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那酸酸甜甜的果子了,包着一层糖浆,几个成串,或黑或红,入口即化。
从小学我就时常见到那个老人,头顶是秃的,只留下两鬓的白发,有时会戴一顶暗黄色的帽子。老旧的衣服包裹着瘦弱的身体,背有些驼。从袖子里探出两只骨瘦的手,爬着岁月的痕迹。一只握着一叠一元的纸币,另一只支着那根大大的、用草编制而成的棒子,上面插着那一根根或红或黑的糖葫芦。那便是我对卖糖葫芦老人的印象。
小学时,总在傍晚见到他。有时站在校门口,有时站在校门口外面的小卖部旁。家长牵着小孩经过时,会停下买一串,弯下腰,递给小孩。再大一点的学生了,自己拿着零钱去买。小学生够不到,老人便会熟练的问:“要黑的还是红的?”然后从那一排排糖葫芦中拔出一根,递给他。
我便是那时吃到我人生中的第一根糖葫芦的。那是妈妈从老人的棒子上拔出,再递给我的。我小心翼翼的撕开包裹着糖葫芦的透明薄膜,接着一口咬下那红彤彤的山楂。糖浆是甜的,山楂是甜中带着点儿酸。味入口,酸与甜久久无法忘怀。直到三四颗果子全数进入腹中,也不愿放过棒子上的一点糖渣。
上了初中后,也时常在中午放学时看见他,寻一处阴凉地站着。有时人少了便蹲会儿,许是站累了,蹲着身子卷缩在角落里。偶尔晚归还会在路上看到他,此时的棒子已成一个光杆,一串糖葫芦也不剩。他一手拄着棒子,一手拎着塑料袋,袋里是几个馒头。
这学期我却没有再看到他了,无论是早归还是晚归。许是机缘巧合的错过了,许是他拄着那插满糖葫芦的棒子去了别的地方。总之,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已经悄然的走进了我心里。