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做派总是与其他老年人不同的,她喜欢抽雪茄,喝啤酒,做事十分霸道,俨然一个黑老大的做派。她的身体也十分硬朗,不像其他老人家一样动不动就生病。我爸爸说:“她以前遇到一个小混混打劫她,之后那个小混混被塞到垃圾桶里去了。”
我的同年几乎是外婆一个人撑起来的,我妈想带我回家住,她不让,非要让我住在老家,干什么事都要带着我,买菜,种菜,去打麻将也要带着我。虽然如此,但在我眼里她事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只要我不听话,她就威胁着要打我。别的人都对我说:“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你外婆就要把你吃了!”心中的恐惧也油然而生。每次帮她洗碗、切菜,我总是用眼睛去瞟她,而她却并没有做出想要吃人的举动,只是一直拿着刀不停的切肉。她见我停下来,便说:“你怎么了,下次再敢停,就罚你不能吃饭。”
一个寒风凛冽的下午,我突然发烧了,我见到了她前所未有的焦急。她以前办事总是从容不迫,慢条斯理的,就连火马上要烧到她的棉花了,她还是慢悠悠地接了一桶水,在恰到好处的最后一刻浇灭。她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环绕:“你难不难受呀?是不是头很痛,不要不去医院?”见我不回答,她背起我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叫了车去了医院。医生说虽然体温很高,但吃点药,静养一会儿应该就好了。她便才拿上一根烟,叼在嘴里。把我带回家,她一直坐在我身边,直到我的病好了。这时我想起以前对她的种种不堪,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都是爱我的。
望着外婆鬓角好像突然冒出来的几根银丝,我突然感觉到,原来吃人的是我自己啊。
一种敬意在我全身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