁泰,我知道你同薛长策关系密切,今日出战你就不肯用力,才导 致了失败,我不处置你就是了,胆敢来教训茂太爷!来人,把梁泰推出去砍了!”
武尽忠高喊道:“不可,不可。梁泰并无过错,说的也不算不对,怎能说杀就杀?” “大胆,我是主将,说什么就是什么,用得着你来管我?莫非你也想死?”姚成道: “王爷息怒,梁泰出言莽撞,惹您生气,论理当给处罚,可还不至于处死啊,求王爷开 恩。”“放肆!来人,把他给我乱棒打出!”
武尽孝一使眼色,众将呼啦都过来了,一齐跪倒给梁泰求情。常茂无奈,只好下令 放回来。不过他余怒未消,喝令行刑官打了梁泰二十军棍,记大过一次。梁泰虽然不服, 也只好谢恩退出。
梁泰回帐,唉声叹气,埋怨常茂不止。他身边的亲兵以及刚投诚过来的叛军——因 为没来得及编队,也住在大帐附近,都替他鸣不平。梁泰喝了顿闷酒,倒头睡去,军中 的事情也不问了。
第二天,薛长策主动出兵讨战,常茂因吃酒过量不能出战,只得挂出免战牌。薛长 策不允,继续讨敌,并堵着营门,大骂不休。
常茂气急了,命梁泰引兵出战,并告诫说:“此次出战,只许胜,不许败。胜了记 功,败了说明你与叛军有勾结,就要杀你个二罪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