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扔下令箭,要打杨宗保。差人得令,架着他就往下走。杨六郎暗暗竖指:好!执法如山,大义灭亲,做得对。孟良可心疼了:哟呵!穆桂英,刚成亲三天,就把丈夫打了,这哪行啊!这是杀鸡给猴看,给我们个好瞧呀!想到这儿,忙说:“哎,元帅息怒。我给杨宗保求情,把他饶了吧!”穆桂英也舍不得打他,事出无奈呀!“孟将军,杨宗保目无军纪,理应动刑。本帅不准人情!”孟良傻了,心里说:哟!真要打呀?破天门阵正用人,打坏了怎么办?他忙捅捅这个,碰碰那个:“我说众位将军,别叫人家小夫妻俩翻脸哪,快过去求求情,要不然,宗保够戗了。”众将一听,急忙过来施礼:“元帅开恩,我们乐意替先锋官立功赎罪。”孟良说:“对啦。我说穆元帅呀,你打开功劳簿看看,我立了几次功?我全不要了,给宗保免刑。”穆桂英一看,除了杨六郎外,都给宗保求情,她暗想:我丈夫的人缘还不错!“众位将军,本帅第一天执掌兵权,杨宗保竟敢误卯,分明是他目无国法王章。如不重责,将来必然重犯。来,拉下去,重打四十。”这回呀,杨宗保真害怕了,他抬头看看穆桂英,心里说:真打呀?孟良急得团团转,忙给杨六郎使眼色,意思是:你是当公公的,又是三关大帅,面子大,你若说话,儿媳妇准能给个面子。哪知,杨景装着看不见。心想:我才不讨二皮脸呢,我当元帅也得揍他。
此时,宗保被拖到下边,按倒在地,两个执刑的举起黑红板子,“乒乓”就是一顿暴打。杨宗保咬紧牙关,一声不哼,他心里恨死穆桂英了:丫头,等你退了帐,到后边我再跟你算账。
杨景见儿子被打得汗珠直滚,心疼得低下头。桂英见丈夫挨打,晴自揪心,每一板子下去,落在宗保身上,疼在桂英心里。
四十军棍打完,执刑的军卒把刑具高举:“请元帅验刑!”“退下。”话音刚落,杨宗保被架了上来。众人一看,他不是刚才上帐的那副模样了:发髻散乱,鬓角挂汗,咧着嘴,一瘸一踮。“杨宗保,打你屈不屈?”宗保咬着后槽牙说:“不屈。”“好!若敢重犯,还有重责。本帅给你十日假,下去养伤去吧!”杨宗保面沉似水,眦牙咧嘴,走下大帐。桂英又对众将说:“不久就要攻打天门阵,望大家要加紧练兵,多立战功。”“是!”众人走出帅帐,孟良说:“真厉害。头一天升帐就把丈夫揍了,我们也得小心听差。”“是呀!”
众将退帐后,穆桂英把杨景留下:“父帅,儿才疏学浅,又是女流,领兵带队,不称其职。军中之事,望您老人家多多指教。”杨景点头:“桂英放心,尽我所知,全都告诉你。咱齐心协力,共破恶阵。”随后,杨元帅把大辽国名将、谋士、兵力情况,给穆桂英讲述一番。穆桂英又请来任道安求教破阵之法。任道安把颜容摆阵事说了一遍,最后嘱咐说:“穆小姐,打天门阵非同儿戏。贫道愿去各地请名流、贤士、高僧、名将,同来助阵。”桂英大喜:“多谢仙长。但不知眼下弟子该做什么?”“应先打鬼魂阵,那是阵门。阵门攻开,才能看见阵内的真貌。进阵后,再打青龙阵。”随后,又详细说了打阵门应该注意的事情。桂英说:“仙长指点,弟子顿开茅塞。明日起兵,去打阵门。”议论完毕,任道安离开帅帐,出城去请人,杨景写折本给天子,求京城发兵派将。
穆桂英诸事完毕,回到自己的寝房。见宗保趴在床上,皱着眉头,正生闷气。丫环伺候在他身旁,也默不作声。桂英摘盔卸甲,换上女儿装,把从人打发下去,自己坐在宗保身旁:“夫君受苦了!”宗保把脸一扭,没理这个茬,桂英要看伤,宗保捂着不让看。桂英见他还在生气,便亲自下厨房,给他做了一碗燕窝粥和两盘可口的菜,用托盘端到宗保眼前:“夫君,难道还生我的气吗?”说完,把饭菜递了过去。这时,宗保“腾”地坐起,一抬手,“啪!”把托盘打落在地:“你眼里哪里还有我?常言说,男子为天,女子为地,你败坏三纲五常,当着众将羞躁于我,分明要逼我一死。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陽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杨家门没有穆氏丫头,滚!”说完,捋胳膊、挽袖子,逼近桂英。穆桂英想也没想到宗保会来这一招,她又委屈、又难过,含着眼泪说:“原来堂堂边关少帅、赫赫的营中先锋官,竟是这样鼠肚鸡肠、是非不清。怪我穆桂英错把黔驴当骏马、拿着小人当豪杰,真是追悔莫及。”杨宗保一听这话,火更大了:“丫头,你敢骂我?”说着,举起拳头,就要动手。穆桂英伸手擎住他的手脖子:“你想干什么?姓杨的,论家法,你我夫妻间吵个架,倒不算什么;论国法,你我是将帅,我就该秉公而断。国是国,家是家。难道因为你妻当元帅,你就可以无法元天?请问,若别人犯法,该怎么办?既然你我是好夫妻,你就不该目无军规,叫我为难。”穆桂英说得在理,杨宗保理屈词穷,可就是放不下男子汉大丈夫的架子,心里服软,嘴里还挺硬:“少拿元帅吓唬人!我还没把你这元帅着在眼里,你给别人当去!”桂英说:“哼!非是我赖到杨家,是你三次到穆柯寨把我请来的。好吧,既然你后悔,我也觉得委屈,咱们就此分手。”说着,穆桂英就要往外走。这下,杨宗保可害怕了。本来是想转转脸,发顿脾气就完了。见穆桂英抬腿要走,上前拦又不好意思。他急中生智,一摸棒伤,“哎哟”起来了:“哎哟哟,疼死我了!”桂英见状,心疼地来到丈夫身边:“将军,常言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非是为妻不心疼你,事出无奈呀。让你皮肉受苦,为妻给你赔礼了。”这几句话,说得杨宗保转怒为喜:“贤妻!是我糊涂,叫你为难,今后决不造次。”“棒伤还疼吗?”“有你在身边,我就不疼了。”小夫妻俩相视一笑,言归于好。
三天后,穆桂英与六郎商量已毕,除留杨景守城外,她要带岳胜等边关众将一齐出征,去攻打天门阵。出征前,在军中挑选了胆大体壮、武艺好的军卒二万余人,又把降龙木截成三段:中间一段三尺三寸长,木质最佳,用红线裹好,桂英背在身上,另外两段,劈成二寸多长的碎条,分发给每个士卒,夹在耳边。霎时,木质的香气钻进鼻孔,军兵格外清心爽神。又带了绳索、盾牌、弓箭、锣鼓等应用之物。诸事已毕,穆桂英带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九龙山。
一路上,军卒士气很旺。齐说:“有了降龙木,这回再也不怕那些妖魔鬼怪了。”行进当中,遇到重要路口,便留下将宫、军卒把守。直到九龙山前一一上次穆桂英战白天龙的地方,也未见伏兵和军旗、帐篷。宋军以排山倒海之势,长驱直入。
山中气候,瞬息万变。刚才天气晴朗,此时又飞来几块浮云,遮住日光。片刻,山风袭来,松涛吼鸣。耳里听得山猫野兽怪叫,男怪女妖惨嚎,直吓得军兵左顾右盼,面带惧色,放慢了脚步,互相交头接耳,低声嘀咕:“哎,今天是初几?”“六月二十七。”“记住这个日子,明年今天是咱们的周年。”“干什么说这丧气话?”“你听见没有?一会儿准叫鬼给吃了。”“别怕!咱有降龙木,鬼神不敢靠前。你看我胆子就比……你大,一点也不……怕。”“哎,你舌头怎么不好使?”“我冷得腿直哆嗦。”“大六月冷什么?你是吓的。”“没那事。”桂英听了,高声喊话:“弟兄们,邪不侵正!‘十年是旺运,神鬼不敢欺’。咱有降龙木辟邪,怕它什么?快跟上。”军兵听了,壮了胆子,又硬着头皮往前走。
又走出二里地,进了狭谷。前边道路七拐八转,净是弯。两边树林,枝叶茂盛,枝枝叉叉都长对头了。军兵在树下走动,只看见一线天,还是昏昏暗暗的。地下落叶、荒草挺厚,走起路来,脚下发软,稍一失神,就能陷下一条腿。走着走着,突然“嗷“地一声,一个军兵“扑哧”掉进坑里了:“哎呀我的妈呀,鬼把我的腿给拽住了!”旁边一人连忙把他拉上来。军卒吓坏了,颤颤抖抖地往前走,一步还迈不了半尺远。若再有动静,非跑散了不可。此时,桂英有了主意:“军兵,击鼓鸣金。”孟良说:“鸣金干什么?临死还乐呵乐呵呀?”桂英说:“山猫野兽,妖魔鬼怪,都怕响动。金鼓齐鸣,定能将恶魔冲散。”“试试吧!”霎时,“仓嘟嘟”锣声大作,鼓声齐鸣,回荡在山林之中。果然,再也听不见怪叫声了。军兵胆子大了,眼睛不乱看了,盯着脚下的道路,直往前奔。
这天门阵的阵门,是一百单八阵里的鬼魂阵。因为是头一阵,所以防范森严,十分厉害。阵主乃天门阵总阵主、护国军师颜容的掌门大徒弟王子灵,副阵主是大都督熊贵山。另有四员副将和七千番兵,护守着阵门。王子灵管山洞里的鬼魂幽灵,熊贵山领人护着洞门。道路两侧设下伏兵,借着山势地形,有的藏在树洞,有的躲在大树上、草莽内和岩石边。他们都拿弓带箭,准备阻击宋兵。熊贵山领四员副将,就藏在阵门顶上的那座山头。他们用山石垒了道墙,墙上设有箭眼、盼望孔,又搭了树枝来伪装。穆桂英领木马刚进飞虎峪,熊贵山就得信了,他听说来了个女将打阵,“哼”了一声,没放在眼里,只派人在山林中发出怪叫,以此想吓跑宋营将士,哪知穆桂英鸣金击鼓,壮了军威。熊贵山暗自吃惊:什么人有如此智谋,来个以毒攻毒?随后,暗传将令,晓喻五营四哨,各尽其职,紧守洞门。
穆桂英英姿飒爽,走在队前。左有岳胜、杨兴,右有孟良、焦赞。她环视周围,见没有上山的通道,便领军兵直奔洞门。走着走着,还有一里地,焦赞小声说:“元帅!你看见左边最高那个山头没有?上次一个妖怪,就是从那儿出来的。”穆桂英看了看:见周围树木葱葱,山顶白云缭绕,没什么奇异之处,便说:“知道了。”
人马再往前走,焦赞心里慌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山顶。这时,离洞门越来越远了。大都督熊贵山传令放箭。一声令下,石墙后、道路旁、悬崖上的敌兵,一齐放冷箭。宋兵毫无准备,有的身亡,有的受伤,顿时乱作一团。岳胜等入怕穆桂英被暗算,伸手摘下兵刃,冲到前边,拨打羽箭。军兵为躲羽箭,刚要往道两边闪,哪知道,两侧全有埋伏,有的摔在坑底,有的被悬崖上飞下的石头砸死,吓得军兵四下乱撞。穆桂英明白了:两侧都有伏兵啊。如不设法除掉,无法打开阵门。想到此,她命令郎千、郎万、岑林、柴干,清除道旁的埋伏,又命杨兴领人带爬山绳、蹬山鞋,攀到悬崖顶上,杀死敌人伏兵,又命岳胜调来盾牌手,挡住迎面的冷箭。怎奈,只能守,不能攻,辽兵在暗处,宋兵在明处,干受其害。岳胜急得汗都下来了:“穆元帅,如实在不行,暂时撤兵吧。”“不行,今日败回,士气必然低落,以后无法交战。”说完,她猛抬头看见山洞顶上插着杆大旗,上书“天门阵”三个大字,“呼啦啦”迎风摆动。穆桂英看了,怒不可遏。她摘下镇天弓,取出鱼尾箭,认扣添弦,对准系旗的绳子,“嗖”地一箭,射得真准,只听“喀嚓”一声,把绳子射断,大旗“突”地一下,坠落在地。这一箭,惊动了副阵主熊贵山,他心想:阵旗一倒,等于大阵被攻开。忙派士兵,重新竖旗,那个辽兵刚要扯绳子,穆桂英复又一箭,正中他的前胸,翻身栽倒。这下可气坏了熊贵山手下的副将多尔臣。这个人是猎户出身,飞镖打得最准。他一扬手,流星赶月,“唰喇喇”,三支镖奔穆桂英面门打来。只见穆桂英“哎呀”一声,倒在马背上。众将大惊:“元帅受伤了!”多尔臣在上边哈哈大笑:“打死了。”正在他得意忘形之时,穆桂英猛然挺身坐起,两手同时扬出三支飞镖。多尔臣做梦也没想到,这三支镖又原封回来了。”扑扑扑“,打得匀称,分为上中下,多尔臣当时摔倒。此时,敌军大乱。熊贵山见洞门难保了,心中一阵慌乱:真把洞门丢了,韩昌和颜容还不要我的性命?他忙带领三名副都督、百余名军卒,离开石墙,顺密道下山。
这密道是石砾子上拴的几十条大绳子,平时盘在山顶,用时一放,顺绳子就能出溜到地面。
下山后,跑步到洞门前,一字排开,守住问口。此时,上边的辽兵不敢放箭了,怕射了自己人。乘这机会,穆桂英来到敌人队前。只见为首敌将身高一丈有余,膀宽三尺开外,头戴狼皮帽,身穿软铠,足蹬薄底狼皮靴,生得面似黄土,豹眼金睛,阔口咧腮,压耳毫毛好似抓笔,连鬓胡须好象钢针,一看便知是员猛将。他对着桂英,就是“哇呀呀”一声暴叫:“宋将!尔等胆大包天,敢来打阵门?副阵主爷在此,休想过去。”话音刚落,他手举钉钉狼牙棒扑过来。另外三名副都督也拥了上来,要群战穆桂英。孟良、焦赞不干了,举兵刃迎了上去?截住敌将。熊贵山大战穆桂英,走过四五个回合,他一举狼牙棒,桂英用刀头往外一拨,随手一刀,拦腰打来。这招叫玉带缠腰,熊贵山躲闪不及,“啪!”抽到他腰上,疼得这小子大叫一声,撒手扔了兵刃。穆桂英举刀上前,奔他脖颈砍去,人头落地。副阵主一死,战将都慌了手脚。有一个小子要跑,刚一磨身,穆桂英追到背后,斜肩带背一刀,把他劈为两段。就在这同时,孟良、焦赞把另外两员辽将杀死。顿时,敌兵乱作一团,死伤不计其数。桂英要冲过去破阵门,突然焦赞高喊:“元帅,不好了,那个妖怪又来了!”大伙往左边山头上看去,都吓傻了!
果然,在黑烟中出现一个妖道:面目狰狞,披头散发,手拿宝剑,念念有词:“天门闭、地门关?想要进阵比登天难;地门闭、天门关,哪个要开门就死山前。’军卒听了,扭头就跑,“了不得啦!妖怪又来了!”穆桂英看了,气冲牛斗。忙从身上解下降龙木,高喊:“弟兄们!别害怕,我们有降龙木,怕他何来?”这句话真灵,军兵立时止住脚步。桂英有心用箭射老道,怎奈距离太远。心想:我先打开阵门,看他如何?想到这,穆桂英高喊:“妖道!看我破你的阵门。’说着,怀抱降龙木,催马来到了门前。这石门又高又大,半尺多厚,上有对称突起的两个鬼头,张着嘴,有盆口大小。不懂行的,费九牛二虎力也打不开,明白机关的,不用吹灰之力。穆桂英明白阵门奥妙,到近前举起降龙术,照定鬼头嘴里,“啪!啪!”各点一下,里边“消息儿”一动,就听石门“吱呀呀”分为左右,从洞里冲出一股冷风,迎面扑来,桂英的战马连连后退。妖道慌了,宝剑一挥,又升起一朵黑云,踪迹不见。孟良、焦赞等人见妖道跑了,门也开了,乐得手舞足蹈:“降龙木真好使!弟兄们,快往里冲!”两人边喊边催马,冲进阵门,后边军兵也尾随而至。就在这时,突然从里边冲出大小两个鬼:头生独角,身上长毛,高举钢叉,奔孟良、焦赞扑来。大鬼的钢叉扎奔孟良面门,孟良扭身,躲闪不及,被钢叉的两齿挂在膀子上,孟良大喊一声,拨马败下来。与此同时,小鬼钢叉又奔焦赞飞来。焦赞用槍一磕,抖手扎去,正扎中小鬼前心。此时,焦赞只觉得软乎乎的,扎不进去,这下可把他吓坏了。正要逃走,那小鬼追了过来,举又要扎。多亏穆桂英马到近前,举起降龙木,使足力气,确定鬼头“啪“地一声,砸了下去,把那小鬼打倒在地。这时,大鬼的钢叉又奔桂英后背扎来。穆桂英在马上,来个卧蕾巧云,用降龙木招架。然后,桂英右脚点镫,战马顺势闪在里手,大鬼的钢叉走空,刚想抽招换式,穆桂英抡起降龙木,照定大鬼的后背“啪”一下子,打在大鬼的后背上。疼得大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此时,桂英传令进山洞,军卒举着火把进来。这里有股凉风,火把多半被吹灭。桂英举着降龙木刚走不远,见迎面“突突突“冒起鬼火。不过,军兵不怎么害怕了。因为亲眼看见穆桂英用降龙木打死二鬼,自己身上又都有此物,怕者何来?鬼火离众人越来越近,渐渐看清了:迎面站两排恶鬼,奇形怪状。有的头生独角,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舌长至胸,有的二目如灯,有的身高两丈,布的象个肉球,有的手拿哭丧棒,有的拿引魂幡……一个个前窜后蹦,“嗷嗷”直叫。战马都岔眼了,吓得“唏留留”直叫。当兵的“哗!”往回就跑,这些恶鬼在后边就迫。桂英带住战马,高喊:“不许退!哪个后退,按临阵脱逃论处。”说着,她身先士卒,举刀往里冲。这些恶鬼见了,又连连往后退,离着军卒将官,只隔三丈多远,你退他进,你进他退,老在眼前晃动,吓得众人毛骨悚然。军兵小声嘀咕开了,这个说:“说降龙木辟邪,怎么不好使了?”那个说:“好使!要没有降龙木,鬼早扑上来把咱们掐死了。你没看他老离三丈多远,干蹦达过不来吗?”孟良刚才被大鬼的钢叉挂了一下,穿透铠甲,幸好没伤着皮肉。他开始害怕,后来见这伙东西就会跳跳达达的,心想:就这么点能耐呀?我还会呢!”老焦,咱也蹦达过去,看他能怎么地?”“好!”说完,两人紧催战马,冲到鬼堆里。哪知道,这些恶鬼不但不慌乱,反而把两人围上了。有的用哭丧棒打,有的用引魂幡扫马眼睛,有的上前掐一把,有的伸出爪子抓……吓得焦赞连连高喊:“快救命!快救命!”此时,桂英抽出宝剑,来给二将解围。只见她“唰唰”几下子,伤了两个,余者纷纷后退。有个吊死鬼还想吓唬吓唬穆桂英,桂英宝剑一晃,奔他前心一剑,刺得真准,正扎在前胸,疼得这个吊死鬼大喊一声:“哎哟!俺的娘呀!”倒在地上。孟良昕见了:“老焦,鬼还有娘啊?”“怎么没有?他活着的时候,不也是娘生的吗?”“你胡说!我们上当了,他不是鬼,是人吧!”说完下马,取火把,低下身子,冲吊死鬼照了照:舌头是红布做个筒、里边用竹皮支着,脸上戴着面具,外边穿着孝袍子,里边衬着道袍,原来还是个出家人。这回孟良有精神了,高喊:“弟兄们!别害怕,这些恶鬼是人装的。快把他们抓住,抢立头功呀!”说完,二人飞身上马,紧紧追赶。那些恶鬼一看吓不在宋将,吓得连忙逃跑。霎时间,腿快的已到那头洞口了。那儿有第二道石门拦路,那些恶鬼为了逃命,按“消息儿“开石门,边跑边喊:“阵主呀!不好了,阵门被攻开了。话音刚落,穆桂英领人也来到门前。
正在这时,就听炮声轰鸣,人欢马踮,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中间是个老道:披发仗剑,面目狰狞,身穿八卦仙衣,跨下骑一头黑毛驴,高喊:“真乃气煞人也!什么人破了我鬼魂阵?过来受死!”穆桂英抬头一看,正是山头出现的那老道。“本帅穆桂英!妖道,你装神弄鬼,算的什么本领?可敢报个名字吗?”“你家仙师得道在九顶铁叉山、八宝云洞,师爷乃海外教主金璧峰,恩师是天门阵总阵主、大辽国军师颜容,山人姓王叫王子灵,人送外号‘丧门神’是也。”说完,舞动长剑,奔穆桂英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